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斷情蠱16 心口不一
隨夏瓊前去的運送棺木者,盡數返回。
只是回來的人中,唯獨不見了夏瓊的影子。
羅昀好不容易提起來的一絲期望,如同玻璃落地般破滅了。他上前來,面上滿帶焦急的問:“雲珂呢?”
“我家公子心中鬱結,到山上去了透風去了。王爺若是想見,自行順著山路往上去,就能見到了。”
山上,指的應該就是羅昀差點就爬上頂的那條路。他一路尋來,都未見這些人的半點蹤影。這會兒,夏瓊怎麼又到了山上去了呢?實在是有些他們要戲耍自己的意思,著實讓人心中鬱悶生氣。
羅昀問:“他上山去了?那你們剛剛去哪了?”
言語中,透露出一絲不信任,也有幾分責問之意。他可不敢覺得,這夏瓊在山上之事屬實情。萬一只是他們放出來甩開他的陷阱呢?
這傢伙,也不知道到底哪裏看自己不順眼,或是不放心自己什麼。總是有意無意的會在他二人其中,多加了防線。無論如何二人身體怎樣的親密無間,夏瓊就是存心要在心頭加上一道門再扣上一把鎖,讓羅昀靠近不得。
就連身份來歷羅昀如今也就知曉了一二罷了。
這個樣子,讓羅昀覺得有些自己被他玩弄的感覺。夏瓊對他,彷彿知根知底。可他對雲珂這個人,除了有些懷疑他是歸雲宮宮主無錯外,沒有半點多餘的。而且,只是懷疑。
歸雲宮神秘得很,其中根底,到如今都無人摸清。更不知那宮主,到底是何方神聖。夏瓊這個模樣,實在很難讓人聯想出,這個神秘組織的背後,竟完全由他掌控。這也未免太不靠譜了。
羅昀問出話後,那些姑娘們面面相覷,耳畔私語過後,纔有一人走出來告知:“這個問題,您還是親自去問我家公子吧。他既是不願意邀你同往,那個地方要不要告與你知道,只有他自己心裏有打算。我們這些做屬下的,不敢多嘴多舌。”
羅昀抬頭望了望看不到邊際的高山,在其中,只有一棵樹懸在半空中,欲墜不墜。那處,似乎是個崖口。
事到如今,他只能上去看一看了。若是人不在,也只能算自己與那人無緣了。就是不知相別之後,還能不能再見。莫名的,心底就生出了一絲憂傷來呢。
前些時候,他忽然發現,通行令牌不見了。本來還心下安定的他,在那是,徹底慌了陣腳。或許那個人,是真的有意要棄他而去呢。
令牌在還好,此刻怕是,十有八九的人跑了。
他們二人之間,要需要另一個東西牽絆,才能並肩而行,實在是可笑。說有感情,雲珂對他,似乎淡薄得很。自己呢,又總覺得舍不下什麼東西,不願意接受雲珂這個人。
只是一個名字給他帶來的遲疑。若是雲珂將名字改成夏瓊,那他一定是再無一絲猶豫。
羅昀茫然了。
他感覺自己喜歡的是雲珂這人,可腦子裏唸的名字,竟是那個自己如何都想不起和自己有半點瓜葛的夏瓊。
羅昀踏上了方纔自己走過的山路,腳步沉重,新亦沉重。前方,真的有那個人在嗎?
夏瓊確實未曾離開,也確是真的在山上。他悄悄摸走了令牌,是有獨行而棄羅昀的意思。只不過現在,怕是多此一舉了。屍體都不在了,他要這通行令牌作甚?去埋棺材嗎?
也不知是哪個良心缺德的,竟將死人也帶走。不知秦恪他們的遺體,是否被善待。倘若生而疾苦,死又不得安生,那還真是,慘不忍睹啊!
這墓地還是夏瓊重啟的,這罪孽會不會算上他一份?書未必真是秦恪寫的,《百醫論》後的言辭,也未必是秦恪的本意。說不定要他開墓起屍,都是歹人的意思。
他不過是被人利用,成了他人手中的一把利器。到頭來,還自以為做了一件好事。
有道是惡有惡報,夏瓊有時候都會反思,是不是少年時的自己太過張狂,老是做那欺壓弱者的“惡霸”,而遭到報應了。自己如今再做下這般害人的事,會不會真來個天打雷劈?
思及此,夏瓊不由得冷笑一聲。
風肆虐而來,將他髮絲料得“張牙舞爪”。襯著那張含著冷笑的臉,真像極了要接受死刑審判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