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木劍侯
“原來如此,看來你小子氣運非常人能比,既然上天都如此眷顧你,那我也就遂了天意吧,接下來,我授你破解‘劍脈之祖’的方法,你仔細聽好。”老婦說道。少年點點頭,說道:“請應前輩賜教。”
老婦道:“運氣至右手少陽三焦經,以指擊穴,臑會、清冷淵、四瀆、三陽絡,之後…”少年依著她的話照做,一運功又感覺到胸口一陣疼痛,不過他以為是正常的,就咬咬牙忍了下來,可當他的手指點到四瀆穴時,他就再也忍不住了,聲音發顫地說道:“前輩前輩,怎麼我胸口一陣疼痛?難以忍耐啊。”應春生瞧了他一眼,奇怪地說道:“怎麼會胸口疼。”她思索了一陣,忽然問道:“你中了‘劍脈之祖’多少時日了,那邪物現在你身上何處?”
少年說道:“那邪物現已在我胸口大穴,不日就會鑽到心脈。”應春生叫道:“哎呀,你這混小子,怎麼不早說,你差點害了你自己,知道嗎?”少年哭喪著臉說道:“前輩,我方纔說了啊,命壽不長了,是你沒聽仔細。”“哦哦,抱歉啊,差點害死你。”
“前輩,剛剛若是我強行運氣,會有什麼後果?”少年不解地問道。“這鬼東西乃是至陰之物,以這烈火勁正好剋制他,手少陽三焦經意為輔助三焦,總司你體內的真氣。我方纔讓你以指觸穴,意在讓你調動足夠的烈火勁,將那邪物順著手上的靜脈推出去,若是那東西已到心脈位置,你若是運氣先過臂上大穴,則會把它越推越近,加速死亡。”聽她這麼一說,少年的心裏頓時冷汗直冒,難怪那次給人治傷自己會疼得暈厥,剛剛若是自己不說,強行走氣,恐怕這會,就真的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想什麼呢?臭小子,聽好了,我現在告訴你怎麼驅除心脈上的邪物。”老婦見他走神,拍了少年一下。“是,前輩。”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一條紅色物體從他的手臂射了出來,少年的身上大感暢快,原來邪物的身上還有著一部分內力,被他用烈火勁這麼一炙,全部都留在了少年體內,他感到全身的內力似乎又充盈了一些。那“劍脈之祖”掉到地上,被除去藏在身上的一股劍氣之後,似乎變得極為靈巧。“地寶”正想抓它,那鬼東西竟然一下子就鑽進了泥土之中。
老婦怪叫一聲,說道:“哎呀,忘了這事,這鬼東西不除掉,日後恐又是要興風作浪了。”除了“劍脈之祖”的少年,此刻一臉疲憊地坐在地上,不過嘴上卻是不斷地道謝:“謝謝前輩,謝謝前輩,您的大恩大德,小子銘記在心。”老婦聽了,說道:“你小子也別謝我,要謝就謝這天公,他待你不薄。而且我出手救你,純粹是看你可憐,後面又知你身上有安老鬼的武功,我跟他,也算有點交情的。”
少年忽然好奇道:“前輩,我聽範前輩說,你是當年大蜀的‘女甲’,武功高強,怎麼會隱居到了此處?”老婦白了他一眼,說道:“武功高強怎麼了?隱居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嗎?還有,你個小娃娃還想在我這蹭飯不成,快點走吧,今後別說你認識什麼‘女甲’,否則我應春生要取你性命,是也不難。”
“不敢,不敢。”少年唯唯諾諾地說道。轉頭見那肥鼠正在望著他,顯然貪圖著他身上的“唇齒香”,於是他解下腰間的一個香囊,遞給了老婦,說道:“前輩,這小傢伙好像很喜歡這個東西的味道,你今後給它弄東西吃的時候,可以下一點,它準愛吃。”“行,我道這鬼精靈是著了魔了,原來不過還是因為貪吃罷了。”老婦點點頭說道。
少年撿起了地上的長劍,抱拳說道:“前輩,晚輩告辭,今後若江湖有緣,定當相報。”“等會兒。”少年頓時不解,問道:“怎麼了,前輩?”老婦一指他背上的長劍,說道:“這把劍是我的,我還得留著他尋個人,你是鐵了心想當小賊不成?”“不敢不敢。”隨後少年解下背上長劍,遞到老婦手裏,又是抱拳說道:“晚輩告辭。”老婦抱起那“地寶”,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嗯,滾吧。”
少年哪裏有心思再逗留,轉身出了林子。他身後,老婦望著手中失而復得的長劍,用手摸了摸,說道:“裴奴兒,我總有一天要親自取你狗命。”
