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卿，我現在加入你還來得及嗎？”純舉起雙手求饒。

    喬當即一個閃電劈到她頭上，純躲都沒躲就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來不及了。”喬替卿回答了她。斯科特很快便確認她出局。

    娜爾蹲在地上沒動，她被金絲纏了滿身。

    冀故意在留時間，他看著卿暗示她可以過來救援。

    “不要救我了，我不想再打下去了……”娜爾聽到了卿的讀心術，回答著。

    卿始終沒上前，傀儡術勒緊娜爾，她也宣告出局。

    科利悄悄把純也拖到次也旁邊去，刀鋒跑來卿身邊。喬和卿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讓誰，“小丫頭，你把我扔海里……”喬還記著仇，“有本事再來一次？”

    卿開啟雙手腕炮，喬攥緊拳頭，電光覆蓋了整個聖廟廢墟。卿開啟更高強度的降伏咒法陣，喬的控力卻讓電弧輕易避開勢能流不斷劈向她和刀鋒，卿眼看法陣防不住他，和刀鋒讀心術簡單確認，刀鋒立刻抱起她向對方的防線衝去。喬聚集電流，卿舉起腕炮，同時——

    開火！

    “咚”一聲悶響打破電光壁壘，喬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雙手突然失去知覺，劇痛旋即沿著手臂鑽到肩膀。

    “你……”他一陣眩暈坐倒在地。

    “唉，還想以後再暴露槍法呢。”卿瞄準他身後的冀。零往冀前面站了一步，她的屏障突然前移將刀鋒和卿都包括進去。

    “這是什麼意思？”刀鋒護住卿。

    冀知道她要做什麼了：“用屏障的密度控制顫爆在有限範圍內釋放？”

    “嗯。”零點頭。

    她用力深呼吸，心跳得很快。現在出局的人越來越多還都擺在眼前，“每次喬都衝在前麵保護別人，吾或許也可以……保護別人吧？”她努力讓自己穩定，力量在身體內流動，“屏障的密度……控不住？！”她一驚，“等等……不！”她幾乎在完全沒有預備的情況下釋放了顫爆，要收回已經來不及。能量波動由於情緒而超常劇烈，出手的一刻零彷彿回到了文怡市廢墟，她將不止毀滅敵人，也會毀掉城心區，毀掉長寧鎮。她大喊著企圖喚回已經釋放的衝擊波，然而徒勞。

    衝擊波襲來，卿僵住了，她的身體自行判斷出無法逃離。刀鋒卻飛快地反應過來，一個猛撲將她抱在懷裏按倒，顫爆的浪潮推向高峰。卿在一瞬間清醒，她在刀鋒懷中轉身發動時序咒——那股恐怖的爆衝急速回退，聖廟被推平的殘渣飛快復原。卿推開刀鋒追著不斷縮小的屏障奔跑，起身一跳進入屏障，她的掌中鑽出冰絲匯合成一杆尖銳的冰矛，徑直刺向零的胸口。

    屏障猝然消失，卿小心地託著零的後腰把她放下，然後轉身跑回刀鋒身邊，可他一動不動。

    “刀鋒，零，出局。”斯科特告知。

    “哈哈哈哈……”喬大笑。

    冀鬆開雕塑，一步一頓地走到喬背後扶著他，表情漠然。

    “不行，”喬一臉決然，“老子不認栽。”他突然發動雷訓，勢能流向腿部集中，電流從他雙腿爆發出來沿著地面大肆釋放，卿飄浮咒升空躲避，電流沿著柱子向上爬。

    “斯科利！你在幹啥？！”喬喊。

    “我退出。”科利平靜答道。

    喬咬牙挺住，電流抓著柱子朝卿張開魔爪，卿瞑目默唸一句轉身起勢，眩暈咒光輪法陣凌空罩下，喬強迫自己熬著暈眩，閃電依舊張牙舞爪卻已經沒辦法靈活穿過勢能流打到卿了。

    冀扶住喬的肩膀放倒他，抬腿從他身上跨過。

    “賤人……你回來……”喬微弱地叫他。

    這次的光輪法陣釋放比之前縮小了四分之三，卿著他不受任何影響地靠近，立即將配合法陣的眩暈咒換成了深寒。

    “議和？”冀停下來問。

    “不。”卿說，“我要贏。”

    “你知道什麼是贏嗎？”

    “活到最後就是贏。”

    冀仰起頭：“那就試試吧。”

