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長髮三千丈
不知不覺間,來到鏡湖隱居已有大半年了。上個月初十馬亞武差人送信來鏡湖,信中說小翠有喜了,又說他如何掛念兩人。接到信後,二人一合計,也是許久未見他了,便啟程趕到瀟湘馬家,再小住了一旬的時間,回來鏡湖之後,花音的那顆心始終安心不下來,才過了個月中,就又吵吵著要去城裏玩。不過聽範中流說,前幾日在鏡湖外的那個破廟,鹽幫跟鐵頭幫的人拼殺,搞得血流成河,出於安全,少年拒絕了她的提議。
少女這幾日在夢中總夢到自己在外頭盡情地玩樂,當下被拒絕,只坐在床上,一個勁地生著悶氣。少年見了不忍,伸手去將她的肩膀轉過來,少女悶哼一聲,又是轉了回去,氣呼呼地說道:“你不讓我出去玩,我生你的氣。”張之芥聽了好笑,自家這娘子怎麼就跟小孩似的,於是又是將她轉過來,少女又想賭氣地轉回去,卻被少年的手壓住。
隨後他道:“不是我不讓你去玩,前幾日鏡湖先生告訴我們了,這陣子外頭不太平,讓我們少到外面。我不是想囚禁著你,是出於安全考慮,再過幾日,我親自帶你去城裏玩,好不好?”這個“過幾日”在少女看來彷彿是遙遙無期,她撇撇嘴說道:“你又想騙我,我不上當。”張之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娘子,你怎麼這麼可愛哩?放心,這次不騙你,現在是臘月了,咱們買點年貨去,怎麼說我們這小屋子也算個家了,年不能不過的。對了,到時候給你買糖葫蘆吃,好不好?”
花音搖搖頭,少年詫異道:“怎麼?你不是最愛吃糖葫蘆了嗎?”往日的花音聽了糖葫蘆,都是忍不住連連點頭的,怎麼今天這麼奇怪。接著,少女伸出兩根手指,小聲道:“要兩個,兩個糖葫蘆。”“哈哈哈,好。”少年又是颳了一下她的小瓊鼻,答應下來。
“娘子啊,我去燒點水,給你洗洗頭吧,洗完了,再給你畫點胭脂,今天我們去找豬婆玩去,好不好?”少女聽了,高興地點了點頭。
“哎,有點燙。”少女的手剛放進水裏,就立馬縮了回來,少年頓時緊張地拿住她的手,吹了幾下,問道:“還疼嗎?”花音被他這麼看著,頓時臉蛋一紅,“不…不疼了。”
長髮如瀑,垂垂地在水中飄蕩著,少年輕輕地擺弄著她的秀髮,笑道:“娘子,你這頭髮老長哩,真好看。”花音笑了兩聲,道:“野小子覺得好看,那我就留著。”隨後少年又取了些皁角膏抹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搓洗起來,少女只覺得頭上一陣舒爽,愜意地坐在小凳子上,任由擺佈。
洗完頭髮的少女,盯著溼漉漉的頭髮,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噴嚏,張之芥急忙把她扶進去,屋裏正燒著碳火,看起來溫暖極了。他又是取了一條幹布將她的秀髮盤了起來,少女見到銅鏡裡的自己,一指哈哈笑道:“野小子,我的頭好像個菠蘿喲,呵呵。”“菠蘿要來年夏天才有呢,耐心等等吧。”少女點點頭,滿臉期待地說道:“等來年春天我要種下一片山的菠蘿,夏天的時候我就能收穫一山的菠蘿,吃到再一年的夏天,就又可以收穫啦。”少女心中頗得意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少年聽了,哈哈笑道:“你上次在大名府的官道上也說要種下整片山的山楂樹,來年做糖葫蘆吃,這大半年過去了,我可是山楂葉子也沒見一片啊。”少女一時語塞,好半天才說道:“那…來年春天,種一半山楂一半的菠蘿好了,到時候我給你做’多味魚’,好吃著哩。”張之芥當然不知道這“多味魚”是個什麼東西,不過花音的手藝這麼好,做什麼都是很好吃的,一把抱住她,說道:“娘子啊,我怎麼這麼幸福呢!我的好娘子喲!”
