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要命的娃娃
跑!快跑!
這是小呆子此刻心中唯一所想!
小呆子死命的奔跑,完全不理會老闆的詢問,她直接一口氣跑自己的家,迅速的反鎖上門。
心跳聲還在繼續,而令她心跳加速的事情還在後麵。
“鄭惠文,你看這個。”小呆子的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眼前,聲音飄在空一樣,幽靈似的,“我剛剛在路上看到的,還不錯,喜歡嗎?”
鄭惠文瞳孔放大,尖叫:“這是什麼!”
鄭惠文的媽媽手中拿的正是一個人形玩偶!
“娃娃呀。”媽媽有些疑惑,我看它長得像你,又便宜,就買下來了。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這個嗎?”
那也得有命喜歡纔是!
天可憐見,十二歲的小呆子鄭惠文字來就還不健全的世界觀已經開始崩塌了。
當然這只是個開始,鄭惠文家裏還有一個養弟,是當初她的媽媽在垃圾場撿到的,本來說要麼送去福利院,要麼就報警,不過那小孩子著實生得可愛,比較落後的小鎮普遍都殘留著重男輕女的思想,所以在鄭惠文奶奶的要求下,通關係給那小孩上了個戶口,從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搖身一變成了有名有姓的鄭家兒子。
說實話,長得討喜身體又沒有明顯缺陷的孩子一般都不會被人丟棄,何況還是個男孩。
所以果不其然,在那孩子長到6歲的時候,就被查出有先天性的哮喘病。
所以鄭言當看到自己姐姐欲哭無淚的雙手像捧著一個定時炸彈一樣的表情,當場哮喘病發作,差點兩眼一翻升上天。
媽媽爲了哄這個家中唯一的小男丁於是又在街上買了一個長得和鄭惠文一樣的娃娃。
那娃娃鄭惠文不管怎麼看,都覺得詭異,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娃娃居然長得越來越像自己了!
她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家中唯一一個還沒有被荼毒的鄭言,險些這個寶貝弟弟又一命嗚呼而去。
“我們今天晚上就把這個娃娃扔了吧,姐姐。”鄭言提議。
作為姐姐當然是二話不說的舉雙手贊同。
“啊!”
鄭言突然尖叫。
“都說了你要平心靜氣!”
鄭言呼吸開始急促,因為他看見原本就沒有生命的娃娃突然朝他一笑。
轉瞬即逝。
可他敢肯定!那娃娃剛剛一定是在笑,還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鄭言雖然確實先天有這個矯揉造作的病,但好歹也是有男子氣概,一頓上接不接下去的噴了藥後,纔沒有將宣之以口的現實道出。
然而,在這對姐弟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媽媽買的娃娃不知道什麼時候拼座在一起,咕嚕嚕的轉動黑黢黢的眼珠子。
可更讓他們姐弟驚訝的是,這個小鎮的人口正在急速的銳減,但沒人知道他們去哪兒了,鄭惠文的好友張小其有日突然主動敲門來找她。
鄭惠文糾結了一下,還是把門開了。
不出意外,對方手中依然有個布娃娃在那裏。
張小其面容枯槁,雙目空洞,只是機械的在那裏敲門,門開了也不停下。
“我快要死了。”她這樣對鄭惠文說道。
“我身體最近越來越差,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爸爸也是,奶奶也是這樣,今天早上班裏的數學組長給我打電話,說他的姐姐在床上誰了一覺就再也沒有醒來。”
張小其嘴巴一張一合,鄭惠文發現她的面板越來越像洋娃娃那邊吹彈可破,大眼睛,高鼻樑,櫻桃小嘴,纖細的骨頭隨著自己的主人的動作一卡一卡的磨動。
“你......是張小其嗎?”
張小其:“我快死了,我能感覺到,我每天都想睡覺,可我怕睡醒了再也睜不開眼睛。”
鄭惠文這才觀察到對方眼底的那抹濃重的烏青色,這恐怕不是想睡覺,而且壓根她都沒睡。
“我死了,我娃娃也要和我在一起,我今天找你,就是想等我死了,你在想辦法把這個娃娃放到我的棺材裏。”
這特麼瘋了吧!
鄭惠文虛的瞄了一下她手中呵護的布娃娃,它當真是活靈活現,要不是它的身材大小嚴重不符合人的升高,她真的會把那娃娃看成是張小其。
嘭!
鄭惠文果斷的關閉大門,把張小其拒之門外。
她雖然被叫做小呆子,可她一點兒都不呆,誰吃飽了沒事去刨棺材土呀。
鄭言窺覬著從自己的房間出來,望著姐姐:“姐姐,不好了。”
鄭惠文走到她面前,正要詢問怎麼了,可他順著鄭言的房間方向望去——那兩對兒娃娃正在排排坐的望著她!
她莫名的想到的幼兒園的一句口訣——排排坐,吃果果。
那兩娃娃排排坐,怕不是要吃果果,是要來吃他們姐弟兩個!
“我不是讓你晚上扔了嗎!”
