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膳的時候，邢夫人居然沒有來，妾室們包括新來的水韻兒都面面相覷，邢夫人一向是極其注重妻妾**的，無論如何都會和妻妾們一起用膳，還會時不時去妻妾們的院子裡觀察吃穿用度可還足夠……她進府這麼多年，幾乎是頭一回的沒來用午膳。

    聶長玦也不問不聞，只是如常的落座了，妻妾們見狀也都安分的坐了下來。

    一頓飯皆食不知味，空氣裡總有風雲暗涌，楚過吃一頓飯的功夫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人探究的視線，他只得低頭飛快扒飯。

    當妻妾們都想著將軍府的天快要變了的時候，楚過卻在想著，怎麼樣去南風館……

    “邢雨墨是如何得知的？”楚過踢了踢青石板上的小塊碎石，看它越過了青石板邊緣的一層青苔，落到了青石板下的泥土之中。

    “這幾年，是我小看了她。”聶長玦的視線也隨著那塊小石子滾動，說出的話卻毫不輕鬆。

    “邢雨墨是這將軍府中，難得真心對你的人。”楚過道，不知為何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頭涌上了一點怪異的情緒。

    “我知道。”聶長玦道，聲音裡卻沒有多餘的情緒。

    “你這樣冷心冷情的人，也確實不該得到別人的愛慕，當她瞎了自己的眼。”楚過諷刺道，若叫旁人聽了他這般囂張的語氣對聶長玦說話，定要覺得不可置信。

    聶長玦沒有答話。

    楚過又道：“你難道動不了她？”話說出來，楚

    過自己卻是有些怔愣。

    聶長玦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他是兵部尚書的千金，關係着兵權所向。”

    原來如此。

    楚過此時有些心疼邢雨墨了，她爲了這個男人端莊嫻淑，與他的妾室們緩和關係，做了一個任何男人都想的大府裡的女主人。

    還是被冷落了這麼多年。

    還是不曾得一個正妃的虛名。

    還是被聶長玦徹頭徹尾的利用。

    楚過甚至依稀憶起了一點聶長玦之前對自己的那些熱情，哪怕也只不過是緣於一場交易，但或許是邢雨墨求之不得的……他停止了自己的所有回憶，隱隱心驚。

    見他沉默了片刻，聶長玦道：“我會想辦法送你去南風館的。”

    楚過：“……”

    你就這麼想把我送去那個地方？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楚過幾乎要念起了阿彌陀佛，自己今天一定是被什麼鬼怪附體了。

    “斷腸散已經配好了。”聶長玦突然道。

    “你今日為什麼對我態度親暱？”楚過彷彿沒有聽見剛纔那句話，問道。

    “習慣罷了。”聶長玦下意識道，有些疑惑楚過突然為什麼突然問起了這個細節。

    “你完全可以對我百般折磨，不聞不問，就如同之前一樣。”

    聶長玦：“……”

    他難道是被自己折磨到有了什麼心理疾病？

    儘管心裏有什麼念頭快速一閃而過了，但聶長玦卻完全沒有去捕捉，只是在想應該什麼時候把斷腸散給楚過。

    早一日讓這個人離開自己去南風館，就能早一日的繼續計劃，就能離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東西更近一步……

    就能，再無任何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