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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統統拿下

    幽夜山莊眾人心事重重,一夜未眠,天還沒亮,夜告定和夜告軍兩人就來到摘星樓下等待,涇渭分明,一南一北。

    幽夜山莊老莊主好客,又加上嶺南上山脈的獨特地理位置緣故,因而幽夜山莊在附近幾個行政路江湖上頗有些地位。

    加上這幾年主事的兩位公子大有作為,招攬了大批清貴客卿,同時私底下還豢養眾多鷹犬死士,聽聞二人分別還培養兩隊鐵騎專門替官府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故而幽夜山莊聲勢越發壯大,已經隱約要向附近幾個行政路的一流勢力邁進。

    所以今天不管是被安排還是來看熱鬧的人,無一人靠近摘星樓,都佈滿在外面樓頂、山道、樹枝上。

    夜告師等太陽升起後,慢悠悠地從房間出發,山莊後方是一道一百級的臺階,夜告師就這麼散漫地一步一步前進,臺階上是一片草坪,可以容得下萬餘人,名曰踏地坪。

    踏地坪兩端各有一座牌坊,左右分別寫有“手摘星辰”和“腳踏實地”。夜告師走到樓下另一側,正對著山莊。

    夜告定笑道一聲:“三弟你來啦”,夜告軍則冷哼一聲不說話。

    夜告師看著熟悉的面容,樓的陰影遮住他的神色,他心裏一陣嘆息,父親的遺願早就交代在這踏地坪上面了。

    山莊安靜異常,沒人知道信鴿從哪裏飛來,結果又是如何,眾人時不時屏息等待著。

    “撲哧..撲哧..撲哧”一陣翅膀拍動的聲音響起,一隻信鴿從山莊飛來,不待眾人驚喊,另一隻鴿子從山下懸崖飛來。

    “還有那裏也有一隻鴿子”

    “那裏也有”

    一群鴿子從四面八方飛來,有的從客房的房間飛來,有的從塔下飛出,有的從遠空飛來,飛盤一圈後,就從空出落下,在踏地坪上停下。

    夜告定和夜告軍兩人紛紛掠向鴿子,按照父親遺願,一隻搜尋完才能再選另一隻。

    “沒有”

    “也沒有”

    夜告定和夜告軍暫時沒有起衝突,把範圍內的鴿子都摸索了一遍後還是沒找到,隨著鴿子越來越少,兩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等兩人把全部的鴿子都搜尋完後,絲毫沒有半天線索,臉色陰沉,巡視一圈,突然發現夜告師懷裏抱著一隻鴿子。

    兩人往夜告師衝突,到了身前,夜告定微笑道:“三弟,這隻鴿子給為兄如何?”,夜告軍則冷冷說道:“給我。”

    “難道不想知道父親遺囑說了什麼?”夜告師慢悠悠地從鴿子身上,拿出了伏貼翅膀內側的一張紙。

    “拿來”,夜告軍伸手便要奪取,夜告定此時也不再偽裝自己,眼神熾熱,也跟著出手。

    夜告師後退了一步,笑道:“既然二位兄長不想知道遺囑內容,那麼按照父親遺願,我應該擔任這莊主之位。”

    事情出乎了眾人意料,本以為穩券在握的兩人都沒想到是三弟得到遺囑,現在居然還有膽量說要擔任莊主之位,難道看不出來山莊權利都在兩人手上麼?

    夜告定微笑道:“三弟身體有恙,不便操勞山莊事物,大哥願幫你分擔這莊主之職。”

    夜告軍冷哼一聲道:“收起你那虛偽的嘴臉,三弟身上的南疆蠱毒就是你下的,三弟莊主位置給我,竭盡山莊財力我定幫你找到解藥。”

    夜告師突然咳嗽了一聲,口角流出一絲鮮血,搖頭道:“南疆蠱毒本就無解,二哥你也無需再廢口舌。”

    “這麼說,你莊主之位是不想交出來?”夜告軍寒聲道。

    “恕小弟不能拱手相讓!”

    夜告師語氣堅決,言辭擲地有聲。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既然已經被點破是自己下的毒,夜告定徹底撕破了嘴臉,寒聲喝道:“動手!”

    “行動!”夜告軍也大吼一聲。

    兩人身後的山道上,庭院內,樹林中涌出一大堆人,快速地走到了兩人身後。

    夜告師看見不停往這裏匯聚的人,對兩位兄長笑道:“兄長們,不看看父親的遺囑麼?”說完,就將紙條扔向兩人中間。

    夜告定和夜告軍緊盯紙條,上前交手幾輪後,各自撕下了半張,分別寫有“兄弟齊心”和“其力斷金”。

    “該死,哪有什麼兄弟可言。”夜告軍一腳將紙條踩得粉碎。

    “殺!”夜告定不想多言,直接命令道。

    兩人身後勢力立即撲向對面,展開了一場混戰,夜告定和夜告軍也動起手來,雙方一時間勢均力敵。

    夜告師在混戰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進入樓內,登上二樓俯視下方情況。其餘兩人並不阻攔,只要將眼前的人消滅了,到時候山莊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兩人互換一拳,退後幾步,夜告軍殘忍地笑道:“想不到大哥看似忠厚,動氣手來也這般不客氣,只不過你以為我就這點人麼?”

