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爽話音落盡，陰風陣陣颳起，婉妝似乎被什麼壓制，連忙叫出了方爽的名字。

    方爽面對突如其來呼喚一愣，但也只是一愣，就立刻反應過來，藉着符咒，壓低了婉妝的氣息。

    長老也反應過來，連忙走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還沒邁出一步，長老周身就已經冒起青煙。

    方爽皺眉一聲嘆息，無奈的向長老投去了目光。

    “陰差來了。”

    老疤這一句話，似乎說出了長老的無奈。

    只見長老苦苦的笑著：“果然，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方爽卻不禁有點自責。

    因為如果不是他們，長老也不會在人間暴露這麼久，導致陰差察覺到了他的氣息。

    這麼想著，方爽心裏的愧疚之情越發的大了起來，幾度張口，卻看見長老的眼神而閉了嘴。

    那長老嘴角泛起的苦澀，夾雜著一絲絲笑意，興許是感受到自己時間不多了吧，對上了方爽的視線，就像忠告，開口說道：“如果可以，別再插手這件事情了。”

    說完，長老的魂魄也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方爽跟老疤心頭五味雜陳，看著長老生前住的房間，眉宇微皺，許久，才舉步離開。

    翌日。

    一夜無事，方爽出奇的起了個最早，沒跟老疤打聲招呼，就去了玄派。

    如今的玄派算是一切步入了正軌，來來往往的人忙裏忙外的，倒是讓他覺得有一股欣欣向榮的景象。

    但他也沒時間來看這些東西，一進玄派，就往張哲的辦公室走去。

    “咚咚咚”

    門板被敲出沉悶的聲音，不一會兒屋裏便響起了張哲的聲音：“請進。”

    方爽這才推門進去，看著在辦公桌旁整理檔案的人，淺淺勾起了嘴角。

    “看來自從嫂子出事，你是變得越來越佛繫了啊。”方爽這麼打趣的說道。

    張哲聽聲看清來人之後，也笑出了聲：“哪裏哪裏？只不過做好分內的事，不多管閒事罷了。”頓了一下，張哲又說：“對了，你這次來找我又是什麼事兒？”

    方爽嘴角的笑容漸漸猥瑣：“感情你是認定了我沒事不會來找你了是吧？”

    “那可不嗎？”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許久，方爽才恢復了那一本正經的樣子。

    “好了，不跟你鬧了這次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查一下，最近幾年在玄派這裏登記在冊的派系。”

    張哲也嚴肅起來：“怎麼，又遇上事兒了？”

    “也不算遇上事，算是牽扯到的吧。”

    張哲笑笑：“行吧，派系名字給我，我幫你查查。”

    方爽這才把名字告訴他。

    可張哲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明顯很驚訝，一下子沒忍住，直接吼了出來：“什麼？白蓮派！”

    方爽覺得他這個反應有點過激，皺著眉，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張哲連忙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這個名字，讓我一下子想起來了明朝時期那個叫白蓮教的。”

    方爽沉聲說：“沒錯，我覺得白蓮派跟白蓮教，一定有些某種聯絡。”

    兩人就這麼又說了兩句，張哲就走了，辦公室裏一下子只剩了方爽一個人。

    他左右看了看，靜的有點讓人害怕。

    末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哲微微喘著粗氣，推門而入。

    “查到了？”方爽一見張哲就這麼問。

    張哲沒理，先了喝口茶水，才緩緩說道：“差到了，這個白蓮派，是幾年前登記的，而且登記的時候，號稱只收女人，不知道現在發展成什麼樣了。”

    方爽聽著皺起了眉：“就沒有別的了嗎？”

    張哲搖了搖頭。

    似乎是突然想起來，方爽又問：“哎，我記得像這種小派系，不是過個幾年就會派人去調查取證之類的的嗎？不存在的話就直接銷燬，怎麼還會存在到現在。”

    張哲仍舊搖了搖頭：“這個我不清楚，資料上就是這麼寫的，而且當初來登記的，還是幾個小姑娘，跟過家家似的，玄派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方爽越想越不對，照張哲這麼說，像這樣的小派系應該早在建立初始就應該被摧毀了，不應該留到現在。

    可如今看來，他們不僅沒有被摧毀，還被髮展了起來

    方爽皺起了眉。

    “小姑娘？”

    “對，就是小姑娘。”

    方爽就更想不通了，眉頭越皺越緊，手掌也在不知不覺間握起了拳頭。

    許久，方爽突然開口：“這樣，你把資料都調給我看。”

    張哲同意，兩人又倒騰了一會，方爽纔回了住處。

    可方爽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回去之後就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老疤一直在家裏等著，看方爽回來，本想上前問問，卻被方爽那副神情給嚇得閉了嘴。

    婉妝也從方爽體內顯出了身形，坐在沙發上，看著方爽這幅樣子。

    “婉妝，方爽這是怎麼了？”

    老疤壓低了聲音問。

    婉妝也只是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人，嘆了口氣，文縐縐的說道：“哎，陷入了相思坑，爬不起來了。”

    老疤聽得雲裡霧裏的，無奈的拍了一下婉妝的肩膀：“我問你話呢，正經一點好不好？什麼相思坑？”

    婉妝這纔跟老疤解釋。

    原來，方爽調出了玄派派系登記的所有資料之後，自從看見白蓮派登記人的姓名，就一直這樣，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但也難怪，白紙黑字明晃晃的寫著，白蓮派登記人：灩靈。

    如果換做是別人，可能反應也跟方爽一樣吧。

    老疤突然理解了，走上前去拍了拍方爽的肩膀，說道：“別想了，人死不可能復生。或許，只是遇上同名同姓的人了呢？”

    婉妝也趕緊附和說道：“對，灩靈這兩個字，的確很容易大眾化，遇上同名同姓的也不奇怪。”

    方爽卻還是那一副樣子，完全聽不進去婉妝跟老疤的話。

    一人一鬼沒辦法，只能陪著方爽這麼坐著，一直到了天黑。

    方爽就那麼沉思，想些什麼也不知道，婉妝也就那麼盯著他，從未移開過視線。

    老疤嘆了一口氣，無奈搖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