“我扔了的。”比鄭惠文小三歲的熊孩子哭著說,“我不知道呀,我剛剛一轉頭,它們就在那裏看著我。”
鄭惠文不死心,這次她乾脆直接把這兩娃娃用剪刀直接剪個個稀巴爛。
她想:這娃娃的手感這麼如此之柔軟,摸起來居然不可思議的細皮嫩肉的。
鄭惠文不想傷害這個娃娃了,你看,它多美啊,她與它就像雙胞胎一樣。
鄭惠文依戀不捨的把娃娃放到自己臉輕柔片刻,這觸感簡直是無與倫比!她原來怎麼沒有發現?
“姐姐?”鄭言歪著頭,“你怎麼不剪?”
鄭惠文此時的樣子鄭言覺得像家裏曾經養的一條土狗,討好主人的時候簡直和她一個摸子,就連腦袋念念不捨的對娃娃的觸控的一上一下的動作也和哪隻狗重疊起來。
好嘛,既然你捨不得,你弟弟可捨得動手,他可不要被這娃娃給禍害。
鄭言毫不客氣的對著自己姐姐的脖子墊著腳一口啃下去。
鄭惠文嗷了一嗓子,手一滑,娃娃就已經被鄭言搶奪。
他對著娃娃那亮晶晶的大眼直接戳下去,眼珠子一下的爆彈出來。鄭言一腳及時的踩住那眼珠子,隨後他好像聽見了一聲微弱但又確實存在的一絲**。
鄭言拖鞋下的眼珠子被他踩扁得再也不能鼓回去,手上也不閒,拿著剪刀胡亂的剪。
這才發現,娃娃裡面填充的不是棉花,居然是血!
那鮮明的血糊了他一臉,鄭言感到臉上一陣溫熱又麻癢,隨手一插,纔看清自己一手的猩紅。
鄭言的剪刀這下八杆不動的掉下。
咔噠!
清脆的落地聲把眼神渙散的鄭惠文拉回來,“你殺人了。”
長得已經有幾分像自己的受傷的娃娃滾落在地上,良久鄭言才喃喃道:“姐姐,我剛剛踩的眼珠子......好像是活的。”
這娃娃不是鬼怪就是什麼被詛咒的東西!
鄭惠文拾起地上的剪刀,學著方纔鄭言的樣子的,一刀子戳死它。
溫熱的血液依舊濺汙了她白皙的臉蛋。
他們的媽媽在菜市場買菜的時候居然又買了一隻娃娃回來,做工比前兩隻娃娃更加的精細。
婦女在廚房一邊切菜一邊對著客廳看電視的姐弟說道,“今天你們也不要出門了,隔壁老王家正在辦喪事。”
兩姐弟如坐鍼氈的在沙發上看著茶几那隻栩栩如生的娃娃,鄭言的呼吸又開始急促不安起來。
“據說老王家裏的媳婦昨天突然被歹徒殺害了,警察說可能是入室搶劫,那媳婦想要報警,然後才被那歹徒拿刀把眼珠子都戳瞎了,還有一隻掉在地上,還被第一時間發現的老王不小心踩到了。”
鄭惠文趕緊的用手順鄭言的後背,讓他自己嘗試緩過來。
“唉,大家都說肯定是那媳婦在外面偷人,被哪個男人情殺的,不然誰你們想想,誰殺人這麼變態,全身上下都被利器割得血肉模糊。”
鄭惠文也開始呼吸不順。
“王媳婦的丈夫也是,一雙眼睛應該是被人活活挖走了,死法據說和王媳婦一個樣。”婦女把廚房的書龍頭開啟,水嘩啦啦的流,“唉,和你們說這些幹嘛,記住呀,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兩一定要把門窗鎖好。”
“媽媽!”鄭言站起身,對著廚房忙碌的身影道,“我們回家吧!”
廚房傳來咯咯的笑聲:“這裏不就是我們家嗎?”
“弟弟是說縣城那個家。”
“哦。”婦女的語氣明顯變了調,她有些生氣:“幹嘛回去,這都還沒開學。”
“媽媽!”
“夠了!”婦女走出廚房大吼大叫,“這裏不好嗎!非要回去,回去有什麼好的。”
“回去不好嗎?”
當初還是她和丈夫堅持死活要搬走的。
婦女啞言,繼續忙活自己的事,不在理會兒女。
姐弟兩相互看了一眼,大約是知道自己的命運,不約而同的低下頭。
低頭的視線剛好對上新來的娃娃的視線。
這布娃娃是真的在看他們!
婦女放緩口氣說道:“家裏的醬油沒有,馬上也要過年了,你們出門順便買點的零食,水果這些。我下午要把家裏大掃除一遍,在買點洗潔精回來。”
兩孩子只能乖乖出門,婦女見他們走後,突然雙目放光,藏了很久的貪婪的目光這下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散發出去,目光直指茶几上的娃娃。
真是的,婦女埋怨的想,這麼好看的娃娃也不知道好好愛護一下。
婦女對著娃娃的嘴狠狠的親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的慰嘆一聲,似深閨怨婦又似少女對情郎的愛戀又似對求得不得的傷感。
“我要真的如你這般完美就好了。”婦女自言自語的拿起娃娃走進了自己的臥房,全然望了廚房忘關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