很快，灩靈就把做好的飯菜端了出來，方爽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旁，都是些家常小菜，但他的心，卻顫著，暖著，不知道該怎麼跳動。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方爽人中一疼，眼前的事物開始迷糊起來，隱隱約約的，他還聽著有人叫他。

    他一愣，似乎意識到什麼，連忙拉住灩靈正在盛飯的手，開口說：“灩靈，我要走了。”

    灩靈卻像沒聽見一樣，笑嘻嘻的看著方爽將飯碗遞給了他。

    方爽心頭一疼，還想說什麼，就猛的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眼裏，已經被淚水浸溼。

    婉妝跟老疤都坐他旁邊，一臉擔憂，問著他怎麼了。

    方爽卻不理，溼著眼眶看著眼前的虛空處，豆大的淚珠就這麼順著他的臉頰滾落。

    老疤跟婉妝看著，均是一怔，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許久，婉妝試探性的說：“方爽，你怎麼了？”

    方爽還是不理，臉頰已經滿是淚痕，看著眼前虛空，眼裏，不知道泛着什麼情緒。

    老疤看著，看了一眼婉妝，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方爽的臉上，還狠狠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方爽這才顫抖著聲音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婉妝連忙問道：“你怎麼回事？說著說著突然就睡過去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方爽擦了眼淚，張了張口，許久，才說：“我，我看見灩靈了。”

    婉妝一怔，臉上的表情漸漸僵硬：“你那是做夢呢。”

    方爽聽著一急，連忙拉住婉妝的手，急切的說道：“不，那不是做夢。很真實，一切都很真是。真實的讓我覺得，我回來到了從前。”

    老疤又看了一眼婉妝。

    看來方爽對灩靈，始終都沒放下過。

    一時之間，兩人一鬼誰都不說話，老疤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方爽，所以就只是保持安靜。

    過了許久，方爽才自己緩過了情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電話：“我在打個電話問問蔣幹吧，讓你們擔心了，抱歉。”

    老疤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緩過來就好。”

    這麼說著，方爽又撥通了蔣幹的電話。

    電話仍舊很快就被接通了，蔣幹很明顯有些愣怔，疑惑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什麼事了？”

    方爽張了張口，許久，才問蔣幹說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忘了問你，最近你有見過灩靈嗎？我找她找不到了。”

    蔣幹聽得更是一愣：“灩靈？不是已經死了嗎？方爽，你沒事吧？”

    方爽故作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哦，對對對，灩靈已經死了，死了好幾年了。”

    然而，此話一出，蔣幹更是一愣：“不是，灩靈出事不是三四個月前嗎？”

    無意的一句話，方爽立刻認識到這件事情一定沒那麼簡單。

    他連忙問蔣幹：“你剛剛說什麼？”

    蔣幹又重複了一遍：“灩靈出事不是在三四個月前嗎？”

    方爽看了一眼身旁的一人一鬼，似乎是突然想起來，又問：“那我接手玄派多久了呢？”

    蔣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就答道：“七八年了吧？”

    蔣幹這話一說出來，整個屋裏都安靜了，氣氛就像在零下的溫度裡一樣，迅速凝固。

    蔣幹也對方爽這麼問他而感到奇怪，不解的問：“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是不是發了什麼什麼事情？”

    “哦，沒有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問問。”

    “沒事就好，你突然這麼問我還以為出事了呢。”

    方爽“嘿嘿”一笑。

    許久，才又對蔣幹說道：“我給你發張照片，你看看你認不認識，或者說，你見過沒有？”

    蔣幹應下：“行，你發過來吧。”

    於是方爽掛了電話，在相簿中找到莫叔的照片之後，透過簡訊的方式，發給了蔣幹。

    沒過多久，蔣幹就打來了電話。

    電話一被接通，就聽見蔣幹說：“這人……沒見過。他是不是跟白蓮派有什麼關係啊？”

    方爽皺起了眉，這是莫叔的照片，蔣幹跟著莫叔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不記得莫叔長什麼樣子。

    於是方爽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對他說：“你沒見過嗎？這可是莫叔啊。”

    蔣幹立刻開口反駁：“不可能，這不可能是莫叔，我跟莫叔辦事兒這麼多年，他長什麼樣我難道還不記得嗎？你怕是被障眼法迷了眼了吧？”

    此話一出，方爽將緊皺的眉宇皺的更緊了些，簡單跟蔣幹說了兩句之後，直接掛掉了電話。

    電話一被掛掉，他就看向了老疤：“你們還記得莫叔長什麼樣嗎？”

    婉妝跟老疤都紛紛點頭，莫叔他們肯定記得。

    方爽更惆悵了，那為什麼蔣幹會不認識莫叔的照片呢？

    他陷入了沉思。

    這時候，老疤突然開口說道：“哎，方爽，你有沒有問過玄派的人記不記得莫叔？”

    方爽搖了搖頭，單手摸著下巴，思考著說：“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蔣幹剛纔說的話。”

    婉妝說道：“你說的是灩靈的事兒？”

    “對。蔣幹剛纔說，灩靈出事只不過在三四個月之前，可你們都知道，早在幾年前，灩靈就沒了。”

    說到這裏，所有人眼裏的情緒都波動了一下。

    方爽怕婉妝多想，只是頓了一下，又趕緊說道：“而且，我接手玄派只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蔣幹竟然說七八年了，我可能接手玄派七八年嗎？”

    方爽這麼一說，老疤突然想到了前一段時間他們去的那個廢棄的工業樓。

    他仔細想了想，對方爽說道：“哎，方爽，你還記得那個廢棄的工業樓嗎？”

    方爽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記得，怎麼了？”

    老疤又說：“那你還記得那個看守工業樓的大爺嗎？”

    經老疤這麼一提，方爽恍然大悟：“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那看門的大爺當時說工廠已經廢棄了一年多了，對吧？”

    老疤點頭：“對，可當時我們記得都很清楚，從當時算，半年前吧，方爽跟婉妝都曾來過這那裏，怎麼可能廢棄了一年多。”

    方爽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