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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四碗酒換四劍

    隨著趙夫子走後,在場的人也逐漸散了。

    同窗們相互作揖,祝福彼此前程順風等一些恭維的話,有的就隨大人們回去了,既然及冠已經結束,彼此也要開始自己下一步的行程。

    汶夕看著爺爺後面一群人逐漸離去,只留了姚老太等前排幾個人,心裏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黃東平過來拍了拍汶夕肩膀。

    汶夕笑了笑,搖搖頭問道:“東平,趙旭,後面要去哪裏?”

    趙旭苦澀道:“爺爺想讓我去燕北書院求學,我也納悶,放著好端端的青雲書院不讓我去,去那又苦又寒的北地。說來奇怪,父親也讓我去北地。

    他們這麼堅持,也沒關係,反正我對那功名利祿沒什麼興趣,不過聽說北地的羌笛是一絕,有機會要好好學一學”

    趙旭又憂心忡忡地說道:“哥幾個,過幾日我就動身出發了。”

    汶夕翻了一個白眼。

    北地,一般指已經滅國的北燕範圍,新朝在原來基礎上擴大版圖,設立遼東路。燕北書院坐落於原北燕國都燕雲城。

    北地環境偏寒,且風大,養成了羌笛的音色多高亢為主,區別於南方竹笛的清脆婉約。

    按汶夕的理解是,風那麼大,不吹響一點,鬼才能聽得到。

    黃東平說道:“我呢,先到縣城我伯父那裏進修一段時間,然後準備科舉。其實,小旭你不講,我也要說的,汶哥兒,後天我也得出發去縣城了。”

    氣氛一下子僵硬了,只有狗娃饒了饒頭,憨厚說道:“真好,像我還是隻能留在地裏。”

    一下子逗樂了大家,其餘三人會心一笑,異口同聲道:“來一波?”

    勾窪明白他們的意思,苦著臉說道:“汶哥,我還要去下地呢。”

    “你個大呆瓜”,汶夕敲了敲狗娃額頭,說道:“東平和趙旭都要走了,他們重要還是你那幾畝地重要?地可以晚點開墾,人都遠行了,你以後找誰玩去?”

    狗娃揉了揉額頭,還是聽從了汶夕話語,反正從小到大,因為和汶夕一起玩耍而晚回家,已經被父母打罵慣了。

    汶夕三人從小自然是吃穿不愁,只有狗娃家一年全靠那幾畝地維持。但父母卻不因各自的家境的懸殊而阻止兒子和他們來往。

    “聽莊叔說姚婆婆家的酒好喝,我去拿點。反正也成人了,咱們來個飲酒道別。”汶夕加了一句。

    “彭”汶夕後腦一陣吃痛。

    汶夕摸著後腦勺,悻悻然地轉過頭去要發火。

    “好你個小子,剛要來誇你幾句,結果一群人偷偷摸摸在惦記老太婆我的酒,以後看上哪家姑娘是不是還要去搶”

    姚老太放下柺杖,似笑非笑,後面一眾人哈哈大笑。

    汶夕立即乖巧地拉著姚老太的手,說道:“婆婆,平時你不是最疼我的麼,給賞小半壇酒好不好?”

    姚老太慈祥地摸著汶夕,笑道:“好好好,婆婆疼你,自個去向三娘要去,想喝多少就拿多少。”

    汶夕道謝一聲,拉著幾個好友出了私塾。

    汶非看著孫子直搖頭,但眼裏還是藏不住笑意。

    姚老太轉頭對汶非說道:“小輩們去喝酒,相爺,咱門也去喝一杯?老咯,只能喝喝家裏的紅泥小酒,很久沒喝過相爺自釀的烈酒,想想有點嘴饞。”

    汶非愣了愣,撫衣置後,擺出一個請的姿勢,說道:“既然太君有此意,正巧我也有事相談,趙平,去把趙老頭喊上,小云你也來吧。”

