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漢軍亡
漢軍左右兩翼與魏軍絞殺在一起,血肉橫飛。但是趙無咎所在的中軍卻依舊呆在原地與魏軍對峙著。不少漢軍軍士手心冒著汗,內心十分的緊張。這種無聲的對峙,比當面廝殺更加折磨人。
趙無咎卻一臉平靜內心毫無波瀾,他也算是身經百戰的老將了能夠沉的住氣。他在等,漢軍右翼佔據優勢兵力,一旦解決當面之敵,便可回援左翼合力解決左翼的魏軍主力。而他自己只要死死咬住這支魏軍精銳,那麼勝利的天枰就將倒向漢軍。
可是右翼魏軍的頑強超出了他的預料,直到現在也沒有被漢軍擊潰,反而打得有來有往,導致現在左翼只能獨自面對五萬魏軍。雖然左翼三千重甲精銳壓陣,但是一旦他們未能在短時間擊潰魏軍,力竭之後左翼漢軍的壓力必然大增,到時會出現怎麼樣的局面,將是無法預料的。
良久,趙無咎睜開微眯的雙眼開口道:“傳某將令,許志遠領一萬騎兵增援右翼,務必一舉擊潰魏軍殘部。”傳令兵匆匆前去傳令,很快萬餘名漢軍鐵騎催戰馬脫離中軍大陣,奔向濮陽城下的魏軍。
就在漢軍騎兵調走後,曹靖拔出腰間長劍直指漢軍的大纛高聲道:“全軍聽令,隨本王陷陣!”魏軍大陣轟然而動,鎧甲鐵葉隨著魏軍士卒的動作嘩嘩作響。整齊沉重的腳步聲遠遠傳來,如同悶雷一般。
趙無咎看著滾滾開來的魏軍精銳,趙無咎沒有等著魏軍殺到面前,而是下令麾下漢軍也殺向魏軍。飽受等待折磨的漢軍立馬長舒一口氣,隨後如同下山猛虎,氣勢洶洶地殺向魏軍。
兩軍先是慢速行走,之後慢慢提速。等到兩軍相距百步時,雙方的弓箭手開始向對方拋射羽箭。相距五十步時,兩軍的前鋒士卒開始衝鋒,數息之後,漢魏兩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鋼刀鐵矛全都向著敵人的身上招呼。一名魏軍士卒前一秒斬斷一名漢軍的脖子,下一秒就被漢軍捅穿了身體。戰場上一個照面就是不過三息,三息之內生死立分。
短短一刻鐘之內,原本空曠的草地上鋪滿了兩軍將士的屍體,並且雙方將士還在不停的倒下。漢魏雙方都是精銳,一時間也是難解難分。老將趙無咎看著前方廝殺的將士也暗暗捏了一把汗,現在只能希望左翼漢軍儘快擊敗濮陽城下的魏軍,否則就算能贏,漢軍精銳怕也是傷亡慘重。
左翼戰場上,許志遠帶領的騎兵部隊,繞道魏軍側翼,準備斜插入魏軍陣營。一旦讓這支漢軍騎兵成功了的話,魏軍必敗無疑。魏軍主將齊彥也意識到這一點,看著洶涌而來的漢軍騎兵高喊道:“輕兵死士側翼備敵!”
數百名魏軍赤裸著上身,一人抱著兩個大酒罈擋在了魏軍側翼。看著奔騰而來的漢軍鐵騎,這些人毫無懼色,一個個坦然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
漢軍騎兵主將許志遠也感到疑惑,區區數百魏軍就想擋住萬餘漢軍鐵騎,不異於痴人說夢。任何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都是慘白無力的。萬餘漢軍鐵騎放平騎槍,進行最後一程提速。
就在漢軍騎兵的騎槍即將刺穿數百名魏軍輕兵身體的時候,魏軍輕兵卻大笑著將火摺子插入大酒罈子裡,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爆炸,大火將魏軍輕兵們和漢軍鐵騎全部籠罩在其中。數百名魏軍引起的大火足足幹掉了三千餘名漢軍鐵騎,剩下的漢軍戰馬也受到驚嚇發狂,四散奔逃。
濮陽魏軍的威脅被解除了,魏軍目睹同伴的慘死心生悲涼,齊彥即使喊得喉嚨沙啞仍舊痛呼道:“為戰死的弟兄們報仇!殺!”魏軍齊聲高呼:“殺!”
漢軍派來的騎兵非但沒能起到破局的作用,反而將濮陽魏軍激成一支哀兵。俗話說哀兵必勝,這支魏軍已經心聲死志,漢軍被打的節節敗退,任憑林國安如何阻止,也無濟於事。
此時漢軍的中軍,趙無咎將身邊最後一支預備隊派上戰場。漢軍已經死傷慘重,中軍大將甘輝早在一刻鐘前,就已經戰死沙場。還有數名牙將和校尉戰死,漢軍此時正在苦苦支撐。對面的魏軍同樣也不輕鬆,面對慘重的傷亡也有魏軍心生退意,被曹靖的督戰隊砍了腦袋掛在旗杆上。
曹靖看著前方都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兩軍,緩緩開口道:“差不多了,發信號給陳泰,該他動一動了。”
不多時魏軍陣中升起數道黑煙,趙無咎見此面色大變大叫:“不好。”然後無力的坐倒在地,此時他已經猜到了曹靖的計策,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不遠的一處密林當中,魏軍大將陳泰看著升起的黑煙,猛地大喊道:“全體上馬,弟兄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啦!”五千餘名魏軍的騎兵轟然上馬,組成一個錐形大陣,向着漢軍中軍飛馳而去。
當這支騎兵出現在漢軍中軍身後的時候,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漢軍的中軍如同雪崩一般發生了潰敗。
趙無咎看著潰退的漢軍士卒,無視親兵的勸阻,仰天長嘆:“陛下!老臣愧對我大漢社稷,愧對先帝!”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劍,不等親兵阻攔自刎而死。
中軍潰敗連鎖反應引起了左右兩翼的戰敗。左翼也是敗得乾淨利落,林國安倉惶而逃。右翼羅孝正沉著指揮一路且戰且退,一路受到魏軍各部的襲擊,撤到河內郡時只剩八千餘人。
這一戰大漢朝廷失去了與魏王曹靖一爭中原的實力與底氣,大漢王朝已經無法阻擋曹靖擴張的步伐,很多地方收到漢軍戰敗的訊息,紛紛改旗易幟,投入曹靖麾下。短短時間內,曹靖的勢力得到了極大的擴張。
劉銘從肖景乾手上接過前方戰敗的訊息後,一言不發的坐在寢宮當中,拿著戰報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不知過了多久,他幽幽嘆了一口氣道:“傳朕旨意,召集百官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