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玉璽換青山營
第二天清晨,安勁鬆已經上下都打理好,汶夕三人乘坐馬車,沿著朝廷直道邊上的輔路前往嶺南山脈。
路行兩天,倒是沒有碰上什麼事情,直道偶爾有快馬傳遞訊息,快接近嶺南山脈時,沿途煙塵滾起,大量鐵騎駛過,才使三人覺得擔心的事情可能要發生了。
嶺南山脈,彎巒起伏,風景秀麗,連線荊湖路和廣南路,分北中南三段山脈,南部多小丘陵,中部地勢平緩,北部則是高峰陡峭。
汶夕三人在南部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停下,來到了一家小院。
汶夕推開門,想打聽一下幽夜山莊行走路線,
院子裡面有一老一年輕人在下著汶夕從爺爺那裏聽說的象棋。如果汶非看到的話,就會認出年輕人就是羅陽黎,那麼老者就是晏文平了。
“帥都沒了,你還下棋,老頭你耍賴。”年輕人高呼不已,這情景讓汶夕想起和爺爺下棋場面,不禁會心一笑。
裡面的主人這時才發現汶夕三人。
羅陽黎問道:“您有何干?”
汶夕笑道:“這山道路途眾多,一下不明道路,請問如何前去幽夜山莊?”
“主要有兩條,一條在我院子後面,一路直行上山道後,繞過八個山頭後,就有指向標了,另一條就是沿著直道輔路,幽夜山莊在山脈中段山腳有客棧,順著客棧後方山道前進就可以了。”
羅陽黎一手指著路途,一手抓住晏文平想要偷偷換棋的手臂。
“多謝”
汶夕拱手道謝後,和季楮莊商量了一下,選擇了後方的山道。
晏文平輕點棋盤,說道:“這次一定要救他?”
羅陽黎狡黠地說道:“他如果選擇陽光大道,就要接受漫天風雨,不巧,他願意選擇我身後這條路,那我總要為他遮擋一二。”
晏文平起身搖搖頭說道:“真是白養你了,螂勾組要拱手讓人,現在又要救他,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救便救,我不會出手。”
羅陽黎無奈地嘆息道:“沒指望你會出手,螂勾組都說服不了你,更別說要你救人。”
……
山道慢慢變窄,還不夠兩輛馬車行走,加上路途又顛簸,幸好沿途風景麗人,讓汶夕打消了煩悶。
接近天黑,汶夕看膩了風景,終於在一個分叉路口看到通往幽夜山莊的路標。
路途一下變寬闊了,沿著筆直的山道,一座拱門寫道:幽夜山莊。
門口有值守的護衛在巡邏,季楮莊上前詢問是否能借宿一晚。
護衛點了點頭,幽夜山莊在附近兩路都大有名氣,山莊內特此也準備了供來往商賈、江湖朋友過宿的客房。
這一次玉璽訊息傳出,山莊本想閉門不待客,一向散漫不出席的三公子居然出現在議廳,對主事的兩位公子說了一句:“如果閉門不見客,不就證實山莊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才使得兩位公子決定山莊日常一切照舊。
護衛正要招呼奴僕接待三人,迎面走來了一位青衫的男子,護衛恭聲道“參見公子。”
得知汶夕三人是來借宿,男子便親自帶領三人去了客房。
拱門離山莊還有點距離,路上男子介紹父親老莊主身前有三兒,大兒子夜告定,二兒夜告軍,三兒正是自己夜告師,山莊事物現在一切由前兩位兒子主事。
夜告師告訴三人山莊內除了女眷園、會議廳等山莊要務地方外一切都可以參觀,不過這幾日住宿人偏多,三人記得避免和別人引起衝突。
進了山莊,汶夕才發覺山莊之大,數十米就是一庭院,幾十步就是一亭,山莊外還有溪水聲潺潺,更遠處有一高樓,夜色下不見頂端。
夜告師帶領三人住進了挑了兩間客房,汶夕開啟窗戶的時候,剛好可以看到那座樓。剛纔聽聞是山莊獨特的建築‘摘星樓’,屬於山莊不對外開放之地。
等到夜告師走後,汶夕說道:“莊叔,如果真有玉璽,應該會交給那夜告定,你要趁天黑去打探打探。”
季楮莊換上一身黑衣,告誡汶夕二人要小心。
深夜時分,季楮莊回來,對汶夕搖搖頭表示沒得到什麼訊息,汶夕轉頭看向摘星樓,說道:“莊叔,那樓你也上去了?”
季楮莊搖搖頭說道:“不能離開你們太久,那樓沒上去,明日再去一趟。”
山莊一夜燈火通亮,第二天夜告師居然邀請汶夕三人去山莊下的水庫乘船泛遊。
正好想從夜告師口中打聽點情報,汶夕樂意至極。
水庫岸邊停靠了兩艘可以容納二十餘人的舫船,船頭分別刻有‘山青’,‘水秀’,夜告師邀請汶夕上了山青船。
水庫兩岸山峰聳立,水面平靜,泛至遠處,迎面又駛來了一艘仿製水師戰船的樓船,船頭一人和夜告師有五六分相似,不過眼神卻顯得陰鷙,看見夜告師後,冷漠地說了聲:“三弟身體不好,不要隨意走動。”
話音看不到絲毫關切之意,兩船的水面忽然打起了波浪。
夜告師拱手說道:“多謝二哥關心。”
“哼”兩船經過後,二公子夜告軍冷哼一聲。
“哇”夜告師等到二哥離去,一灘鮮血吐在船頭。
夜告師一手捂住嘴巴,示意汶夕自己無事,輕笑一聲道:“二哥,難道你眼裏一點兄弟情義都沒有麼?”