少年出了林子的第一個目的,就是往棲幽谷去,如今自己僥倖不死,自然不能忘了當日的承諾,許久不見,也不知那個可愛的少女什麼樣子了,還有沒有每日念着自己。少年腦子中又浮現出那個少女的可愛模樣,於是加快了行路的腳步。
四音府離大名府約是一個月的腳程,少年日夜兼程地往回趕,心中有了牽掛,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累。這一路上,上天似乎十分眷顧他,並沒有橫生出什麼枝節來。然而,在距那大名城還有三十里時,卻正好撞見了兩夥人正在相鬥。
一夥黑衣人正圍著一輛馬車,周圍已散落著幾條屍體,均是著下人的服裝,車上的,想來是那家富貴之家。馬車兩邊護有數十人,均是拿刀的漢子,黑衣人一靠近,他們就衝上去,全然不顧生死,然而奈何這夥人武功不濟,沒幾下就讓黑衣人殺了個乾淨。不過馬車上的人並未說出任何話語,此時,馬車旁站著一個左手持劍的老僕,朝馬車上說了一句:“黃公子受驚了,這些小賊,讓老奴來應付吧。”
為首的黑衣人哈哈笑道:“滿大人真是豪氣,素問您‘木劍侯’的威名,就是不知您手上的這把‘廣陵散’,能不能讓兄弟們動動筋骨呢?”老僕咧嘴一笑,說道:“我這功夫粗淺得很,你們後頭的那位大人物功夫可就不簡單了,不過我勸一句,本是同根,何必苦苦相逼?”黑衣人說道:“滿老頭,你看穿了又如何,今天我們這十二個弟兄,可不會放過你,你要是識相,就把馬車上的貴客留下,還有保住你這條老命,不然,我東鷹可不介意手上再多沾一條老狗的命。”
老僕笑了笑,向馬車上的人又說了一聲:“黃公子,這一路上無趣得緊,今日且看看老奴的劍術退步了沒有,公子善簫,不如賞老奴一曲‘破陣樂’吧,給我助助威。”馬車上的人沒有說話,隨即一陣簫聲傳出。
老僕哈哈一笑,說道:“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鹹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好曲子,好曲子,可惜龜年兄去年仙遊了,否則他定會與公子飲上三大白。”在一旁暗中觀察的少年雖是不通樂理,也是覺得這簫聲宛轉之極,不禁神遊起來。裡面的人終於傳來一句:“滿大人,專心鬥劍吧,可別毀了這破陣樂。”“是是。”老僕點點頭,轉過身來,說道:“你們啊,不願做太平人,那就好好接著風浪吧。你們這十二賊,一起上吧。”
黑衣人並不是什麼講道義之人,聽他這麼一說,就更加不客氣了,齊齊舉刀攻來。老僕一笑,說了聲:“宮劍式。”隨後他整個人旋出一道劍花,這人看著年事雖高,舞出的這一劍卻是劍氣十分充盈,十二中,有修為較低的二三人,被這劍氣已是震得虎口發麻。
老僕並未收手,又是搶出一記“商劍式”。轉眼間,已有兩名黑衣人直接橫飛出去,之後他又是接上一記“徵劍式”,橫斬出一道劍氣來,場上的十人瞬時間又倒下四個,還有兩個已是傷了心脈。
其中一人說道:“老大,怎麼辦?這滿老頭武功甚高,我們還打嗎?”“打,今天必須要把他們兩的命留在這,不然我們十二人,一樣沒法向大人交代。”“可,老大,我們已剩六個人了,怎麼打?”那人又是哭喪著說道。“結六合陣跟他打,我們這六合劍陣,師父都頂不住,一定能誅滅這老頭。”
隨後,幾人敲定主意,分不同地方向衝了過來,看似步法無章,實則內有乾坤,老僕來一個鬥一個,鬥到正酣時,卻忽然察覺到那頭頂上正有兩人攻來。他直接舉劍禦敵,不過那兩人帶著必殺之心而來,已是出盡全力,這一刻,場上的局勢僵持住了。
頭頂上的一個黑衣人頓時興奮地叫道:“弟兄們,我倆牽制住滿老頭了,你們快點動手,誅殺了他。”另外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下一刻便舉刀攻來。
在一旁的少年喃喃說了一句:“這前輩倒是個高手,不過到底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啊。”馬車上的人掩嘴一笑,說道:“一群蠢貨。”
身子未有移動的老僕忽然說道:“六合劍陣?長川十二鬼嗎?功夫不錯,可惜這下真的成鬼了。”他說完,馬車上的簫聲也立馬停住了,張之芥忽然大感惋惜。
老僕喊了一聲:“羽劍式。”他剛一喊出,身子頓時爆發出一大股劍氣,如羽毛散開一般,由中間炸開,六人都是慘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