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依然在激烈的搏殺，雙方都是披甲重兵，防護精良，然而不論是被刺刀刺入，還是被各種重武器擊中，存活的機率都會很小。

    尤其是建奴那邊，反觀淮風軍這邊，因為阿德里安的傾囊相授，已經兩年多的時間，已經培養出了大量的合格外科醫生，對於戰爭搶救，要遠遠強於建奴那邊。

    可在如此交戰之下，受傷的人，段時間內也沒有辦法，送到後面去及時治療，更加大了死亡的風險和人數。

    眾多的屍體或傷員的鮮血流出,在寒冬的地面散發出騰騰熱氣。看到這樣殘酷的情形，建奴清軍那邊許多人露出猶豫恐懼的神情，一下子傷亡這麼多，這真是……

    在這通道這裏，一身武藝也難以展不開，平時極為悍勇的重甲，此時也是平淡之極的死去，默默無聞。

    還有,這對面的明軍怎麼都這般不怕死?這般慘烈的近身肉搏,那些明軍應該就地崩潰纔是，怎麼他們……又上來戰了？

    雙方又是一陣刀刺相交，然後各自又倒下一片的人，看著對面仍是鬥志昂揚的明軍，正白旗重甲們膽寒了。

    這纔多大過會，死傷慘重的建奴八旗重甲步兵，已差不多折損完了，餘下的十幾個身上也帶著傷。

    饒是他們再是自負勇猛,面對這麼的明軍,現在也出現了剋制不了內心的恐懼。

    終於其中一人發現不對，回頭一看，身後已經沒有人了，地上全是屍體和痛苦哀嚎的甲兵。接著他們便狂叫著往土牆外逃去，對他們的潰敗，將戰局都看在眼裏的朱盡忠並不意外。

    不說淮風軍平時嚴酷無比的訓練，軍士們的作戰都是下意識的，更重要的是淮風軍嚴明的賞罰制度。敢有任何臨陣退縮者，脫逃者，皆斬！而且他們死後還要蒙受極大的恥辱。

    不但家裏田地會被收回,全家被趕出鳳陽府,一旦在戰場上戰死,除了一筆大額的撫卹外，家口一輩子衣食也是無憂，陣亡者還會年年享受香火的供奉。

    情況在他們尚未加入淮風軍前，都己經認真思考過，而且不管怎麼說此次北上，還有一份保家衛國的大義在面前，多少有一些正面激勵士氣的作用。

    看那些建奴正白旗的清兵狂叫逃跑，朱盡忠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追擊的好機會。

    立時郭彪奉朱盡忠之令，親自領了銳甲營數百兵士，沿著幾條通道追殺出去。正白旗的重甲兵都潰敗了，在兩側矮牆壕溝處還在放箭填壕的各旗弓手、阿哈、包衣也立時潰散，同樣狂叫著逃命。

    郭彪一直領軍追殺了數百步，一直到追到建奴清軍大陣面前。那邊密密層層布了不知多少萬的建奴清軍，他們纔回轉回來。

    ……

    而兩翼防線在兩位的總兵親自帶領之下。將建奴清軍們趕將出去。

    此時己是天色漸晚,由於正面攻勢的潰敗。建奴清軍為防生變,很快下令鳴金收兵,他們潮水般退回營寨，留下遍地狼藉的戰場。

    防線內的明軍出來清掃戰場,從昨日開始兩天下來,朱盡忠估計三營將士殺死殺傷韃子不少，不過此次的首級收穫卻很少。

    因為建奴清軍的屍體，傷員，還有散落的兵器旗號都被他們自己收回去了，只餘最後一波攻擊時。淮風軍殺得正面攻牆的建奴清軍潰敗，又追殺數百步，才砍到了四百多顆腦袋。

    其中二百多顆是身著重甲的,其他的還有一些建奴弓手,然後便是穿著皮袍棉襖,留著鼠辮，屍體旁只有一把簡陋的腰刀，顯然是各旗的阿哈、包衣。

    明軍防線的兩翼,宣府鎮砍到了四十多顆腦袋,大同鎮砍到了三十五顆建奴韃子腦袋,都是從留在土牆內的建奴韃子屍體中砍來的，至於土牆外的建奴韃子屍體傷員，那就不用想了。

    確實,在防守戰上,若想斬獲敵方兵士的首級,著實很難。非是一場大潰敗不可,一般各方戰死戰將士的屍體傷員，都會被他們自己搶回去。除非那些不可搶回的敵軍屍體，其首級腦袋纔會成為對方的戰利品。

    在戰場上搶回己方將士的遺體,在建奴清軍軍法中算是大功,待其屍首回去後,便可得對方家產一半。

    雖然淮風軍在此戰中斬獲最多，不過朱盡忠卻高興不起來，僅僅這兩天的戰事，自己部下傷亡己經高達近千餘人了。

    單單方纔那場肉搏戰，短短時間內，幾條通道死在對方手上的淮風軍銳甲營兵士，加一起便高達二百人餘人，還有數十人受傷。

    若是這般慘烈的戰事再持續幾天,自己軍中士兵還要折損多少?

    目前的傷亡確實有些大，還好明日朱魁和郝董的援兵便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