夜告師轉頭對汶夕問道:“汶丞相可還好?”
汶夕心神一緊,搖頭說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不認識你說的汶丞相。”
夜告師又問了一句:“無妨,家父白敬誠你可知曉?”
汶夕還是裝作不知道,問道:“你昨晚不是說老莊主不是叫夜誠敬?”
夜告師大笑道:“少主還是不放心”,說完從懷裏掏出一件物品,青光流溢,是一枚玉璽,底下刻一個‘唐’字。
“南唐玉璽怎麼在你手裏”,汶夕已經隱藏不住了,本以為會在大公子或者二公子手上的玉璽居然在這裏,就連季楮莊也吃了一驚。
夜告師單膝跪地,說道:“青山營都尉,本名白告師,現化名夜告師參見少主。”
汶夕趕緊扶起夜告師,詢問發生何事。
夜告師示意三人走回內艙,坐下來後,向三人講訴經過。
原來南唐滅國後,白敬誠就帶著一部分青山營來此建立了幽夜山莊,化名為夜誠敬,三個兒子隨了夜姓,對於原來的身份一直沒有告訴三個兒子。在得知大限將近之時,告知一個月後,摘星樓上會飛來一群信鴿,其中一隻有自己的遺囑和傳家寶藏地。
公平起見,兄弟三人齊聚樓下,誰得到那隻信鴿,誰就擔任莊主之位。
用信鴿傳遞遺囑?這莊主位置簡直兒戲。
夜告師說道:“大哥二哥的習性父親早已知曉,大哥麵似忠厚,其心思最歹毒,二哥貪戀權勢。這些年,一個背靠廣南王,一個勾搭上了荊湖路安撫使,若是山莊交到他們手裏,遲早要滅亡。
父親死前把一切都給我交代了,明天就是信鴿飛來的時候,拖了一個月就是等少主到來。少主趕快拿著玉璽走吧,不然明天遺囑敲定了莊主之位,他們二人誰都想獨攬大權,那就是山莊內亂之時。”
汶夕收起玉璽,問道:“信鴿裡面說的傳家寶是玉璽的訊息是誰傳出來的?”
夜告師搖頭道:“這我不知情,雖然有真正的玉璽,但我也不知為何有人能把傳家寶和玉璽聯絡在一起。
父親告訴我說遺囑藏一隻淡灰色信鴿的翅膀裡,他也希望我能做這莊主之位,但顧忌大哥二哥山莊勢力龐大,直接留下遺囑,怕他們不服。
用信鴿方式,雖然兒戲,但大哥二哥相互忌憚,誰也不會使用弓箭射下這些小手段,在說眾人矚目下得到遺囑,就是名正言順的擔任位置。
但如果有一個人不服,那麼就要真正憑藉手上實力的時候,我猜測是爲了一舉將他們的矛盾激發,從而將雙方勢力引出來。明顯的,這些天山莊暗線多了不少,就等明天遺囑落下。”
最後夜告師叮囑道:“明日不安全,今天少主趕快離開為妙。”
船回到岸上,汶夕又詢問青山營眾屬在何地,夜告師一句話讓汶夕不明不白:青山營本在青山。
只有季楮莊環視周圍山峰一圈,若有所思。
夜告師一人留在岸邊,眼波平淡,說道:“這山莊是爹你的心血,我不會讓它毀在大哥二哥手上。”
看著汶夕身影,心裏默唸道:“一枚玉璽換取暫借青山營一用。”
走回山莊後,汶夕又碰到了一個夜告師長得相似的人,不出所料應該是大公子夜告定。
夜告定得知汶夕三人剛纔陪著三弟一同泛船,熱情地對汶夕寒暄了幾句,就走開了。
轉過身子後,夜告定臉色沉了下來,心想:“要不是爲了明日遺囑,早就將你毒死,現在居然還有心情遊玩。”
走回房間,汶夕提起行李準備走人,季楮莊笑道:“就這麼拋下夜告師面對明日局面?”
“不然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確定青山營在他手上就好,至於山莊怎麼樣,他一個閒散的公子哥又不會被其餘兩兄弟怎麼樣。”汶夕白了一眼。
季楮莊說道:“可是見他明顯身體有恙,恐怕面對不了這個局勢。”
汶夕坐在床上,無奈道:“那能怎麼辦,雖然他把玉璽給我,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忠心,他既然沒像之前的人想殺我,那我的任務就到這裏了。明天人肯定很多,要確定一些情況那就讓爺爺派人過來確定吧。
而且莊叔你又不是沒有看到,沿途來了好多軍伍,不走我們就成了餃子了。”
聽到汶夕堅持要走,季楮莊嘆息一聲,拿起包囊準備離開山莊。
遠處高樓,夜告軍盯著離去的馬車,對身後問道:“周圍都佈置好了?”
身後回答道:“一切都準備就緒,荊湖路安撫使趙大人的水師也已經趕來,客房周圍還有擺渡亭配合我們。”
夜告軍頷首道:“好,明日遺囑不管在誰手裏,都將大哥一方一舉剷除。”
“遵命!”
另一處夜告定也做了同樣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