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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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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看雪的衝突

    天色愈冷,前去汴安府的路上,時不時會遇上雪花,汶夕白天趕路,夜晚依舊練劍,只在夜深的時候,抬頭看看天空,想去以前一起打雪仗的姑娘。

    心煩意燥之際,汶夕也會默唸《觀心經》,風青萍聽過一次後破天荒對其讚賞有佳,但也搖了搖頭,說一念之間可成佛亦成魔。

    汶夕問起《七式習劍錄》如何,風青萍只回答一字可,這讓汶夕心中大定。

    《七式習劍錄》相同於季楮莊教授的刺、劈、撩等動作,分為點、刺、掃、截、託、攔、掛七個動作,配合獨特的弓步、虛步、側步等步伐,做到進退跳扣,身法自由轉換。

    對於《七星訣》口訣,風青萍則不做評價,在他看來,一般的佛門心經也好,道家口訣也罷,作用無法是清明本心,或者輔助練武,汶夕體內的浩然氣已經足夠用了。

    江南多小河,春水碧天,即使到了冬季,萬物還是一片生機勃勃。

    等汶夕一行人走到臨海府和卞安府交界處時,天山下起了大雪。眾人尋了一處落腳地方等雪停。風青萍攤開一隻手接過一片雪花,問眾人是否要去露寧亭看雪。

    交界處有一處著名的盛景,是一片被分割的大湖叫日月潭,一半如陽,一半如月。日月潭中間由一座名曰露寧亭的正好分割了兩半。在亭中眺望,青嶂千疊,風光宜人,朝霞或者落日時分,潭面上波光凌豔,故舊東離皇帝題過匾額“日月盡收”。春秋之際,潭上游人泛舟,亭間侍女奉茶。

    當汶夕一行人來到亭間時候,顯然已經有人先一步到達。

    亭中間擺放一把古琴,古琴邊有一壺酒,琴中間有個空墊子。有一位侍女,腳底下有個墊子,正蹲坐在一旁煮酒,邊上則有一名中年男性劍侍在閉目養神,可見主人家還未到場。

    見到來人,侍女冷臉道:“今日露寧亭有人,請你們改天再來。”

    “又不是你們家的。”小書童嘀咕道。

    蘇鄉拱手道:“不會打擾主人家雅興,我們只在邊上看雪。”

    “一群不知道哪裏來的泥腿子,不看看這一塊是誰的地盤,讓你們走就走,還多說那麼多廢話。”侍女不耐煩地說道。

    “一個婢女丫頭口氣這麼不客氣,主人家明顯沒教養好。”汶夕也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劍侍驀然睜開眼睛,推劍半分,說道:“小子,你要為你這句話付出代價。”說完,目露兇光,走向汶夕。

    風青萍負手在邊上,看樣子意思要汶夕打一架。

    劍侍體型彪悍,和之前汶夕見到的程公年有的一拼,走路虎虎生風。距離汶夕十幾步,一劍朝著汶夕胳膊劈下。

    他看出汶夕也是個練武架子,但又能怎麼樣?在這片交界處方圓數百里內,主人身後的世家就是封疆大吏,剛纔一句言語不敬,起碼得斷了這小子一條胳膊。

    汶夕憑藉感覺,此人隱約在五六品之間,深吸一口氣,比劍侍更快的速度掠到身前,想趁著其體格的不便,抽劍橫掃其腰間。

    劍侍眼珠閃過一絲驚訝,扭轉手臂,擋住了汶夕來勢。

    汶夕借勢反繞其身後,自其下盤斜撩而上,劍侍手臂朝後方一掄,直攻擊汶夕頭部。

    汶夕帶劍輕點,避其刀鋒,扭身弓步,以劍托住劍侍,再以側步輕點攻擊下身。

    劍侍身形高大,但卻以蠻橫之力硬退汶夕,在調整守勢,彌補弱點,不管汶夕怎麼變換步伐就是找不到一絲破綻。

    劍侍眼神收起了輕敵心思,同實力對戰,自己輸就輸在體格不變,只能憑藉氣力彌補,怕就怕如汶夕一樣的人這樣刁鑽的進攻。

    劍侍異色,自己什麼時候輪到一個毛頭小子也可以欺負的地步了?

    用力一踏腳,劍侍手臂咯吱作響,朝前豎劈而下,封鎖汶夕進攻下盤的方向。

    汶夕一劍被阻,來不及避其鋒芒,抬劍迎頭抵擋,才至一半,就發覺不對,趕緊左手緊貼劍身,加劇抵抗力。

    兩劍碰撞,閃過一陣光芒,汶夕步伐絮亂,朝後倒退了幾步,一看左手虎口處,血絲隱現。

    來不及喘氣,汶夕面前又是劍侍的一劍,危機之時,汶夕心裏反而不慌,身體翻轉,虛步側步,倒掛一劍,橫掃而去,劍法隨心一氣呵成。

    可是劍侍依舊還是依仗體魄和實力,毫不費力地碾壓汶夕。

    一旁的侍女惱怒喝道:“還不趕快廢了他,別耽誤主人回來看雪。”

