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身陷白霧小鎮
這分明是鬼打牆!
馮哥哥:“這下你們相信了吧,我們確實出不去。”
難道要他們坐以待斃嗎?
鄭言的心理素質沒有大人的強大,如今諸多詭異的事情就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身邊,他不由自主在心中打鼓。
“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既然我們還能保持清醒,就說明這小鎮也不是那麼無懈可擊。”馮哥哥只能這樣安慰他們。
張小其的氣息明顯弱了下去,她一抬頭本打算說些什麼,突然就撞見了腳踏車後座上的奶奶懷中正抱著一隻娃娃。
她是什麼時候帶上去的!
張小其痛不欲生的啊啊啊的大叫,她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她頭痛欲裂,只能用僅有的理智吶喊:“娃娃!”
馮哥朝身後看去,嚇得他差點連人帶車的把老人一同甩出去。
為什麼還是娃娃!
鄭言看著這個娃娃就來氣,直接從衣服兜裡取出隨身攜帶的剪刀,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他利落的手起刀落精準無誤的對著那雙大眼睛直接刺了下去。
奶奶瞬間從腳踏車的後座上滾了下來,枯槁的雙手捂住雙眼,她甚至來不及痛苦的大叫,直接悶哼一聲在原地翻滾。
平日看起來有些柔弱的鄭言此時雙目泛紅,卡擦卡擦的對著娃娃一通亂剪。
奶奶的身體開始出現利器割傷的痕跡,厚厚的外套突然被不知名的東西撕拉開,露出了枯黃的身體,奶奶的四肢如同嬰兒一樣蜷縮起來,裡面打底的衣服在空氣破裂處撕拉的聲響。
鄭惠文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尖叫:“不要!弟弟!不要!住手!”
鄭言眼中只有殺氣,完全不會理會姐姐在說什麼,想著魔一般固執的破壞的娃娃。
奶奶的口中終於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清晰的**。
全身倒在一片血泊中,馮哥到如今才反應過來娃娃與人的關係,趕緊上前大力阻止鄭言,可鄭言一反常態的力大無比,直接一腳踹開馮哥,自顧自的拿著剪刀死命的戳。
“戳死你戳死你,我讓你害人!我戳死你!”
鄭惠文哇的一聲在原地哭了起來,她充其量也不過還是個半大孩子,哪裏經得住這樣的驚嚇。好在還有馮哥,他原地站起來乾脆一巴掌直接扇過去:“小言!醒醒,快看你奶奶!”
鄭言似乎現在纔回過神來,一臉的不明所以。
此時的奶奶早已沒了動靜,保持著嬰兒的蜷縮在媽媽肚子裡時候的姿勢,就這樣安靜的躺在那裏。
張小其不經嚇,直接原地咚的一身,頭著地的倒下。
鄭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看看地上面目全非的娃娃,在看看地上的血,整個腦中呱的一聲叫,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
最後他那矯揉造作的哮喘病發作,來不及噴藥,就已經倒在地上渾身顫抖,還不小心咬破了舌頭。
五個人一下倒了三個,好在鄭惠文還能機智的從鄭言的書包裡翻過一小瓶噴霧,熟練的對著他的口噴了幾次。
然而這次沒什麼效果,鄭言依舊的喘,呼吸基本是隻進不出,鄭惠文沒遇到這個情況,那個年代可沒有什麼移動手機,馮哥只能把他背到附件的醫院就診。
一路上,馮哥都在儘可能的趕時間,這種病最是不能拖時間的,拖得越久,小孩子越危險。
“小惠,你知道醫院的路對吧,我先揹着你弟弟先跑,你奶奶不要管,你扶著你朋友在後麵跟上,把她也送到醫院。”
囑咐完這些,馮哥就先急急地的揹着鄭言趕到醫院,而後門的鄭惠文扛著和自己一般大的張小其找實吃力,基本是每走幾步都要停下來休息,很快她就已經看不到馮哥哥的背影了。
小鎮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白色的大霧包圍,白茫茫的天地間好像就只剩下來張小其和鄭惠文。
鄭惠文吃力的將張小其揹着身後,依舊是走了不出十步就要把張小其放下,原地休息。
周遭突然靜的詭異,鄭惠文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急促的呼吸聲,“小其,你快點醒來!”
“媽媽!你在哪裏,我怕呀,我怕!”
沒有人迴應她的哭訴,在鄭惠文看不見的地方,一團白霧裹挾中的一隻娃娃雙眼突然反著與周圍大霧一樣的白光,機械的轉動自己的頭部,最後把視線落到鄭惠文的方向。
“媽媽!有人嗎!”
鄭惠文給自己不斷壯膽,揹着張小其一路走走停停,當三十多年後的張女士每每想到這裏,她都要感謝當初鄭媽沒有放棄她獨自逃跑的那份恩情。否則她恐怕早已經淪落為那個小鎮中幾萬機械麻木的人們中一員。
她實在是走不動了,又是飢腸轆轆,鄭惠文乾脆把死屍一樣的張小其放到地板上,自己精疲力盡也癱坐到地上,周遭依舊是什麼人也沒有。
靜謐得可怕。
白霧越發的濃重,似乎此刻已經是中午了,有陽光透過瀰漫的霧林讓鄭惠文的視野稍微開拓了一些。
鄭惠文在這期間找到一間三層高的土建築,裡面的蜘蛛網結了一層又一層,但她連個活物都沒看見,每走一步都能濺起灰塵。
裡面沒有任何裝飾物,完全就是一個空殼,裡面彎彎繞繞倒有點像迷宮。
這個時候,人如果不自己給自己打氣,很有可能自己嚇壞自己。
鄭惠文輕晃著張小其的身體,試圖給自己找點安慰。
“咦?這是什麼?”
