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府小住了兩天，花音就說要在這常住了。因為這兩日，馬亞武恢復好了一些，帶著她吃了城裏的各色菜品。

    少年還未離開，因為馬右源說那賊人這幾日還會再來，自己留下來也好有個照應，所以這幾日他就在府中暫時當了個護院。這一夜，他正守在馬右源的書房之外。

    子夜時分，他忽然看見府中有一個人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一個丫鬟的閨房中，搖頭笑了笑之後，繼續留心看守。

    “小翠妹妹，你真給我留門啦？少爺愛死你了。”馬亞武偷偷推開房門，卻見床上有個人影，正背對著他。他徑直走上前去，一雙手往前一探，被窩裏的少女“嚶嚀”一聲，羞答答地說了句：“少爺，你身子初愈，不宜…”“不宜什麼啊？”馬亞武笑了兩聲，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少女頓時呢喃一聲，說了一句：“什麼都不宜。”

    “小翠，起來，讓我好好看看你。”馬亞武道了一聲。少女猶豫了一下，慢慢爬起身來，半低著頭不敢看他。他將她的下巴勾了起來，少女輕輕喚了一聲：“少爺，不宜…唔。”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就被封上了。兩人已不需要什麼磨合，很快，少女羅裳盡褪，正是大好芳華，胸前如雪臉如臉。馬亞武伸手掐了一把，笑道：“比‘天香樓’的丸子還來得勁道。”隨後，他又是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小翠，上次在武陵山腳從番子拿的絲衣，穿上給我看看。”

    少女輕呼一聲，說道：“太晚了，奴看不清櫃子裏衣服了。”“我給你秉燭。”說著，不等少女拒絕，馬亞武點了一隻紅燭。燈火輝映，她的胴體如羊脂玉般，少女急忙遮手，說道：“少爺，把燈滅了吧，奴覺得羞人。”馬亞武笑了兩聲，說道：“你這整個軀體，可有哪一處我未曾碰的？你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快來，自己開啟。”

    少女感到臉頰發熱，不過仍是聽了他的吩咐，慢慢地挪動步子。她咬咬牙，把櫃子開啟，隨後閉著眼睛往最底層摸去。很快，她感到手掌一片潤滑，便慢慢將它取了出來，不過此時她卻感到手腕被人捏住了。

    “少爺，怎麼了？”少女依舊閉著眼，不敢看他。“你睜眼瞧瞧，這是什麼？”聽了他的吩咐，少女緩緩睜眼，卻見馬亞武手裏拿著一件衣服，上面刻著馬亞武的生辰。她頓時一急，跪下來道：“奴該死，前幾日聽說少爺隨時會…我答應過你的，你若去了，我絕不獨活，於是就去了王婆子那求了這件衣服，我知道我是個丫鬟，不配與少爺您配陰間姻緣。您懲罰我吧。”

    馬亞武聽了，笑道：“你怎麼緊張幹嘛？我去王婆子那問了，確有此事，你待我好，我馬亞武一輩子都會記著，你說對了，我們不配那死人姻緣，我們配個陽間姻緣好嗎？娘子？”“奴該死，奴該死。”少女磕了兩個頭，忽然意識到他後面的話，呆呆地問了一句：“少…少爺，你說什麼？”馬亞武說道：“我說，小翠，我要你做我娘子，我老子的意見我來做主，你要做的，就是安心地嫁給我，好嗎？娘子。”“少…”“叫我一聲相公，幾天以後，給你八抬大轎，好嗎？”馬亞武眼神認真起來。少女羞澀地點點頭，輕喚了一聲：“相…相公。”

    馬亞武將她扶起來，理了理她的鬢髮，說道：“娘子啊，你真漂亮。”少女輕推，嬌嗔道“相公，你壞。”馬亞武大笑幾聲，忽然湊到她的耳邊，說道：“哈哈哈。還有更壞的呢！娘子的地位比相公大，所以今晚，你在上面。”“啊？”少女還在驚愕之中，馬亞武卻見她攔腰抱起來，走到了床邊。

    “相公，那你可得恕奴的不敬了。”月光正傾瀉在馬府的湖中，在一處傳來鶯歌燕語的廂房中，有一支高燭正照紅妝。

    此夜的馬府，有人歡愉，自有人憂慮。因為有一道人影不知從何處落下，一腳踢開了書房。少年不知對方來頭，只得在暗處小心觀察。

    見到房門被破開，馬右源的第一反應是逃。屁股剛離開凳子上一些，卻又想起張之芥正守在門外，自己倒是可以給他製造機會，好擒住這賊人，爲了以絕後患，他咬咬牙又是一屁股坐下來。此時，來人已被這幾支燭火照見了大概的模樣。那人穿一身的夜行衣，見馬右源在，說道：“馬胖子，你倒變得不怕死了，這次竟然沒有躲起來。你兒子還真是命大啊，中了我這‘燈落’竟然還能痊癒。”馬右源雖然害怕，不過一想到是爲了自己的兒子，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壯士，我馬家也不知哪裏得罪了你？您若肯高抬貴手，我可以奉上一百金，聊表心意。”

