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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不會騎馬的少年

    不得不說,花音在醫術方面著實天賦異稟。只用了一盞茶功夫,她便拍了拍手,道了聲“好了。”馬右源與兩個夫人均是懷疑地瞧了一眼,然後問道:“花音神醫,這樣就好了嗎?”花音坐下來,又抓起一塊桂花酥往嘴裏塞,隨後淡淡說道:“等會兒吧,待會差不多就醒了。”

    聽她這麼說了,幾人才放下心來,兩個婦人守在馬亞武身邊,花音要往上湊時,卻被馬右源一瞪,又將步子往後縮了縮,直接又到了花音面前,好一通千恩萬謝。

    馬右源則忽然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小聲說道:“張公子,這歹毒的武功你可知道出於何人之手?”“馬叔叔你這是?”少年不解地問了一句。馬右源左右瞧了瞧,說道:“他差點殺了我的武小子,我自然不能放過他,我準備去請個殺手組織的高手,幫我報仇。”少年知他愛子心切,可是他的心中也是毫無頭緒,上次在棲幽谷,那人傷了喬冠西,如今又到了四音來打傷馬亞武,也不知是個什麼目的。商無救只隱約地說出了這武功的主人來頭不小,這人對於是何人,他也無從得知,於是,少年只得搖搖頭說道:“馬叔叔,商先生並未給我透露太多,我也不知道。”

    馬右源沮喪道:“可惜了,那天他蒙著麵闖進來,我還沒看清楚,就讓他給跑了。”“什麼?馬叔叔,你方纔說你碰見歹人了?”少年驚奇地說道。馬右源點點頭,又道:“對啊,那天他走之前還說,這幾天之內,他會再來,到時候跟我談一筆交易,我若不答應,說要讓我馬家雞犬不留。”“交易?”聽他這麼一說,少年似乎更不了。這歹人身懷絕世武功,莫非是盯上了馬家的萬貫家財不成?

    二人正討論呢,卻聽後面有人咳嗽了幾聲,隨後說了聲“水,給我點水。”原來是那馬亞武已經甦醒了,不過由於剛剛治癒,身子還是要虛弱得很,他大娘二孃瞧見了,急忙一個倒水,一個喂他。馬亞武則往前一湊,笑嘻嘻地說道:“武小子,你可算醒了。”馬亞武白了他一眼,說道:“小翠呢,讓小翠過來。”馬右源笑了笑,隨後朝小翠罵了一句:“你這奴才,還不快滾過來。”小翠從馬亞武甦醒開始就想跑過來了,被這麼一喝,一路小跑過來。

    “大娘,二孃,孩兒沒什麼大礙了,你們快歇著吧,來,小翠過來伺候我。”秋氏與鄭氏互相瞧了一眼,隨後又是將目光投向馬右源,後者則點了點頭。

    “喂,老頭,以後不准你再叫小翠奴才,老爺子吩咐過的,咱家不能虧待女人,你下次要再這麼叫他,你這大肚子都得讓我踩下去。”馬亞武似乎對他方纔的話頗為不悅。馬右源笑了笑,說道:“能踩下去可正合了我的意,爹這幾年,肚子越來越大了,你大娘二孃總說我這是身懷六甲了。”“你還敢頂嘴?”馬亞武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馬右源乾笑兩聲,說道:“不敢了,不敢了,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隨後,馬右源領著兩個夫人出了門外。

    人一少,馬亞武就開始不老實了,小翠嗔怪一聲,說道:“少爺,張公子還有花音妹子來了。”

    “之芥兄,你們都來了啊,甚好甚好。”馬亞武見到張之芥時,眼前頓時一亮。張之芥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馬兄果然是體力充沛啊!”他這一說,小翠的臉更紅了,將頭垂得更低了些,馬亞武乾笑兩聲,隨後說道:“原來之芥兄尚在人間,對了,那你這信中的意思是?”花音奇怪地問了一句:“馬亞武,你說什麼呢?野小子明明就活得好好的。”“不是,他這信……”馬亞武說著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封信來。張之芥上前兩步接過來,說了句:“呵呵,我開玩笑的”之後,就把信藏了起來,他的本意是不想花音知道,當時他說謊騙了她。

    花音頗為不解地問了一句:“野小子,什麼信啊?”怕她看穿,少年只得撒了個謊,“哦,沒,就是上次在武陵山腳的馬兄給的那種圖畫。”少女略微回憶了一下,忽而又想起那一日的羞人回憶,罵了一聲:“馬亞武,你敢帶壞野小子的話,我就讓你終生臥床。”

    馬亞武聽得雲裡霧裏,這下又是誣賴他帶壞了張之芥,心中暗道:花音妹子,之芥兄壞起來,可比我厲害多了。正欲反駁,卻聽少年咳嗽幾聲,隨後問道:“馬兄,你怎麼會被這人所傷?可是得罪了誰?”

