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裝作不屑一顧：“不過略懂點讀心術罷了。”

    “我知道你已經心虛了對吧？哈哈哈，裝什麼呢裝！這本來就是事實，沒什麼好否定的，既然你們已經承認了唯心主義的存在，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假的呢，而我纔是真正的神，帶你們走出書中的神，那個時候你們纔是真正的主角，什麼陰陽師，什麼楊喬，全是假的！只要你們願意相信我！”乞丐道，“但是你們沒人相信我，就像餘銘蠢貨一樣，把老子殺了一遍又一遍，結果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有神的存在……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不相信，至於我所說的那樣，哦，對了……你爲了不要忘記自己父母被殺害的事實，在肚子裡種一個小鬼，提前給你透露吧……你會變成那個小鬼的腹中之物……可悲的配角，可悲的人。”

    乞丐突然停下，恍然站起身來，接著他跟扭秧歌似的，不再理會李文悠悠然然道：“爲了不想忘卻，只能不斷的接觸鬼魂，真是可悲。”

    他的話應該還沒有說完，就自顧自的走了。

    沒有誰能攔住他，當然如果李文想的話，他也可以用擾亂治安的名義將他關起來。

    可他沒有這樣做，他在這個乞丐離開以後。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翻到王雲那一欄，他的拇指在那裏逡巡，好不容易決定撥打，但又在接通的一瞬間立馬掛掉。

    李文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將這件事報告給王雲，一旦說了，那她肯定瞞不了自己養鬼的事實，但那名乞丐著實詭譎，而且他什麼都知道……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乞丐口中的餘銘是誰……

    ——那正是死者餘浩天的父親！

    “李文，那位乞丐呢，不是說有位高中生把那位乞丐撞倒後拒不賠款嗎？他們人呢？”從外面端著泡麪的小警察，奇怪的左顧右盼。

    李文：“你沒看到那乞丐剛出去？”

    那小警察茫然的回想：“沒有呀，我沒有看到什麼人啊？”

    “恩，沒事……話說你有多的泡麪嗎？給我一桶。”

    小警察將手中的那碗泡好的遞給他，問道：“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臉色越來越不好，就好像吸了大螞一樣。”

    李文不作回答，合上眼：“可能是睡眠不足吧。”

    “哦，好吧。”

    而且開在離開公安局以後，就徑直走到某小區，出門順路的上樓然後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過了好一會兒，裡面傳來聲音——“誰呀！”

    “咚咚咚……咚咚咚……”

    楊喬躺在臥室裏聽了半天，因為張女士有鑰匙，就算是鄭阿姨，敲門的時候也不會這樣噼裡啪啦。最初還以為是哪個小屁孩的惡作劇，就沒有理會。

    “誰？”楊喬順著貓眼往外望去，“沒人？”

    他狐疑的將門開啟一條縫，心想，要是哪個小孩被我逮到，他一定要把他揍成翔——真是沒家教，沒禮貌。

    “茲——”

    大門被外面的人突然推開，楊喬措不及防的往後退開幾步，“是你！”

    乞丐嘿嘿一笑，他的力氣大的出奇，速度也極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勢進來以後將門關上。

    “出去！”楊喬咬牙。

    “我知道你現在其實想打我，可你卻礙於家教到現在還沒有對我爆粗口，我記得你初中的時候挺厲害的，一打三全然不在話下，我說的對嗎。”

    楊喬：“你有病吧，我警告你我現在立馬給我出去，否則我確實會對你不客氣。”

    “不錯不錯，這纔有你當年初中那樣的混蛋樣。”

    “說得你很瞭解我似的。”楊喬冷笑，“看來我初中的混蛋樣連你這個來路不明的乞丐都已知道，那你還有膽子闖進來。”

    乞丐攤手：“所以我說你現在特別的猥瑣，明明想罵，卻又不敢罵不能罵，我猜你此刻早就想一腳把我踹出去……恩，我猜猜你是不是因為，考慮到如果自己是鄭言，鄭言你肯定不會這麼做的，面對外人，鄭言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君子樣……所以你不過是一直在模仿他，你這個可悲的主角，不對……可悲的被操控的人類。”

    楊喬的臉突然平靜下來，他的舌頭不斷的抵住自己的後槽牙的小洞打圈：“我最後再說一遍，請你出去，否則我就不客氣。”

    “不不不！你不可以這麼說！”乞丐左右快速的擺手，“你這樣太死板啦！反套路懂嗎？反套路……比如現在就把我轟出去，或者實在不行恐嚇我也成。”

    這人簡直是神經病，楊喬想著。

    “你別杵著呀，趕緊的！轟我出去！”

    楊喬越過乞丐把門開啟，平靜道：“出去。”

    乞丐手舞足蹈：“沒錯！就是這樣，爆發吧……你的本性！”

    “有病。”楊喬拿出手機打算讓物業把這個瘋子趕走。

    乞丐一瞬間炸毛，瘋狂的大叫：“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被人操控！你這個木偶！”他欺身上前巧妙的揮開了楊喬的手機，並作勢要打他。

    “你這個沒有思想之後追隨木偶的木偶，鄭言已經沒用了，你居然也如此沒用！”乞丐高分貝的尖叫著，他粗糲的手掌就像銅牆鐵壁一樣堅硬，一巴掌打下去，楊喬毫無還手之力。

    “滾！”楊喬的脖子被乞丐抓出了三道紅痕，有一道尤其厲害，上面的血肉都翻了出來。

    楊喬完全沒有想到，發了瘋的人已經不能算是人，少年的骨骼還未張開，架不住一個瘋子的毆打，他逼急了，直接一腳踹向他的襠部。

    乞丐的力道一瞬間就減了下來，滾到一邊又開始哈哈大笑。

    “不對不對！你還是太仁慈太古板了！都說了不要按部就班！你這頭豬，這頭沒有思想的豬。”乞丐道，“你這自以為是沒有思想的豬！一頭只會模仿的豬！”

    楊喬舌頭用力的抵住後槽牙的小洞，粗暴的拎起他的後領，把他摔出門關上。

    他家的防盜門是完全隔音的，關門前他聽到的最後一個字就是豬……

    他煩躁的揉揉眉心，心想：這都是什麼事，他必須通知物業對這個乞丐進行通緝，嚴禁這種瘋子入內。

    當然，這件事肯定沒完，當晚他仔細檢查好門窗以及防盜門是否反鎖後，才能安心睡下。

    可楊喬最終還是睡得極不平穩，他夢到了很多東西，周圍全是黑色的人，有時會和他說幾句話，有時只是用他黑漆漆的眼睛往著他，楊喬透過那雙眼睛，可以看到過去，從幼兒園到如今，很多他已經忘記的事一一在他眼中出演。有人一直在他耳邊喊著豬這個字，各種豬都有，花豬母豬死豬笨豬……。

    待他滿頭大汗的睜眼醒來時，楊喬直接一腳踹向了左旁背對著他躺著的人。

    ——沒錯，是那個乞丐。

    楊喬：“起開！”

    乞丐一動也不動，楊喬這次是出奇的憤怒了，站起身潦草的穿好外套，暴吼：“滾起來！”

    床上衣衫襤褸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楊喬乾脆雙手把他僵硬的身體拎起來，在往床下重重一扔。頭著地的乞丐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連最細微的起伏也沒有……就像沒有呼吸一樣。

    “別給我裝死，起來！這次我可是把門仔細反鎖好了！走，跟老子去警察局！”楊喬一邊說一邊拉扯他，隨機手就碰到什麼黏膩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