    他突然發動傀儡術，金絲彙集成一條長鞭甩向卿，卿原地不動保持法陣，不斷用冰棘抵擋攻勢。傀儡術一再逼近，卿自知不敵卻不肯退。她聚起冰槍抵抗，掌中的寒冰一次次被擊碎又一次次重組，冀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劃，金鞭瞬間散成細細的金絲牽住她的脖子。卿突然撩起頭紗，布料上的暗紋紛紛點亮，一枚枚小法陣擊碎脖子上的傀儡術。卿扭頭轉身，頭紗飛舞。

    “你的衣服是法器？”冀問。

    “我也是才知道。”卿說著向他投出冰刺。金絲再度擊碎冰訓向卿飛去，在接觸她的一刻施力，勾住她的頭紗猛向周圍扯碎——驀然白光躍出撕破灰暗，伴隨而來的強勁勢能將冀衝倒。嗡鳴貫穿了所有人的耳朵，強烈的震盪滲進血脈，被麻痺的大家紛紛甦醒。白光籠罩全場刺得人睜不開眼，持續數秒才漸漸消退。

    撕碎的黑紗飄落在地，抖落出那一頭雪白光澤、浪花般層疊捲曲的長髮。

    卿抱著肩發愣。

    所有人都得了失語症，在麻醉和清醒的交叉中懷疑所見的一切。

    “那是卿的頭髮嗎？”純第一個恢復了聲帶。

    刀鋒看傻了，從背後根本看不見她的身形，只有大片白色的波濤。

    次也緊著朝她爬了幾步，一不小心撞到了科利，悶頭直叫痛。艾妮忘記要驚訝，結果搞得大家都驚訝她為何沒叫一聲。娜爾瞠目結舌，零還在摸著自己的胸口定神。業陰沉沉向她盯來，卻彷彿在透過她摸索那股充斥環境的詭異氣息。只有喬沒心思看卿，他拖著已經透支的身體靠近冀。

    卿也沒空管自己的頭髮，此刻遊蕩在周圍的那股熟悉感讓她明白此刻在發生什麼。

    “冀？”卿惶恐地問。

    對方弓著身子匍匐在她面前不遠處顫抖著。

    是“誘”。頭髮散開的瞬間釋放並擊中了冀，但是這個反應……

    張立即現身朝冀走去，斯科特和河之成也趕到他們之中，“誘”的氣息瀰漫了整個場景，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卿不知所措地呆立著，突然冀抬頭看向她，卿在這注視下悚然。她頭一次意識到冀為什麼總是眯著眼，他的瞳仁相比起眼白來說太小，全睜開後只是個懸在中間的黑孔。

    這目光兇狠異常。

    “沒有身體反應？”張停步質疑著此次“誘”的作用。

    “你是誰？”卿不知哪來的勇氣，對冀傳匯出讀心術。

    冀站起來掃掃衣襟冷笑：“你不是揭穿了我是裝的雙重人格麼？”

    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降臨在每個人身上，卿支撐不住撲倒下去，斯科特和河之成也無法站直，除了張紋絲不動，其他人無一倖免。

    業的視線竭力轉向冀，他知道這是什麼異能，雖然比長寧的那次弱了不知道多少……

    這絕對是“凌駕”。

    異能是那個異能，人卻不是那個人。

    冀走向張，喬爬過去抓住他的腳腕想拖住他，冀一腳踩在他的手背上，喬忍痛一聲不吭依舊抓著，冀順腳把他蹬開。

    “你能拿我怎麼辦？老東西。”他獰笑著面對張，“滾開，我給她個痛快讓你甩掉包袱還不好？少礙手礙腳！”

    張突然的眯眼讓他感到威脅，馬上先發制人發動傀儡術，張揮手斬斷全部金絲，直接將能量打入他的身體：“回來，冀。”

    冀像是被隔空拍了一下腦門，虛脫般跌倒的瞬間恢復意識。張快步走上去伸手抱他，冀卻急忙低頭躲開。卿看到他在戰慄，臉上浮出被刺中要害後瀕臨死亡般的恐懼，卿突然明白，此刻懷疑著曾經那些判斷的人，不只有自己。

    她剛剛讀到了思維明確的斷層，那個人……或許……真的不是冀。

    終於這一次，既沒有昏迷，也沒有為自己辯解，甚至不再裝可憐。冀久久背向所有人，他發瘋般懷疑著自己，懷疑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