    劍侍扯了扯嘴角,道:“你這年紀有如此身手,若是平日見到你,我還可以和你切磋幾下,但今日莫怪我不客氣。”

    書童和年輕人,自己看出來沒有一點武學功底,但對於一旁獨自看雪的那個老人,就有點捉摸不透,這也是自己現在一直不盡全力的原因。

    劍侍加快衝刺,一擊勢大力沉的直刺汶夕腦門,汶夕方纔差不多耗盡氣海真氣,余光中見風青萍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收回眼神,沉住臉色,一腳後退幾步,雙手握住劍柄,一手拖劍式。

    汶夕不是不願意施展風青萍所教授的劍法,但方纔喘氣的機會都沒有,而且其劍法一往無前之勢,汶夕顯然拼不過這個劍侍,這讓汶夕想到了《七式習劍錄》。

    《七式習劍錄》裡面第一式有句話:汪洋大海,行劍當如小楫輕舟。劍侍來勢猶如大浪潮,打得汶夕這艘小船不可翻身。

    後面一句:張帆舉棹,迎風破浪。汶夕索性就試試,能不能用劍當棹,硬抗這波浪。

    清脆聲音響起,劍侍只是旋轉一圈就卸掉汶夕衝勁,反觀汶夕倒退數十步,背後抵住亭柱才停止,“哇”地一聲口吐鮮血。

    劍侍冷笑一聲:“對不住了。”

    只見其手中的劍,脫手而出射向汶夕拿劍的右手。

    “住手!”

    遠處有一人喊道,風青萍早已掠到汶夕面前,雙手夾住劍尖。

    來人身著大氅,一手持一直魚竿,一手拎著一條魚。

    “主人”劍侍和少女施了一禮。

    來人皺眉對著侍女道:“剛離開一會兒,就差點要鬧出人命,迎歡你說怎麼回事?”

    侍女一改剛纔跋扈姿態,說把剛纔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並楚楚可憐地說道:“主人,這群人不僅妨礙你看雪,言辭還侮辱你。”

    侍女迎歡本以為主人會為自己做主,沒想到主人聽完後,沉下來訓斥了一頓:“快給這幾位賠禮道歉。”

    迎歡剛要開口反駁,又被主人臉色嚇怕,委屈地帶著哭腔向汶夕一行人賠禮。

    汶夕則別過頭,不理會。

    這主人把魚拿給侍女說道:“這裏暫時不需要你,把這魚拿回府上煲一湯再端來。。南難你也陪她一起去。”

    劍侍南難對著汶夕和風青萍拱手道歉後,接過劍後陪侍女一起回去。

    主人等兩人走後,脫下大氅,給小書童披上,說道:“管教不嚴,還望諸位諒解。”

    “我看這事他們平日沒少做吧”汶夕瞥了一眼。

    “小兄弟,喝酒?”主人不惱怒,拿起琴邊的那壺酒對著汶夕說道。

    汶夕還是不吭聲,風青萍則接過酒,大口喝了起來。

    “喂.,老頭,要不是你,我差點胳膊廢了。”汶夕惱怒道。

    風青萍看了一眼:“這不是還好的麼,這好酒可不多得。”

    主人大笑:“這酒我府上管夠,只要老人家能說服小兄弟消氣。”

    “敢不敢把你流府上,埋藏的十壇百年女兒紅給老夫喝個盡興?”風青萍打趣道。

    主人愣了一下,“敢問您是?”,能知道府上有百年女兒紅,還能準確說出數字,無一不是府上熟客,可這位父親走之前並沒有為自己引薦過。

    風青萍問道:“小酒劍鬼還好吧?”

    主人拍了一下頭腦,父親在江南路上自詡為劍鬼,以變化莫測的劍法稱著江南路,只有一人敢稱呼他為酒劍鬼,就是當年指點他劍道的人-風青萍!

    “家父聽聞風前輩十年前遠遁海外,一年前把配劍留給我,去了一趟西域至今未歸。我猜測下屬手中的劍是被前輩認了出來。在下流樓莨。”流樓莨躬身拜見。

    風青萍點了點頭,又搖頭道:“這小子,當初如果早一點有這樣的決心,劍道未嘗不能走的更遠,現在已經晚了。”

    汶夕見狀,傻眼了,感情老頭認識人家,那自己受傷不是白捱了?

    流樓莨招呼一行人坐下,看到汶夕負氣離得很遠,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聽到一行人是爲了看雪而來,爲了助興,流樓莨為眾人彈琴配樂。

    琴聲溶溶,如同漫天大雪一樣賞心悅目,汶夕也豎起耳朵傾聽。

    琴罷,風青萍問道:“你可知當年奇溫書和江南世家的矛盾?”

    流樓莨撥絃的手突兀地停了一下,雙手平直放置於琴絃上,嘆息道:“說來話長,江湖上流傳的是當年白、王、陸三家忌憚落家,故此合力剷除落家。但真正的事實是奇溫書爲了得到落家長女落雪,而滅落家滿門!”

    事情和奇溫書口中所說的完全不一致,不禁令眾人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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