    冬天時分的大名羊肉，價錢能去到五兩銀子一斤，能吃上的人，可以稱得上是豪奢了。一金約是十六銀，馬右源一出手便是一百金，足以見他家底之厚。聽了這話，那蒙面人反倒是嗤笑一聲，說道：“這些年對孔方兄已厭倦，馬胖子，區區一百金你也好拿出來丟人。”一百金在這人的口中竟然是區區二字，馬右源頓時冷汗直流，自己有的只有錢，若對方不要錢，那可咋辦？門外等候的張之芥聽了這聲音，也是暗暗咋舌，一百金都看不上，對方什麼來頭？

    “壯士，我再添五百金。”馬右源又是說了一句。蒙面人依舊搖了搖頭，“那…八百金？”“得了，別費勁了，這錢你還是給自己留著買口好棺材吧。今天來這，我說了要跟你做個交易。”蒙面人忽然打斷道。馬右源見金錢無法消除眼前的危機，遂放棄了這個念頭，戰戰兢兢地問道：“壯士，那你？”蒙面人背過身去，說了一聲：“茶馬古道。”這四個字一出，馬右源頓時一驚，茶馬古道的事他怎會知？

    “怎麼？很驚訝嗎？”蒙面人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又道：“馬胖子，你這些年之所以能發家，靠的不就是茶馬古道嗎？大名號稱‘鐵壁’，上官大人卻不知他眼皮子有一群螞蟻把這鐵壁鑽了個窟窿。”茶馬古道是馬右源與大名的一些官吏勾結而特意開設的，目的就是爲了將“人滿瓊關道”等名茶賣給北辰，北辰國不宜種茶，所以對這東西喜愛得緊，將這些茶賣給北辰，利益自是不少，不過這其中牽連甚廣，茶馬古道的事一旦揭露，整個大名都得震動，並且自己也可能被判個通敵的罪名。想了想，馬右源咬咬牙說道：“壯士，我不知你話裡是什麼意思。”

    蒙面人一愣，隨後笑道：“商人為利輕生死，馬胖子，古語說得果然沒錯啊。你莫怕，茶馬古道的事我不會揭露出去的，只是今後這條線路我想跟你合作。”“合作？”馬右源頓時一愣。“沒錯，合作。我主人天生愛馬，聽說北辰的汗血馬是一絕，想讓你每次到北辰時，帶上幾匹，你放心，錢不會少你的。”從方纔的表現就可以知道，眼前這人的財力也許並不在他之下，與他合作，無疑是筆不錯的交易，馬右源幾次忍不住就想答應下來。可是，他清楚地知道，此時門外還有個張之芥，若自己貿然答應下來，不就等於承認他私通蠻子了嗎？張之芥是救了他兒子性命不假，若是以後以此事為要挾，自己又該如何應對，不說是他自己，可能連整個馬府都得被官家滅了。

    猶豫了許久，馬右源依舊是搖搖頭，說：“我真不知壯士的意思，請示下。”蒙面人挑眉說道：“馬胖子，你這嘴倒是比你這大肚子硬得多，你這軟的不吃的話，我可就得來硬的了。我知道茶馬古道上，你跟沿路的幫派寨子都有點交情，可是你可知道，我家主人不去動他們，只不過是暫時無法抽身，若是他真的出手，這整條茶馬古道怕是就不姓馬了。”

    “我…不明白。”馬右源咬咬牙，拱手道。蒙面人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說道：“還真是費勁啊，我早說了，對付你們這些個螻蟻，一掌拍死就好，可我家主子就怕多出事端，真是笑話。我已許久未出江湖，這‘燈落掌’也不知退步多少了，今日正好拿你試一試。”說完，馬右源頓時急道：“張小哥，救我！”從門外忽然衝進一個人，蒙面人一驚，急忙往後推出一掌。少年喝了一聲，也是伸出一手與他相對。

    少年身上兼具劍鬼身上與烈火勁這兩重內力，武功已足可躋身江湖一代年輕高手的中游，然而這黑衣人也是苦練‘燈落掌’多年自是不俗，所以二人一對掌，並沒有一下分出高低，就這麼僵持著。

    馬右源見狀，急忙逃出去，大喊道：“抓賊啊，大家快來抓賊啊。”看家的護院聽到書房這裏的異動，頓時騷動起來，不一會兒全都衝了過來。蒙面人大急，這幫平凡武夫，他只是不懼，這是眼前他與這少年正在僵持，要是現在有人朝自己捅一刀，自己可是沒有多餘的手了，這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