    馬亞武稍微回憶了一下,大罵道:“孃的,一定是那趙老頭,上次他為他那侄兒買‘梅娘子’一夜春宵的時候讓我截了道,已是心有怨恨。前幾日又在‘茶商大會’上輸給了我爹,他自然是巴不得把我殺了。等過幾日我好了,我定要把他那些破店全拆了。”“對了,你與花音妹子且在這住下吧,我讓府裡的人給你們備吃的。”

    少年望了一眼花音,發現許管家早已差人送來第一批桂花酥,她已吃下許多,便是說道:“先不忙,聽馬叔叔說,這賊人還會再來,到時候把他擒住,我們好問個仔細。”馬亞武點頭說道:“到時候抓到他了,一定要跟我說,我要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上幾腳,再把他丟到‘天香樓’去,讓那老鴇親自伺候他,然後再往他命根子那放‘化骨粉’,最後把他賣到宮裏。”馬亞武一連說了一大段話,心中的氣方纔消了一些。張之芥點點頭,不發一語,因為對方的來頭不小,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此時的馬府之外,有個道士打扮的人,正拿一面幡子,上書“鐵嘴神斷”四個字,一走到馬府前,便一指說道:“此處妖氣沖天,看來必有大喪。”府前的家丁聽了,頓時一怒,罵道:“喂,臭道士,你說什麼?騙錢往別處去。”那老道搖搖頭,喃喃一句:“不聽神仙言,吃虧在眼前。這妖孽可不止要害一個人,你們還是儘早散了吧。”“嘿,臭道士,你欠收拾。”兩個家丁聽了就要衝過來,卻被許管家一喝,停住了腳步:“怎麼了?吵吵鬧鬧的,馬府可是大方之家。”“不是,管家,是這道士太可惡,咒我們府裡有大喪。”兩個家丁委屈地說道。

    許管家走出來,挑眉問道:“不知仙長何出此言?”老道依舊搖搖頭道:“執迷不悟,執迷不悟啊。”許管家看他說話牛頭不對馬嘴,也就乾脆不去理會了,轉頭對兩個家丁吩咐道:“不用理會他,少爺沒有大礙了,你們看好門戶,別讓這些莫名其妙的人進來。”“是,許管家。”兩個家丁雖然心中有氣,不過許管家既已吩咐了,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那老道又瘋瘋癲癲地說了一會,隨後又走了。這四音城裏多得是大富之家,對於這麼一個老道,自然沒人注意,此刻的老道卻是停在了一條小巷前,瞧了瞧左右,發現並無異狀,眼神忽然正色起來,走了進去。

    小巷子裡幽深安靜,遠遠就見個帶著斗笠的人正立在那裏,一動不動。老道快步地走過去,忽然半跪下來,稟告道:“公公,那馬府並無大喪,而且我聽那管家說,馬家小子已經無礙了。”

    那人轉頭,說道:“咱家這‘燈落掌’,這城裏竟然真有大夫能治,看來是我小瞧了這,也對,畢竟是易幫的地頭,能人異士多得是。”老道搖頭,又是說了一句:“不對,公公,這幾日我在馬府門前,見了許多大夫搖頭進去,嘆氣出來,不像是能治人的模樣。”“哦?你說的可是實話?”老道又道:“公公,小人句句屬實,您這幾日吩咐讓我監察馬府的動向,我一刻也沒耽誤,不過,今早,他家卻是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模樣年輕得很。奇怪的是,是那少女掌馬,那少年似乎不會騎馬。”

    “哦?不會騎馬的少年,你說。是他們治好的馬家小子?”那人沉聲問了一句。老道將頭又放低一些,說道:“小人只是猜測,不敢斷言。”那人低頭瞧了他一眼,哈哈笑道:“下次不讓你扮道士了,白糟蹋了這‘鐵嘴神斷’的名頭。也罷,過兩日,我親自去瞧瞧,看看對方什麼來頭。”“公公,對方實力未明,小人認為,還是應該從長計議。”

    那人挑眉問道:“怎麼?咱家的功夫真有這麼弱不成?你想試試?”老道忙求饒道:“小人不敢,小人惶恐。”“嗯,我知道你是個孬貨。行了,你先退下吧,馬府不要你看了,不過,可別跑遠了,我還有事讓你去做。”老道點點頭,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謝公公,小人告退。”

    老道一走,那帶斗笠的人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哎,轉眼秋季就要來了,看來會是個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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