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絲蘿之緣 寒梅白衣
三千青絲披落,沉默中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妖媚之意。長睫微閃,似有神又似無神的眸子看著畫卷。筆觸落下,細緻勾勒畫中線條。
寒梅豔豔,一白衣少年立於寒雪中,捧著寒梅輕笑。只是作畫之人,只勾出了唇角微揚,未將眼睛等畫出來。留了半張臉的空白。
夏瓊停了筆,看著畫中人,同他一般微微揚起了嘴角。他未曾見過如此捧著花的人,只記得那年寒冬,有一少年送了寒梅來。憑幻想勾畫,想著那人摘花時該有的樣子。
那時只覺得那人有心了,這會兒想起,多了一絲的溫柔和情意。夏瓊知道,是因為他,纔有了那束寒梅。
季平從屋外走了進來,一眼瞧見了那畫,風雅不輸名人,不由得的讚歎。
他道:“你這不畫那些傷了大雅的圖,還真是有模有樣了。”
季平在他身側坐下。
夏瓊慵懶的將眸子轉向了他,輕笑道:“畫的東西不一樣,想的卻是一樣的。”
季平略微不解他話中意思,輕皺了眉。看向他時,只見對方的唇角揚起了一抹意味不明,卻看起來十分不正經的笑。當即暗自發怵,問道:“你這想什麼呢?什麼一樣啊?看你的樣子,怪可怕的。你這畫的什麼呀?還有個人。”
季平仔細打量了畫,卻在沒看仔細時,被夏瓊的衣袖遮去了。
“你不明白嗎?那就不用明白了。”夏瓊收了畫,往房門外走。
季平沒料到他會這般乾脆利落的站起就走,伸手要攔卻已經來不及了:“誒?孟珂。”
夏瓊在他話剛說完時,已經走出了迴廊拐角。
……
今日的羅昀行了冠禮,在掃北王府暫住。
在平南王府,沒人管著,都是和夕顏分開住的。在父母這裏就不好明麵裡說,只好勉強的住一起。
剛入夜,處理完事情回房羅昀在收到了一幅畫。從天而降,不知從何而來。
畫卷摔在地上一開,他就愣在了原地,忙將它撿起來看。
畫上的人所做舉止雖與他無關,但他憑著幾分相似能看出,就是他。那束寒梅,與當年他送到越國公府的一模一樣。
作畫的筆墨也同夏瓊下筆的習慣一模一樣。
“孟珂哥哥?”他將周遭看了一遍,卻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一年多了,他未曾見到那個人一面。日思夜想,卻總是噩夢連連。
夢到他提著劍,來取羅平的命,來質問他。每每夢醒,都是一身冷汗,脊骨涼透。
在他的夢裏,夏瓊變成了另一副模樣。眼裏沒有情感,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那般看來,比之冷若冰霜,夏瓊還要勝過羅昀。
羅昀在原地站了許久,依舊不見任何影子和人。
他還在外城呢,如今被他羅家重重攔截剿殺。他們怎麼可能,還有再見之日。
不過是勝負已定時,不知是誰看的誰,上的刑場。
羅昀將畫卷了起來,緊緊攥著,那顆好不容易纔安定的心,此刻糟亂了起來,雜念翻涌愈發不可收拾。
他面色凝重的回房中。
床上,已萬千帳幔灑下。透過紗幔,能看到裡面的人。
雖是還有些影影綽綽的,卻還是能看到那人敞開了半身衣裳,青絲如瀑,背對著他。
羅昀看也不願看床上的人。微微嘆氣道:“夕顏,都跟說多少遍了,不要聽我母妃的話。我是不會碰你的。”
他以為,又是秦漱玉想出來讓二人圓房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