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夢是真的
我起身,開啟窗戶,看了一眼外面,天還是黑的,我鬆了口氣,爬回床上,睡了一覺。
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啊。
第二天早上,我爬起床,洗漱完以後就看到老疤為我準備了早飯,心裏一暖。
灩靈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差點都要以為他是我的媳婦兒了。
我看了一眼餐桌,姥爺和老乞丐不在,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有些不舒服。
老疤看出了我的心思,嘆了口氣,幽幽地替他們解釋了起來:“他們兩個只是沒起來而已,我去喊了他們了。”
但我卻沒有心情知道這些,走到餐桌前,吃起了粥。
令我意外的是,老疤的手藝竟然還不錯,他在粥裡放了點青菜,吃起來也算是有點味道了。
老疤跟著我,坐在餐桌上,一點一點地將粥吃完,我看著他有些文雅地姿勢,莫名好笑,搖了搖頭。
老疤真是一個好人。
“對了,你剛起來,應該還沒有聽說過那件事情吧?”老疤突然說道,“城中央的大廈死了人。”
大廈,死人?
我彷彿知道了什麼似的,面如死灰。
難道昨天晚上的夢,是真的?
接著,我就聽到了老疤繼續說,“那是個女孩,聽說年紀不大,嘖嘖,年紀輕輕就想不開,你說,為啥啊?”
老疤這才注意到我的異樣。
不用看我也能想象的出來,就我這副要了命的樣子,再加上黑手對我之前的影響,那個女孩的死,幾乎可以確定是我乾的了。
老疤看著我,嘆了口氣,我放下筷子,有些緊張。
畢竟這件事情因我而起。
“你能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兒嗎?昨晚你不是在出租屋裏睡覺的嗎?怎麼會……”後面的話老疤沒有說出來,但我很清楚,老疤這是怕我傷心。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黑手的手段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那個女孩的死,也只是她對付我的一個手段。
“現在我還不確定,等我去看看吧。”說完,我便站起來。
現在這種情況,我哪裏還有心情吃東西呢。
老疤看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他是想要安慰我,輕輕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我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是麼?
我跑到了城中心的大廈,果不其然,那個大廈,和我夢裏婉妝帶我去的一模一樣,而警方已經將那個女孩死的地方包圍起來了。
我根本看不到那個女孩是誰。
周圍的行人早已圍成了一團,看著那個女孩的死狀,我心頭一跳,突然害怕是那個女孩。
畢竟,人家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
“聽說那個女孩還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呢,年紀輕輕就死了,嘖嘖。”
“就是啊,明明還有大好年華可以揮霍呢,怎麼偏偏要自殺呢?”
“……”
我聽著周圍人們的言論,越聽越愧疚,如果不是因為我,那個女孩子,現在應該享受著人生最美好的年華,綻放出最美好的色彩。
可是卻因為我……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第一次這麼迫切地希望婉妝可以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只有這樣,這些無辜的人才不會受到波及。
“走遠一點,這不是你們能看的地方!”遠處的警察跑過來疏散人群了,我鬆了口氣,總算有機會可以看看那個死去的女孩了。
人的確被疏散了,可是我看到的,卻只是一攤血泊。
女孩的屍體還沒有被處理掉,地上的血跡已經快乾了,在陽光下,她那碎成一塊一塊的屍體格外滲人。
我看著她,有些恍惚。
最後,竟然連一個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獲得麼?
我渾渾噩噩地向別處走去,僅僅憑藉着那些破碎的屍體,我看不出來是不是昨天的那個女孩,但是,已經可以猜出來了。
就是我,就是我害死的那個女孩。
我走到一家飯店裏,正準備坐著,赫然看到電視機螢幕上,播放著那個女孩的新聞。
那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模樣很不錯,新聞裡也沒有提到她經歷過什麼,只說她的家庭環境一般。
我嘲諷似的笑了笑,誰會因為這種小事自殺呢?
只有他殺啊?
那張臉,絕對是我這輩子記憶得最清楚的陌生人的臉。
那個女孩,明明和我素不相識,卻因為我的緣故,而無端喪命。
實在是可笑。
為什麼死去的,不能是我呢?
我搖了搖頭,走出了那家飯店,已經有人去處理她的屍體了,但是她的屍體不好處理,處理的人也是一臉不情願。
我嘆了口氣,第一次這麼迷茫。
我竟然,真的在婉妝的指使下,殺害了那個女孩。
雖然這件事情不是我自願的,但是,我絕對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走在街上,有些精神恍惚,看著街上的行人,彷彿他們不存在一樣。
要是我覺得他們存在,那麼他們,豈不是明天就死了?
“你這人怎麼走路的,是不是不長眼啊?”我不小心撞到了一輛電瓶車,迷迷糊糊地聽到他在罵我。
我搖了搖頭,只是說了句“對不起”,接著去那女孩的喪身之處了。
不得不說,那真是一個好地方,地段繁華交通便利,來的人自然比平常的路上還要多。
婉妝讓她在這裏死,估計就是想吸引更多的人過來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現在的我,都快成為婉妝的專屬劊子手了,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她的行為呢?
我真是可笑啊?
“方爽!”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我轉過頭,剛好看到了陳鑫。
因為之前彭立的事情,他一直對我很有些偏見,但我不在乎,畢竟,確實是我對不起他。
“你怎麼在這裏,老疤他們呢?怎麼沒有一起來?”陳鑫看著我,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他這是又在想我的壞處了。
“我,只是路過。”我笑了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個女孩的方向。
陳鑫自然注意到了我的動作,沒有任何猜疑,確定了:“是你殺了她。”
我張開嘴巴,想要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卻又找不到詞,只能苦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