    “諾”

    眾人隱約以汶非為中心走出了私塾。

    遠處屋簷上,一襲白衣躺著,看著此處,念念有聲:“好大一窩賊子。”

    突然,“嘭”的一陣瓦碎聲,白衣重重摔在了地上。

    公子光愁苦呦,怎麼自己又嘴賤了。

    --

    汶夕和好友約定在老地點碰面後,直徑往姚老太家走去。

    姚老太大約十幾年前搬到小鎮,聽鎮民說,老太以前有好幾個兒子,不過都從軍戰死了,只剩老太和媳婦姚三娘婆媳兩相依為命,爲了逃避戰亂遷移至此。

    看到姚三娘在曬衣服,汶夕笑著對她說道:“三嬸,我來拿點酒。”

    看著從小看到大的的少年今天束髮戴冠,姚三娘會心一笑:“小小年紀,可別像你爺爺一樣變個小酒鬼,想喝多少,我給你拿。”

    汶夕嘿嘿一笑道:“這不是朋友都要走了麼,臨行前道個別,不多不多,半壇就夠了。”

    “等著,我去給你拿”姚三娘轉身進入屋子拿酒。

    姚三娘出來後,笑道:“有一罈,夠你喝的,可別喝醉了”

    “怎麼會,您家釀的紅泥又不是沒喝過,我一個人都可以喝上兩大碗”

    “呦,以前居然偷偷喝酒過?”

    自覺說漏嘴的汶夕趕緊逃離,姚三娘神色狡黠,那可不是紅泥酒,可是足足一罈的雪蟻酒!

    身為汶丞相的孫子,怎麼能喝紅泥這般女子氣的酒,喝就當喝蟻雪酒!。

    汶夕抱著一罈酒經過河邊的時候,看到季楮莊站在一位釣魚的老翁身旁嘀嘀咕咕。

    汶夕有點尷尬,說好及冠後練劍,可自己抱一罈酒算哪門子事?

    好在季楮莊點點頭,說道等晚點再練劍。

    一旁的老翁突然問道:“小子,給我一口酒可否?”

    汶夕墊了墊酒重,只是一口酒嘛,豪氣道:“沒問題,給。”

    老翁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個碗,接過酒罈,足足倒滿。

    老翁一飲而盡,又倒一碗。

    汶夕扯了扯嘴角,老頭,你不是隻說一口的麼?

    老翁又一飲而盡,再倒一碗。

    老翁如此連續喝了四碗,一罈酒只剩半壇。

    “好酒”

    老翁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

    可把汶夕看急眼了,“這可是姚婆婆親自釀的紅泥”

    季楮莊憋著笑,聞酒味就知道不是紅泥,這小子還矇在鼓裏呢。

    見老翁還想繼續倒酒,汶夕急道:“老頭,你再喝下去,我們幾個就沒得喝了”

    老翁這才作罷,遞過酒罈,沒好氣道:“不還有好多麼,你這小子真小氣。”

    接過酒罈,汶夕笑嘻嘻說道:“你要喝,改明兒,我上姚婆婆家要去,今個有事還真給不了。”

    汶夕不傻,平時沒見季楮莊和別人一起過,這老翁估計有點來頭,現在好友還等著,改日再打聽打聽。

    看著汶夕離去,季楮莊笑問道:“如何?”

    “一碗酒換一劍”,老翁頭也不回道。

    季楮莊無奈地搖搖頭,沒想到這小子一碗酒就可以擺平,枉費自己還廢了這麼多口舌,可惜了這小子後面三劍的機緣。

    “不用多想,後面三劍,即使教了他也學不會,還會阻礙前四劍。還有,老夫我可不是爲了那四碗酒。”好像看穿了季楮莊的所想,老翁淡淡說道。

    “也好”季楮莊也轉身離開了。

    江湖有緣分,得不到的不可惜,擁有的纔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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