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相信灩靈，比起她的話，更多的，是一種感覺。

    一種由內而外、自然萌發的感覺。

    就是這個感覺，告訴我，那個灩靈，一定會是一個好人，就算不是真的灩靈，也一定是個極其良善的人。

    否則，不可能偽裝灩靈偽裝得那麼相似。

    “行了，你蠢也是常有的事情了，這次就先這樣，下次你可千萬不要再幹這種蠢事了。”我神遊天外的樣子自然被老疤察覺到了，但他一向對這些沒有辦法，只能放任我。

    灩靈的身影還是不停地在我面前閃現。

    我一想到她眼眶紅紅時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恨不得立馬回頭找她。

    我的異樣，自然是被老疤看見了的。

    “方爽，你是不是還在想剛剛那個灩靈？”老疤無奈地看著我。

    我本來就沒打算瞞著老疤，點了點頭。

    “我覺得，她就是真的灩靈，我們回去找她，好不好？”大概是我的目光太過熱烈，老疤竟然移開了目光。

    已經是很明顯的拒絕了。

    但是我不想放棄。

    “為什麼不能試一試呢？讓她跟在我們身邊，哪怕是一小會兒都好。”我看著老疤，忍不住問道。

    老疤撇過臉，不肯看我。

    他的態度真的很強硬，但是我也不是蓋的。

    “老疤，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了？不過就是讓她跟在我們身邊而已，就這樣，看到你都害怕嗎？”

    換作平常，老疤恐怕已經被激怒，硬拉著我回去找灩靈了，可這一招，在現在用，就莫名地沒了效果。

    老疤根本不吃這一套。

    我心裏著急，還想再對老疤說什麼，希望他能夠回心轉意，但是，他始終不願意，甚至用術法封上了我的嘴巴。

    “話太多，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這輩子都說不了話。”老疤的聲音不知為何，竟然有些讓人害怕。

    我只能作罷。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行的路也看不真切，但讓人意外的是，我和老疤，竟然從來都沒有碰到磕到什麼東西。

    眼前的全是霧，一陣迷茫茫的，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我張開眼睛，努力地往身後看，希望能夠看到灩靈。

    但結果總是讓人失望的，我有多期待灩靈的出現，事實就有多麼殘酷。

    老疤知道，我心裏還在想著灩靈，翻了個白眼，停下了腳步，開始教育起我來：“那個灩靈，的確有可能是真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能把她帶到你身邊，毫無保留地相信她嗎？”

    “你把她放在我們身邊，意味著她能夠看到我們的一舉一動，如果她是婉妝的人，那我們的一舉一動，就會被婉妝知道，你難道希望這樣嗎？”

    我自然是不希望的。

    可是，婉妝那麼真實，為什麼老疤就這麼固執，不肯嘗試著去看她的特點，去認認真真分析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灩靈呢？

    畢竟她從上到下，給人的感覺，就是灩靈啊。

    而且，她也並不是沒有理由就到這裏，明明是被婉妝強制性帶到這裏的啊。

    “老疤，你為什麼不能往好的方向想想呢？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皆大歡喜？”

    老疤衝我翻了個白眼。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明白，他現在衝我翻白眼的意味。

    “你到底是真蠢假蠢？發生這麼沒有安全保障的事情，你也能接受？”

    我點點頭，這種事情，我從來都不在乎的。

    其實灩靈過來，真的未必是一件壞事，我和老疤加起來，也有一戰之力的。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去尋找出口，你現在被那個灩靈迷了心智，她在這裏待的時間也不短了，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出去呢？是真的沒有能力嗎？”

    “我想你應該最清楚，她是有能力出去的，說不定，她就知道出口到底在哪裏，周圍的異樣你也不是看不見，婉妝的目的你我也猜不透，一切還是小心為上比較好。”

    我當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是，看到灩靈，我就什麼都忍不住了。

    灩靈是一個多好的姑娘，我比誰都清楚，之前被婉妝殺害之後，我也因此頹靡了好一陣，我真的沒法把灩靈當成惡人。

    更何況，她是灩靈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實在沒有辦法做到，把她一個人丟下這麼殘忍的事情。

    但是很顯然，老疤並不理解我的做法。

    因為灩靈的身份，確實有待考究，他對灩靈的瞭解，也遠不如我，看不出她到底是真是假。

    面前是厚厚的霧，身後，是在那裏團團轉的灩靈。

    我真的很想現在就轉過身，回到剛剛的地方，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我和老疤走了那麼久，灩靈不可能沒有離開那個地方。

    能夠再看到灩靈一眼，我都滿足。

    “現在都已經到這裏了，時間過了多久我想你也清楚，就算是回到剛剛的地方，你也看不到灩靈了，暫時把她放下，好嗎？”

    老疤的語氣已經儘可能地緩和了。

    我不是一個給臉不要臉的人，看到他也是一副苦惱的樣子，心裏的氣憤，也只能壓到心底。

    算了算了，灩靈的事情，就這樣吧。

    我嘆了口氣，看著老疤，不斷地往前面走。

    其實我和老疤已經不清楚我們在走哪條路了，但是哪條路都無所謂，只要有生的希望，我和老疤就會抓緊一切機會，絕不撒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和老疤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扇門。

    這是一扇很奇怪的門，突然出現在這裏，實在是讓人費解。

    它的造型很獨特，上面都是空空的，旁邊也是空空的，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擋住了我們的路。

    “老疤，你說，這會不會就是回去的出口？”我看著老疤，忍不住問道。

    他搖了搖頭，這扇門來的蹊蹺，就是他，也沒辦法分辨這其中的好壞。

    我們在這扇門前躊躇不前，畢竟，如果這個是婉妝的圈套的話，我和老疤要是進去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說不定。

    “我覺得，這應該就是出去的門了！”我壓下心裏那抹恐懼，看著老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