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九十四章 吃飯

    “恩。”張宇恆道,“謝謝。”

    像張宇恆這種人要從他口中聽出一句謝謝,那比天皇老子下界都要稀奇,楊喬被兩個字奇蹟般的驚得肚子也不疼了,腰桿也直了。

    張宇恆:“我說什麼了?你好像很驚訝?”

    “沒……沒什麼。”楊喬憑藉着陽臺處傳來的月光摸索著做到沙發上,然後怎麼舒服怎麼躺。

    張宇恆敏感的注意到楊喬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肚子,他抹黑走去廚房開啟燈,打算給他重新燒壺熱水來,結果一不小心給開啟的抽菸機,很就沒有用過的機器傳來烏鴉似的抽風聲,張宇恆嚇了一跳,不小心就他的胳膊肘碰到了後面的瓷具,頓時嘩啦啦的聲響從廚房裏傳了出來。

    楊喬一驚,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往廚房跑去。

    “你沒事吧。”他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將地方的張宇恆扶起來,“你不會就被這一點聲響給嚇住了吧。”

    楊喬猜對了,張宇恆不是因為自己磕碰到後面的鍋碗瓢盆,而是突然發出的聲音,讓他本來就緊繃的神經,突然斷裂,一個不小心就摔到了地上。

    張宇恆不想承認居然是緊張過度造成的,他轉過頭不再理他,倔強的鋪開楊喬的手臂爬起來。

    “你胳膊流血了。”楊喬感嘆自己永遠有操不完的心,“你就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拿酒精。”

    張宇恆想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他從小到大和張大傑數十年如一日的打鬥,身上的磕磕碰碰還不少,這點對他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

    楊喬卻不這麼認為,他記得自己初中的時候也像他那樣,憑藉着自己一生少年氣性對身體上的病痛毫不在乎,當初他也是這樣憑著一腔任性替一個小男孩擋了那麼一棍,雖然過後不久就開始生龍活虎,但終究是傷了筋骨,高一的時候他都已經開始察覺到,每逢陰雨天的時候,自己後肩那個地方都會隱隱作痛,就像無數的小針,在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扎著,雖然不至於要死要活,但這樣小鍋燉豆腐似的煎熬特別難受,所以自從上了高一以後,即便是他在家再怎麼邋遢,也非常注意自己身體這一塊,他可不想等自己老了後留下一身的後遺症。

    所以楊喬根本就不會理會張宇恆的想法,憑藉着自己的記憶從電視機下的小櫃子裡的左手邊起第一個抽屜裡準備拿出一瓶酒精。

    結果他卻摸了個空,因為裡面什麼都沒有。

    楊喬感到奇怪,因為自己的記性病不好,很多東西他自己也是隨處亂扔,扔完後下次再找就找不到了,那男孩子難免會遇到一些皮外傷,何況在那年夏天以後,他就特意在家備了很多的跌打損傷或者一些常見的家庭用藥,但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沒有怎麼用過,用得最多的就是偶爾擦破皮後自己會去找酒精擦拭一下。

    所以他不可能把這酒精隨處亂放,更令他驚訝的是這裏麵只有一個空調遙控板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時楊喬才恍然大悟,這個世界裏的自己似乎並沒有和鄭言去遊蕩過兩個月,自然對這個世界的他來說,酒精這種東西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楊喬再次深刻的意識到,這個世界距離自己是有多麼的遙遠,他默默的對自己說,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回到原來的地方。

    因為他沒找到酒精,只能用冷水暫時衝了一下他的手臂,隨後帶她去洗手間用肥皂水清洗。

    張宇恆很是意外這種貴家公子居然還能如此的細心講究,有些不可思議,甚至還默默的享受了一回不算做朋友的朋友對他的服務。

    張宇恆總覺得楊喬對自己實在太好了,這種號已經超出了普通朋友之間的好,張宇恆朋友不多,他不知道是不是朋友之間本來就應該這樣,或者說是,關係好的都這樣。

    班主任對他們經常教育的事不要去講究哥們義氣,張宇恆對這句話不是因為他有多相信班主任的權威,而是因為這句話給了他不交朋友的一種特殊的理由,而現在這種特殊的理由被楊喬輕而易舉的推倒了。

    但是他覺得高峰就不是這樣,雖然高峰對自己很好,但張宇恆可以把這種好歸類為狐朋狗友的那種,雖然也有一點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意思,但絕對做不到楊喬這樣,朋友有時候可以分為很多種,有的是天涯知己是同道中人,有的卻是因為共同的利益而聚在一起,還有的是完全憑藉自己的感性在一起交往,還有的只是工作上那種爲了共同進步而在一起的朋友……

    張宇恆仔細想了想,感覺以上哪種都不是。那種好似乎是發自內心的,向他之前的感覺那樣,他們應該認識得比較久了,雖然說不上是什麼發小鐵哥們之類的,張宇恆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如果不是經歷過生死之交,他和楊喬這種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物種是很難在一起的。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楊喬眼皮一跳,但依舊維持著面上的冷靜:“什麼?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吧。”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張宇恆用帕子將手臂上多餘的水擦拭乾淨,不管怎麼說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他都要好好的謝謝楊喬。