張小其斜躺的柱子後面,有一團黑色東西,晃眼一看,似乎還點粘稠,鄭惠文用腳尖試探的了呀,那團黑色居然發出吱呀的聲音,就像年久失修的陳年舊具,突然被外力破壞發出的聲音。
那團粘稠的黑色就這樣死皮賴臉的居然纏住了鄭惠文,黑色的不明液體從腳底蔓延出細細麻麻的頭髮,繞著她的腳像枝蔓一樣纏繞上來,很快就到了大腿根處。
鄭惠文用手想要把這纏人的頭髮從腿上扒拉開,可那團黑髮依舊勢不可擋的繼續向上,直至腰間,胸口,喉嚨。
她會被活活悶死的!
鄭惠文意識到這一點,渾身爆發出求生的意志力,而雙手已經被堅韌的頭髮割出細細的血痕。此刻手上的血順著手臂滴落,她發出困獸的嘶吼,努力要把纏在脖子上的黑髮掙脫。
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黑髮已經盤旋到了下巴處。
鄭惠文用手把下巴抓出四道手抓印,可黑髮開始封住他的嘴巴,鄭惠文從鼻子發出一聲微弱的**。一張小臉憋成了豬肝色,鄭惠文許是感到自己命不久已,通紅的雙眼不甘心的四處張望。
她看到了不遠處地上的一把黑色的剪刀!
有希望!鄭惠文迅速倒在水泥地板,一路滾到二十米外處的地方,騰出一隻手拾起剪刀對著脖子上細密的頭髮咔嚓一刀子剪下去,鄭惠文還沒來得及高新,那髮絲居然原地又生長出來,速度比方纔還要快!
鄭惠文滿頭大汗的剪,身體上的頭髮一批一批的往下掉,她的速度永遠跟不上生長的速度,頭髮再次纏繞到鼻子下方。
眼看她的眼睛也快被纏住!鄭惠文已經呼吸不到空氣了!
觀世音菩薩!救救我吧!
鄭惠文在心中絕望的吶喊,也許是她心中的那句觀世音菩薩起了作用,作亂的頭髮緩緩的撤回到了自己腳底。
她趕緊把自己鞋子脫掉把它從窗戶口扔下去,然後踉踉蹌蹌的爬向張小其,她要把她一起帶走,離開這棟詭異的建築物。
“呃……”
她身後傳來破氣漏風的嗓音,鄭惠文不敢向後看,手忙腳亂的揹着張小其往出口的地方跑。
一分鐘後……
鄭惠文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出口!出口……不見了!
眼前只有一堵石灰色的牆壁。
“呃……呃……”
聲音越來越近,鄭惠文現在就是一隻無頭蒼蠅,拖著張小其艱難的行動。
其實如果此刻鄭惠文放棄張小其,她還能有機會跑到左前的拐角,這棟建築物的內部應該是有很多空曠的房間和走廊,所以她還是機會跑到其中一間合上門……說不定能躲過即將面臨的一劫。
鄭惠文帶著張小二這個累贅,完全走不了多遠,很快聲音的源頭已經在她的耳邊的吹拂。
“呃……呃……”
她拼了!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何不死的壯烈一點!
鄭惠文猛的回頭,把剛剛剪過頭髮的剪刀向他一戳!
老孃現在就殺了你這個裝神弄鬼的死東西!鄭惠文此刻提上最後的膽子,把剪刀拔出來,在戳了進去,一進一出的噗嗤聲提醒她對方是個人。
鄭惠文定晴一看,他的剪刀刺的正是早上躺在血泊中奶奶!
此刻,奶奶的口中依舊發出呃呃的怪異音,半截剪刀正好卡在老人的肋骨處拔不出來。而她正低頭看著黑色的剪刀,喉嚨嘰裡咕嚕的發出清晰的掙扎聲。
老人伸出枯槁的手用力將剪刀拔了出來。
張小其此刻睜開雙目,烏黑的雙唇微啟,呼吸順暢了不少,只可惜眼神渙散無光,整個人都是呆愣麻木的。
鄭惠文不確定的喊道:“奶奶?”
老人關節處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歪著頭披頭散髮的看著她。隨後,在鄭惠文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剪刀刺穿她的腹部。
鄭惠文痛苦的彎腰,眼睜睜的看著奶奶健步如飛的拎雞仔一樣把張小其高高的拎在空中,對著她的喉嚨正要一剪刀刺下起。
張小二微弱的在空中蹬著雙腿。
“不要!”
鄭惠文吃力的直腰,腹部有汩汩的鮮血不斷的噴涌而出,這鮮明而又清晰的痛苦告訴她,這不是做夢!
奶奶回頭看看鄭惠文,左手鬆振。
張小其屁股著地的做到了地板上。
老人向前兩步高高的舉剪刀,刀尖正對著鄭惠文驚恐的雙眼。
眼前至親人此刻正要殺死她,鄭惠文用力揉了揉已經哭不出來的乾澀的雙眼,轉身從奶奶的側身跑過。
她拉著張小其的溫熱有著人體體溫的手,“快跑!”
兩人,跑到右方走廊的第一間房門裏重重的合上門,可惜不能反鎖。
鄭惠文用單薄的後背抵住乒乓作響的房門,吩咐張小其:“一起堵上。”
張小其恍若未聞,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激烈。
每敲一聲,鄭惠文的心就跟著哐當一下。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很有節奏感,不多時,傳來離開的腳步聲,鄭惠文虛弱的靠門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