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熟悉的吧。”季平有些心虛的道。

    這京都試問哪裏還有人比夏瓊與季平熟？要不是中間殺出一個羅昀，他兩現在還能蓋被子上.床，脫衣服下水。

    咳咳，不過此上.床非彼上.床，單純的蓋被子聊天罷了。雖然關係如此，但難免會叫夏瓊同爲男子的心上人嫉恨，也就不敢這麼親近了。

    羅昀這纔想起來，季平似乎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正巧，他只記得那個人是季平的朋友。腦子裏卻半點印象也沒有。

    和平日裏他殘缺的記憶裡一樣，季平的這位好友，思之便是空白。

    所以可能，他忘記的人和季平的好友，是同一個人。而那個人，好像名為夏瓊，是夏家的大公子。

    “齊一哥哥跟我說實話好嗎？我覺得我忘記的人，就是夏瓊。”羅昀嚴肅的道。

    季平笑得很牽強的道：“不會吧？我那個朋友死了好多年了，怎麼可能和你有什麼關係？而且都是死人了，該忘早就忘了。”

    季平不知道自己言語間有沒有失了妥當，信口即來。也不知道說出口的，是福是禍。

    羅昀將他的話轉為自己的話，唸了一遍：“夏瓊死了？”

    不知為何，得知這個訊息後，他竟心如刀絞。

    季平安慰道：“你倆以前真的沒什麼瓜葛，不必想那麼多為難自己了。有些事忘了也好，你還要照顧妹妹的，可別倒下了。”

    誰知這話，卻讓羅昀忽地變了臉色，反問：“所以，齊一哥哥是承認我的確忘了一些事情嗎？”

    “嘿嘿……”季平嘴角一抽，“是這樣的啊，都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忘了就忘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羅昀吐了一口氣，慘然道：“可我覺得，我忘記的事情關係可大了。彷彿已經抽空了我一半的靈魂一般，整日整夜纏的我噩夢連連。”

    “這……”季平說不出話來了。

    羅昀抬眼看著季平，問：“所以，他對我很重要的對嗎？我是說那個叫夏瓊的夏家哥哥。”

    季平躲開了羅昀的審視，彷彿在逃罪犯審訊一般。

    “不要再說這事了好嗎？一切都是爲了你好。”季平本就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又時常口出言語去傷人。

    這話一出，非但沒起到安撫作用，反而令得羅昀更加的慾求不滿。

    對於夏瓊其人，他只想瞭解更多。哪怕等待他的，是深淵火海。

    那個人不在他的記憶中，他的這整個人，都像個行屍走肉一般。因為忘記和殘缺的記憶，實在太多太多了。

    多到已經影響他思考了。

    比如平南之戰，又比如往日習武的場景。

    自從遇見夏瓊那個人以後，羅昀的每一天，都會冒出他的影子來。直到永平二十四年再見後，完全付出真心。

    佔據了生命十餘年，忽然沒了，生命如何可能不殘缺破敗，叫人心生猜疑？

    到底是夏瓊小瞧了羅昀珍視他的執念，到底有多深了。

    也許，比打小就盯上他的於清，更甚。因為羅昀就是一個死心眼，一條路走到黑，撞到南牆都不會轉彎的。

    “我不好，一點兒都不好。我現在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若不是有妹妹，他都覺得自己已經不該活著了。

    兒女情長，本是女兒家姿態。卻未曾想兒郎情深時，較之更難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