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強化
“哈哈,以為一道火牆就能擋住我的定位系統?太天真了!”次也鎖定目標,遍佈機甲的槍炮迅速裝彈。影象上的兩個人在不斷變換著位置,“隨便你們怎麼折騰,想躲過我的儀器還是再進化一萬年吧。”
突然他看到一個目標飛速向自己跑來,次也“切”了一聲按鍵開炮,不遠處傳來擊中的聲音,次也正開心地坐等斯科特宣佈出局訊息,可頓時臉色大變。
“等等!怎麼回事?!為什麼還在進攻?”次也又連按了幾次發射,但目標都靈活地躲開,不到一眨眼的時間一個清晰的人影刺破滾滾濃煙登上他的座駕,只一勾手就將次也提著脖領子抓小雞似的揪出了駕駛樓。
“噫——!!!”次也尖叫,“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刀鋒歪頭吐掉彈殼,粗樹枝般的手指握拳準備給他最後一擊,突然一道光在身側炸開,刀鋒被從機器上推得飛了出去,次也跟著被甩脫手,摔在裝甲戰車旁邊的地上。
“好樣的科利……”次也慶幸自己死裏逃生,可氣還沒喘上來,眼前突然又出現一雙腳,次也頓時打了個寒顫。
“哎喲,小兔子崽子,送死來啦?”喬“咔咔咔”地按著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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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鬥稱得上出人意料了。
難以想象刀鋒是怎麼承受住槍林彈雨的,他確實是個合格的肉盾,不但自己毫髮無傷地剋制對手,還替喬開了道。即便假彈打在身上不著痕跡,這麼一波下來傷害值也該把人壓得直不起來了,可他還這麼精神,好像這點小剮小蹭還不夠開胃呢。
就算知道強化很厲害,這也強得太過分了吧?
更詭異的是——他居然徒手頂住了全副武裝的科利。
科利剛撞上他救了次也,但是刀鋒根本沒有被撞倒,他兩臂鉗住對方保持抗擊的姿勢,被推得後退幾步之後居然就站住了,反而逼得科利進退兩難。科利向他一頓開槍,可是子彈打在他身上就像棉花球亂彈,彈殼和子彈“噼裡啪啦”落了一地。科利見奈何不了他,猛開推進器試圖把他帶到半空,但是刀鋒胳膊一甩就把他掄了下來。科利在地上滾了一遭,正要站起來又被刀鋒一腳貫在地下。
科利這套裝甲實在太嚴密,根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拆起,那就只好揍到他變了形翹了角或者碎成塊,再不成科利自己承受不住了脫下來。刀鋒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掄拳。
儘管刀鋒的格鬥方式從來沒有那麼多花樣,但有趣的地方不就在於絕對力量優勢麼。強化帶來的打擊感如同一場鼓手的獨奏,他的每次出拳都讓人心潮澎湃,每個動作都可以堪稱完美的定格。
冀穿行在投影中,繞著他觀察了好一陣。
他彷彿感到對方的力量在全身緩緩蒸騰,穿透了影像,直達觸不可及的指尖。
“精神肉體雙重強化、感知選擇性閉合強化,一階。”他搖搖手指滑過影像上刀鋒的脊樑,“所以說,你終於放下包袱,重拾這份能力了?爲了在卿面前表現自己你還真是夠拼的,任誰都以為控力減退一朝一夕補不回來,你可讓人大開眼界了。”
“強行選擇性閉合,確實可以讓嗅覺痛覺等干擾項暫時遲鈍,但是一旦前期強化不到位導致受傷,在感覺不到痛的情況下繼續進攻可能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啊,這個風險幾乎完全依賴於作戰前的判斷。而且就算再怎樣強化機能,體力總還是會耗光的吧。同時癒合能力並不會因為強化而明顯變強,就算你本身的體能優勢再突出,強化對於體力的消耗也十分誇張的,隨著傷勢和疲勞的加劇,強化的強度也會漸漸弱下來,這個時候再……”