    正當夜告定皺眉之際,其身後方人群紛紛倒下,幾十名血衣突兀出線場上,手起刀落,人群損失慘重,顯目的血刀讓夜告定驚撼道:“擺渡亭血刺!二弟,一直以為你搭上荊湖路安撫使趙大人,什麼時候牽線上了擺渡亭?”

    夜告軍得意道:“趙大人本為天師府俗家門生,明年仕途更進一步,憑藉這樣的關係,借調一波擺渡亭當然不是問題,我看那遺囑上並沒有說明傳家寶一事,這種空穴來風的訊息當然不能讓擺渡亭白走一趟,所以獻上你人頭,到時候幽夜山莊歸屬朝廷,對趙大人來說,又是大功勞一件。”

    “想得挺美,你以為就你一人有準備?”夜告定一招手,一波身穿繡有山樓的緊衣出現在夜告軍身後。

    “武夷樓!原來大哥是廣南王的走狗。”

    夜告定拱手道:“彼此彼此,你也不是趙大人走狗?”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兩人又開始交手,擺渡亭和武夷樓則慢慢逼進兩人的敵手,協助一起廝殺。

    欄上邊上的夜告師閉上了眼睛,喃念着:“大哥二哥,你們這是何必呢,父親多番提醒,兄弟要和睦,這樣才能使山莊壯大。幽夜山莊身在江湖,當一起沉舟共濟,你看你們這樣子,在大人物下無非只是能叫的更大聲罷了。”

    夜告師知道讓兄弟三人在此樓下接受遺囑,就是死後也要提醒兄弟三人要齊心,既要有摘星的豪氣,也要保持踏地的初心,這樣才能如百步臺階一樣圓滿。

    武夷樓領隊的正是劉畫眉,此刻她正對上擺渡亭血刺的隊長,剛動手的瞬間,她就覺得兩人差距太大,果然數十個來回後,漸漸不敵。

    血刺眼神的冷漠,讓她想起前幾日那莊楮的眼神,不同於莊楮純粹的冷,眼前人如毒蛇一樣令人渾身不舒服,虧她還是樓內實力靠前之人,單一個血刺隊長就對付不了,那排行的天地玄黃殺手呢?還有傳說中論刺殺手段能與莊楮並列的亭主呢?

    夜告定二人僵持不下,同時也要盯血刺和武夷樓的偷襲,一時間都受了不小的傷。

    “統統都住手,本官前來捉拿朝廷要犯。”

    臺階上響起一道聲響,很快就被廝殺聲掩蓋住了,來人臉色一沉,一揮手,後方升起一波箭雨朝中間射去。

    場上人面對突如其來的弓箭,避開後很快又分成兩波人。

    夜告定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轉頭看向場外,只見一名老者大搖大擺走上前,後方跟是兩千餘名士兵。

    夜告軍臉色陰晴不定道:“原來是廣南路安撫使李房傅大人。”

    “大膽,本官名字也是你能稱呼的?”李房傅怒目道,轉頭看向夜告定,撫須道:“夜告定,我且問你,玉璽何在?本官得知那玉璽是有賊子從皇宮盜取而來,速速交出來,我可以饒恕你們包庇賊子之罪。”

    李房傅得意地看著周圍一圈,得知幽夜山莊有玉璽訊息,自己便親自帶領廣南路邊軍前來此地,本想栽贓幽夜山莊,一舉剿滅,但他知道夜告定與廣南王有染,沒有直接證據,直接動手怕會惹到廣南王。

    正好借這次玉璽訊息,無論他們交不交,邊軍下有的是方法屈打成招,到時候朝廷言官即使彈劾,自己中廷的上級也能為自己包庇。

    夜告定拱手道:“回稟大人,眾人在場人可以證明家父遺囑內容並沒有玉璽。”

    沒有?李房傅停下撫須,愣了一下,又逼問道:“那你爹遺囑說了什麼?”

    夜告軍也指向了二樓道:“並無確切內容,這一點二樓上的我三弟可以作證。”

    對於這突兀的攪局,夜告軍一臉不爽,若是真的有,還輪得到你?

    “你給我下來,遺囑說了什麼”李房傅一臉怒氣,原地徘徊幾圈,指著夜告師說道。

    這算什麼事情?自己白跑了一趟?

    等夜告師下樓將事情原委和李房傅訴說後,李房傅眼珠一動,突然厲聲道:“來人,這三兄弟窩藏玉璽,統統都捉拿歸案!”

    “慢著,大人可要想清楚,這些是何人”,夜告軍臉色一變,讓身後人散開,露出血刺一行人。

    李房傅明顯不認識擺渡亭血刺,不屑道:“不就一群亡命之人麼?”

    “那我這些人大人應該認識吧”,劉畫眉冷聲道,夜告定也讓開了身形,武夷樓出現在李房傅眼前。

    李房傅眯著眼道:“武夷樓”

    這下事情有點棘手了,廣南王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虧那狗頭謀士還信誓旦旦說玉璽之事只有自己一人知道。

    “嘿嘿”李房傅陰深地笑了幾下,既然已經騎虎難下了,那就索性做個徹底。

    “來人,將他們統統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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