    “你放心,下次你要是有困難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楊喬被他篤定的語氣逗樂了,“好呀,困難談不上只要你到時候別突然翻臉不認人就行。”

    張宇恆認為自己還是挺公私分明的,比如他恨張大傑都是朝死裡恨,但是對於自己的知己朋友高峰,他是打心眼兒裡喜歡,和他說話時甚至嘴巴就不由自主的變得緩和,不會那麼鋒利傷人。

    可聽楊喬這番話,好像自己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壞人一樣,張宇恆反駁道:“你又怎麼知道我是這樣的人!說的你好像很瞭解我似的,到時候是誰翻臉不認人還不一定呢。”

    楊喬:“……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宇恆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應該說什麼,他該是順著楊喬的思路還是開玩笑打哈哈的把這事揭過去。

    他思前想後一番,認為這種打馬虎眼兒的事情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按順著他的思路說下去,那他該怎麼說?是說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還是說行我現在知道了。

    他認為這兩個說詞都不太好,但他一時又想不到合適的說法,一來二去時間就這麼溜走了。

    楊喬:“那行吧現在還早,我喝完水就回臥室睡去,你也是……你好像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他一邊說一邊打著哈欠,貓著腰開啟自己臥室的門,重新半死不活的躺回床上去。

    張宇恆先是在聽到對方沉穩緩慢的呼吸時,才放心的躺在床上睡過去。

    楊喬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他一醒來發現身邊的張宇恆早就不見了。

    “張宇恆?”楊喬試探性的喊叫了一聲。

    張宇恆其實就在客廳,原來他一天要打兩份工的時候,忙成了一條狗,他也只能趁早上天未亮的時間抓緊時間看書,雖然他夠聰明也能夠很靈活的舉一反三,可就算他是一塊璞玉,但也得經過細細雕磨才成,所以,一些課本上的基礎知識他不敢落下,也得虧他這過目不忘和一些小聰明,在學習上他還能夠遊刃有餘的對付過去。

    所以在凌晨五點鐘的時候,張宇恆就已經徹底醒過來了,他認為自己反正都睡不著,還不如做點有用的事情,可是他後來一想這不是他自己的家,身上更不可能隨身攜帶課本和紙筆,所以,他一大早就開始幫著楊喬打掃家務,簡直是勤快極了。

    楊喬睡眼惺忪的走到客廳,還以為自己又重新來到了另一個時空,昨天還是一團亂並且還蒙有灰塵的客廳如今被人打掃得閃閃發亮,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這是穿越了?怎麼這次連個招呼也不打?”

    張宇恆聞言便奇怪的從廚房裏走出來,“你在說什麼呀,我剛剛幫你打掃了一下這個房間的衛生,不過你媽媽的臥室,我怕有貴重物品就沒有隨意亂動,只是簡單的把客廳的地拖了一下,廚房昨天我不是打碎了幾副碗筷嗎,我剛剛就用掃把把裡面掃了一下,應該沒有什麼碎渣子在地上。”

    楊喬心想,這小子看不出來居然這麼的愛乾淨,要是以後家裏也請他這樣一個,工作態度都認真負責的人就好了。

    當然他不過也只是想想,剛纔他從自己的臥室的窗臺往下看去,發現那輛車居然還停留在原地,看來對方是不查到自己的家庭地址是絕不會善罷甘休了。

    楊喬將一隻貓著的腰打直,“你有看到樓底下那年灰色的小轎車嗎,他們一直留在那裏都沒有走過,我想我們不如主動下去,就假裝不知道那樣,出門逛一圈再回來。”

    張宇恆不是很懂他的意思,楊喬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求他們不肯離開,估計是還沒有找到我傢俱體的位置,所以一直在樓下候著呢,能出去閒逛的時候就假裝沒發現那裏車子一樣,然後再回來一趟,我們再看看那輛車子會不會還停在原地,如果他依舊在原地沒有跟蹤我們,那就證明他趁我們離開的時候,上來查過我們的房子。”

    張宇恆認為有理,便與他一同下了樓梯一起去附近的一家餐館吃一頓早飯。

    “各位這是你們要的二兩米線和二兩牛肉麪。”

    楊喬:“謝謝。”

    楊喬總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便抬頭看了一眼那位服務員,他居然就是那名乞丐!

    “你居然還陰魂不散了是吧!”楊喬惡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又只有兩人聽到的話對話,咬牙切齒道。

    “年輕人都說了好幾次叫你不要激動,我今天來只不過是想接著我上次給你講的那個故事講。”

    楊喬眼皮抽動:“這個故事和我關係很大?”

    “你聽聽不知道了。”

    “那你不可能現在對我講吧?你搞清楚現在我朋友還在這裏。”

    “哎呀沒關係大家一起坐下來聽。”乞丐落落大方的的坐在楊喬的旁邊,“我說的對吧。”

    張宇恆做才發現他最後的那一句是對自己說,但他搞不懂那服務員到底是在想做什麼,他看看楊喬迷茫的點點頭。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