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爽。”

    老疤離開不久，婉妝就開口叫道。

    方爽不理，目光盯著虛空處，空洞洞的，就像沒了靈魂。

    婉妝終於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一巴掌打在方爽臉上。

    “方爽！你有點男人的樣子行嗎！”

    方爽這才慢悠悠的扭頭看向婉妝，眼眶竟已經溼了：“對不起，我……”

    “你什麼？你忘不了？還是放不下？”頓了一下，婉妝又說：“我知道，灩靈的死對你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我也知道，灩靈是因為我才離開的，所以我在彌補你！”

    方爽還是不說話。

    婉妝竟也紅了眼眶，吸了一下鼻涕，又說道：“你如果怪我，恨我，你說，我不介意用我自己的命去補償你，我就求你，別像個懦夫一樣，單單的因為一個名字就變成這幅鬼樣子！”

    方爽終於煽動了眼簾，哽咽著開口說：“不是的婉妝，我沒有那樣的想法，我只是，只是……”

    婉妝也緩了口氣：“你別說了，我知道，但灩靈死了，是事實，你別自欺欺人了。”

    方爽聽著，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終於爆發，嚎啕大哭起來，像個孩子希望爬在婉妝懷裏，腦海裏更是一遍又一遍的浮出了他跟灩靈的回憶。

    許久，方爽纔算穩住了情緒，看著老疤跟婉妝，倒是還有點不好意思。

    還是老疤緩解尷尬，率先開口說道：“好了，我們還是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已經知道了登記者，那就不能半途而廢。”

    方爽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查一下登記的地址，我們去那看看吧。”

    老疤跟婉妝也同意，可是怎麼查，這讓兩人一鬼陷入了沉思。

    許久，方爽想到了張哲，連忙說：“張哲那裏應該有訊息，我調看資料的時候，隱約記得資料上有寫，我只是沒看。”

    老疤一下子玩笑似的沉下了臉色：“你怎麼不看呢？”

    此話一出，婉妝連忙打了老疤一下。

    老疤這才反應過來。

    方爽為什麼不看？因為他先先的看見了登記人的姓名，所以就沒有再往下看去。

    方爽也抽了抽嘴角，尷尬的調侃道：“哎呀，婉妝不也說了嘛，我掉相思坑裏了。”

    老疤沒忍住笑出了聲，感受到方爽跟婉妝的目光後，又不自在的咳了兩聲，說道：“咳咳，那個，我去玄派跑一趟，你倆琢磨吧。”

    說著，屋裏早就沒了他的蹤影。

    末了，月上樹梢，老疤敲響了門鈴。

    方爽倒也沒急著問，給他倒了杯茶水：“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老疤接過茶杯喝了口茶，聽見方爽這麼問，差點沒把手裏的茶杯捏碎。

    “你還問，半路上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臭乞丐，擋了我的車路，非得說我撞了他，我那個火，一股一股的冒。”

    婉妝聽著，天真的問：“你真的撞人了？”

    老疤一巴掌排在了桌上：“我怎麼可能撞人？我的車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他就倒在地上說我撞他。”

    方爽淡定的說：“看來你是遇見碰瓷的了。”

    老疤越說越氣結，連續喝了好幾口水，才說道：“我看就是！那乞丐鐵定是想錢想瘋了。”

    婉妝聽著偷偷的笑著。

    方爽又問：“那然後呢？你怎麼解決的？”

    老疤這時候卻委屈了眼神，說話的聲音都小了：“最後，最後我把我身上的家當給他了。”

    方爽一聽，露出笑容：“這就對了嘛，不然你可就麻煩了。”

    方爽這一句話把在場的一人一鬼都給聽得愣住了。

    老疤更是沉著臉色，開口問道：“我破財了你還說好是不是？”

    方爽連忙搖頭擺手：“不不不不不，我可沒那個意思哦。俗話說破財消災，你給了那老乞丐錢。你才能活著回來啊。”

    老疤一愣：“嗯？你什麼意思？”

    方爽這才嚴肅的說道：“你剛剛一進門我就發現你身上氣息不對，你一說老乞丐碰瓷，我就確定了。”

    老疤還是一臉愣頭青的樣子。

    方爽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也不知道摸什麼，繞了一圈，才掀開了老疤的褲腿。

    “嗯，吶吶吶，看見了吧，手印。”

    老疤這才恍然大悟：“我就說，剛出玄派上車的時候怎麼感覺腿上拖著個東西，舉步難行。”

    方爽卻也只是笑著指了指他，然後將話題步入了正軌。

    “行了，以後你注意點吧。那不然我們怕是得先去陰曹地府把你的魂撿回來，才能著手我們的事。”頓了一下，方爽又問：“你去玄派查到了麼？”

    老疤點頭：“查到了，在西藏，那可是高原地區。”

    方爽聽著皺起了眉：“高原地區，我們長期生活在平原，去了怕是會有高原反應吧。”

    老疤也在擔心這個問題，想了半天，說道：“要不咱們去醫院問問有沒有預防啥的？”

    婉妝這時候弱弱的來了一句：“高原反應還有預防的嗎？”

    兩人一下子愣住了，齊齊的看向婉妝，眼神裡似乎實在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婉妝識趣的走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老疤突然吃痛的捂住了腳踝。

    “啊！”

    方爽跟婉妝都被嚇了一跳，齊齊向他投來了目光。

    “老疤你怎麼了？”

    方爽離得近，連忙扶住了老疤這麼問道。

    老疤表情扭曲的抬頭看著他，鬆開捂住腳踝的兩隻手，手上都沾滿了鮮血。

    方爽看了，臉色逐漸嚴肅起來，先燒了符水給老疤喝下，才說道：“看來，那玩意兒是纏上你了，非得把你拖下去不可。”

    老疤也是看著自己一手的血，皺緊了眉頭。

    “那就讓她來，我倒是要看看哪個瞎了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話音落盡，說曹操曹操就來了，屋子裏的燈一下子忽明忽暗，本來開著暖氣的房間也在那一瞬間變得格外陰冷。

    婉妝警惕的看著四周，方爽他們肉眼凡胎看不見，可不代表她看見。

    頭頂的燈只是暗下的那一瞬間，婉妝旋身揪住了想偷偷下手的女鬼，一把將她摔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