這一下碰到她的腰間軟肋,少女不禁咯咯直笑,說道:“哈哈哈,好癢好癢。”少年見了,使壞地用手指去戳她的細腰,頓時笑得不能自已,最後才終於求饒道:“相…相公,別弄了,我要笑死…笑死了。”見她眼角已是霧氣濛濛,少年這才鬆開手,由於剛剛的打鬧,她頭上的布鬆開了一些,幾縷髮絲悄悄地溜了出來,少年又是幫她理了理頭髮。
他的呼吸輕輕地打在少女的臉上,屋內溫馨的火光照在少女的臉上,她的一縷髮梢又是跑了出來,上面聚攏了一顆小水滴,將落未落,張之芥呆呆地看著她,少女羞得說不出話來,終於,“啪嗒”一聲,那一滴水珠滴落在她的鼻頭,少年不再忍耐,一雙嘴唇湊了上去。
許久,二人才分離開一些,他又是笑道:“娘子,你可真美。”花音啐了他一口,說道:“每次你做了壞事,就要誇一下我,壞人。”“那我待會辦完壞事,再誇誇你。”少年忽然坐到床上,一把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又是吻了上來。少女“嗚嗚”兩聲,隨即不再反抗。他的一雙手攀上來,至突兀處,停留了一會兒,忽然湊到她耳邊耳語道道:“娘子,昨晚的月亮你喜歡嗎?”花音不懂他說這話的意思,不過腦子中想起昨晚的時候,二人在屋子前賞月的趣事,輕笑道:“喜歡。”
少年笑道:“要是夜夜都有十五的月就好了,我也喜歡。”說完,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少女這下可算有點猜到了他方纔那番話的意思,羞赧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咬著牙罵道:“你就是個壞相公。”
少年一笑,又是將她的衣服輕輕挑開,露出裡面的鵝黃色,像昨夜的圓月一般,少年笑道:“昨夜的圓月可遠觀卻是不可褻玩,可惜可惜。”少女的臉色如血,不敢抬頭。張之芥忙拍了拍她的手臂,說道:“娘子,把頭抬起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少女試探性地往上一瞧,卻是被他一下子抬起了下巴,一雙嘴又湊了上來,她輕輕地拍打了幾下胸口,見不奏效,也就沒了其他動靜。他的腦子中一片空白,一雙祿山之爪湊了上去,剛一碰到,就聽屋外有人喊了一聲:“花音妹子,姐姐來找你玩了。”
二人的腦子中均是閃過一個念頭,可是如今收手已是來不及了,門應聲被推開,花音的臉急忙往下埋,只希望不會被來人瞧見。沐簫萍呆滯地望了望眼前的場景,隨即吼道:“你們這是幹嘛啊!”“滾出去,豬婆。”少年吼了一聲迴應她,少女急忙將門一掩,退到門外,一顆心怦怦亂跳。
花音惱怒地咬了少年的手臂一口,輕罵道:“讓你使壞。”少年委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這豬婆會突然衝進來啊。”隨後二人理了理服裝,花音才說了聲:“沐姐姐,你進來吧。”沐簫萍這才又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先是說道:“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少年沒好氣地說道:“你才知道啊,我這不是豬圈,你這母豬怎麼橫衝直撞,沒點禮數。”沐簫萍與少年一向不對付,見他出言斥責,心中頓時不悅,爭論道:“你纔不識禮數呢,小淫賊,大白天的就又想著禍害我花音妹妹,你這個小淫賊,官府就該把你抓起來,判個宮刑,把你斬草除根了。”
少年一聽,不滿地回道:“你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我與我家娘子,在我自己的屋內,做什麼事情,哪裏輪得到官家說三道四,倒是你啊,大白天的,偷窺我們夫妻二人的秘事,道德敗壞,應該下阿鼻地獄。”“我…我,是你不對,你是淫賊。”
花音怕她們再吵鬧下去,於是主動問道:“沐姐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沐簫萍道:“花音妹子,前幾日答應的,你又忘了?我就說你這小淫賊別老是禍害我家妹子,你看她,連幾日前的事都忘了。”少年白了她一眼,說道:“你別胡咧咧,什麼禍害。”
沐簫萍瞪了他一眼,梗著脖子說道:“難道不是啊?哼,淫賊。”“好妹子,大黃生了一窩的小崽子,可愛極了,你說要去看看的,還有師兄今日抓了兩隻野雞,讓你來喝雞湯呢。”花音想了想,只是有點印象,不過倒無所謂,有吃的就成,於是她答應下來,直接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我突然很想去看大黃了。”“娘子,你是想喝一拳大哥的野雞湯了吧?”少年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要你管,花音妹子想做什麼,哪輪得到你來說,我們走,不理這個小淫賊。”沐簫萍哼了一聲,拉著花音便往外走。少年又是問道:“娘子,你不畫胭脂了嗎?”花音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說道:“那晚上再畫吧。”“不是,晚上你畫胭脂給鬼看啊?”
“你這人真煩,花音妹子我們走,誰稀罕你的破胭脂,不要理他。”沐簫萍說完,拉著花音直接走了。
少年搖搖頭,自顧自地說道:“這豬婆怎麼整天火氣這麼大,嗯,看來得再找一個半夜,叫她起來上茅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