冀又不自覺地眯起眼。
“看似沒有突破口的強化其實漏洞百出。但即便是這樣,一般情況下也沒人可以撐過和你硬碰硬的戰鬥,基本上你只要一出手就可以閃電速度解決對方。無論對於你還是你的對手而言,時機對於取勝而言都非常重要。遠端攻擊的手段似乎可以剋制你,透過不斷的驅逐來拉開距離同時消耗你的體力。但是事實上一旦知道對手擅長遠端攻擊,你從來都不會給他們消耗你的時間。”
“你足夠冷靜,更別說增加了精神強化之後……你清楚地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恢復體力和檢查調節強化的強度,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避開缺陷,簡直稱得上是天生的鬥士。”
“上一局你完全在配合卿,很有紳士風度嘛。啊,我應該和張師士申請增加現場解說這個職位。”冀將最後一顆糖放進嘴裏,搖搖空罐,忽然他眉毛微微鎖起,抬手輕揉著腮幫子。
“痛……好像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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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的觀眾就沒有場外那麼鎮定了。看到刀鋒衝進槍彈中,純幾乎同時從座位上跳起來趴在玻璃上觀戰,以至於相隔了整個場地的斯科特投影過來提示她不要激動。
“導士!他的感應器該不是壞掉了吧?之前他也沒這樣當過活靶子呀!加強感知之後就算不受傷也會痛死的吧?!”純簡直難以置信地衝著斯科特等身投影吼。
“刀鋒只是加強了控力將一部分感知的強化選擇性避開了而已。沒有受傷的情況下這個程度的痛覺他還是能夠承受的。”斯科特耐心解釋著,“純,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出局的人會被直接轉移到觀戰艙,雖然和張等人所在的房間不在一處,但也屬於場地內部。純乖乖得令回去坐著,等斯科特關閉影像之後她又從座位上溜了下來,倚著玻璃到處觀望。
“純,導士不是讓你留在座位上嗎。”娜爾的語氣問也不是問,提醒也不是提醒。
“啊啦,導士啊只不過是受不了我太活躍,又不是規定不能下來嘛。”純朝她勾勾手,“你也來呀,你看刀鋒他在打科利,我的天,嘖……”
娜爾猶豫了一下,雖然在這個房間任何位置都能看清,但是靠近些玻璃會自動開啟特寫視角,追蹤人物會比較有意思。明明特別想和純做一樣的事,可好像說到刀鋒她反而不好意思湊過去。
“什麼嘛,好像我爲了看他一樣。”娜爾嘀咕著,血族一臉紅膚色前後變化很大,她已經不敢抬頭了。
純敏銳地嗅到了女孩子的小心思,但當面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娜爾笑,笑得娜爾托住臉頰沒好氣地問她:“怎麼了嗎?”
“看,卿沒事兒哎,我就說業終於遇上對手了!”純轉移了話題,指著場地的一角,“天哪,那是咒術還是冰花啊!好漂亮!”
隨著她指的方向場地上蔓延開一張冰色的圖紋,將翻得一塌糊塗的土層覆蓋成一座雪白的堡壘,卿站在冰棘之後,頭巾的一角滑落下來,旗幟似的飄動著,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她的頭髮還一絲不漏,只露出多層頭巾裡面的黑色頭罩襯布。
業居然在遠處停下了,對唾手可得的獵物一動未動,氣訓沒有起來,地下一樣毫無動靜。卿儘管氣息急促,姿態依舊傲然,她腳下的冰紋遊走成一個大型法陣,足以將一個小丘陵包含進去;業的腳步停在法陣邊緣,看似沒有什麼動作,其實疾風已在法陣外形成了粉碎機一般的包圍圈。
只要卿踏出法陣一步,或者業踏入法陣一步,勝負就會在片刻內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