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鬱夏咳嗽了兩聲，抬手扶額。

    看樣子，是累極了。

    夏瓊伸手去扶他，道：“走，我帶你回去休息。”

    鬱夏擺擺手，道：“不必了，我已經氣數將盡，不用白費力氣了。你讓我在這裏，好好看看外面的景色吧。”

    轉而又看了看夏瓊丟掉的包袱，道：“你去把包袱撿回來。”

    “哦。”夏瓊念他可悲，便乖乖的去將包袱撿了回來。

    “裡面的東西，除了錢和吃的，你都不能丟。都和令牌一樣，要好好收著。”鬱夏再次囑咐。

    夏瓊忙將包袱放在地上翻了翻。

    鬱夏看著他翻，不停的在咳嗽，去掩面的手時不時捂出一口血來。

    夏瓊在報復裡，翻到了四個代表不同權力的令牌，以及八荒使者的證物。

    “你給我這些做什麼？”夏瓊抬頭問他。

    鬱夏目視前方，根本不去看夏瓊一眼。夏瓊透過他的眸子，似乎看到了死亡。

    那種看破一切的目光，有些讓人擔憂。

    “都收好了，你下半輩子有了它們，就不需要於清的保護了。”鬱夏道。

    夏瓊眼眶突然模糊，心底猛地一顫，愣愣的問：“什麼？”

    鬱夏轉頭過來，笑著道：“你個蠢貨，從我離開你之後，不知道遇到了多少麻煩。每一次，自己都救不了自己。還得我一次次幫你善後。”

    夏瓊按著他的話細想，確實，他從父親死後就波折不斷。偏偏有點小聰明的他，靠著自己那點小算計，根本保不了身。

    鬱夏繼續道：“你吃了永平帝的毒藥。剛開始，永平帝是打算就那樣看著你去死的。後來我給他也下了一副藥，他才顧及自己的小命，乖乖的將續命解藥一年一年的按量給你。後來，我大師兄進了宮幫他解了毒。我又用江山安危作為威脅，讓他心生畏懼。只可惜，被我師兄識破了身份，最後沒真的唬住那個老狐狸。”

    聽完鬱夏的話，夏瓊只覺得愧疚異常。

    原來那五年保他的人，一直是他不願待見的於清。

    “再後來，你們不是平南嗎？你們也真是夠沒用的，要不是我讓南梁王投降，估計你們打上三五年，都無法班師回朝吧？”鬱夏話裏帶了譏諷，讓人有些不痛快。

    只是人家確實沒說錯，夏瓊也不好意思生他的氣。

    那張蒼白的臉，艱難的喘了兩口氣，接著道：“你家遇難那天，也是我將你帶出越王府的。”

    若是鬱夏不來，夏瓊的下場，就是和母親和弟弟一樣，被絞死。

    “你去刺殺永平帝，九死一生，也是我救回來的。”

    回想一幕幕，確實如此。

    沒有鬱夏的話，夏瓊早就該死了。

    鬱夏慘笑道：“現在安然站在我面前的你，是我用命換來的。”

    夏瓊聞言，身體當即一僵。

    果然是這樣。

    他果然是爲了救自己，害了一條性命--他自己的性命。

    “我……”

    “你說過不要爲了救你，而去做什麼害人的事。我沒害別人，我是自願的。”

    夏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鬱夏這一句足以讓夏瓊發狂的話半途堵住了。

    這是個什麼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