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慶州變故
“玄易宗早就看出來了,渤海國必亡。而且,他們根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王正說道。“所以,他們主動深入皇城,以興建國師殿為藉口,利用渤海國的人力和物力,尤其他們鉅額的黃金,完成了一波修仙者的終極操作——飛昇。”
“這幫卑鄙的傢伙,這是趁人之危啊。不說渤海國值不值得幫,起碼不該把自己的盟友丟棄在戰場前線,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當了逃兵。”白初晴呸了一口,“這麼一來,玄易宗上層的好手全都昇仙了,留下個元嬰修為的當家。”
“也許是有些卑鄙,但他們卻是在沒有背叛太玄祖師的前提下,實現了自己宗派的利益最大化。”王正說道。“就相當於明知道一艘船要沉了,他們讓其他隊友繼續搶救,自己先行逃命了。”
“現在他們宗師和高手飛昇了,剩下的弟子也明知道渤海國守不住了,結果就是一鬨而散了。這麼幹,只能加速渤海國的完蛋。”白初晴不齒道。
“你看那兩個玄易宗弟子,像是慌忙逃竄的樣子嗎?”王正笑到。
“不像。這幫傢伙看上去還是幹勁兒十足。”
“是了,渤海國這艘船是一定要沉了的。只是,他們在船沉之前,還可以從船上掰下來一些木板,自己逃命。”王正說道。“在那一批宗主和高手飛昇之後,玄易宗還在要求渤海國提供黃金給他們,這就是證據。”
“啊……你是說,這第二批修仙者,正在以渤海國內興建的祠堂為靈氣來源,趕在渤海國被攻破之前,想要完成第二次飛昇!”
“是的。”王正微微皺起眉頭,“所以我擔心,玄南宗恐怕會遭到他們襲擊。”
“玄南宗的主力正在扶余府那裏奮戰,也不干涉皇城裏的事情。與他們沒有什麼衝突吧?”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現在渤海國本來就已經不穩了,玄易宗還在向皇宮索要黃金。沒有了財力支援,這個國家被攻破的時間更是會大大提前。”王正說道,“國內人心惶惶,玄易宗在民間的知名度根本沒有黑胖子在安遠府那麼高,透過祠堂獲得的靈力,根本不可能夠的上他們所有門人的需要……”
“……爲了安定人心,讓所有的門人為自己賣命,新任宗主天真子,就只能盡最大的可能幫助門人蒐集靈氣來源。”
“啊!你是說,他們會進攻紫霞峰,把三玄宗的那處禁地徹底搶為己有!”
“是了,我以前跟你說過,玄宗最早的靈氣來源,就是海邊怪物身體的器官。把這些器官投入禁地之中,就可以產出那種叫做黃龍血的動力液體,並可以煉製出補氣靈丹。”王正說道。
“可是那玄南宗本身消耗這些補氣靈丹極大,山中能存有多少?”
“不管能夠搶出來多少,爲了門下人心穩定,他們一定會這麼做的。”王正說著,二人加快了行程。
幾日之後,一座熟悉的城市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慶州到了,想起來,纔過去幾個月,卻好像好多年沒有來到這裏一樣。”王正感慨道。
“距離離開黑刀門,似乎的確過去了很久。”白初晴一笑。
城外不遠處,那座白鶴觀還在,只是院門歪倒,院子中大雪齊膝,卻沒人打掃,顯然是荒廢了很久了。
城門處,兩個守衛懶懶散散地攏著袖子,在朝陽的地方避風。城門外牆上,層層疊疊地張貼著破舊的告示。王正試圖從其中的一張上分辨出金口榜的模樣,努力了半天,還是放棄了。
“你讓玄宗帶走入門的那個小孩不知道怎麼樣了。”白初晴輕聲說道。
“玄易宗現在淪落到這個樣子,當時誰也想不到。那時讓他們娘倆跟隨靈蕖子上山,在當時來看,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希望他能好自為之吧。”王正說道,“他在玄宗之中如果能夠學得一招半式最好,就算不能,也該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腿長在自己身上,去還是留都在他自己決定。只是也應該知道,為善還是作惡,纔是決定他未來人生的根本原因。”
“那小子叫菜頭吧,他要是逃出來了,咱們就領他去張大膽那裏吧。我看他還挺實誠,幫著他治理安遠府,也是個不錯的活兒。”白初晴說道。
王正點點頭,沒有說話。但不自覺之間,卻是和白初晴走到了一處路邊攤子。坐下後才發覺,這裏正是當時請菜頭和張大膽吃油炸麥餅的地方。
攤販老闆還是以前的那個和和氣氣的男子,王正喝著粟米粥,一連吃上了六張麥餅,這才長出一口氣。
“老哥,我以前來過這慶州,記得當時城裏有夥人,叫做太平隊的。現在還有嗎?”
“唉,早就散了。本來就沒幾個人,聽說剩下的都跟著他們老大往北方去了。”老闆搖搖頭,長出一口氣。蹣跚著給王正額外上了一張餅子,“這時節不好,感謝您照顧我生意,讓我賣出了這麼多,這一張餅子是贈送給您的。”
王正正要點頭道謝,卻突然轉動眼神,在臨街的幾家店鋪掃視了一圈,這才說道。
“似乎……你以前腿腳沒有毛病啊。”
老闆自嘲地笑了一下,擺擺手,“慚愧,慚愧。”
“可是,為什麼附近幾家店鋪的主人,都有些殘疾?”王正這才說出剛纔自己發現的問題。
這臨街的幾家店鋪,無論是鐵匠鋪還是客棧,以至於這家不起眼的油炸麥餅小攤,裡面的人都是殘疾人,要麼胳膊殘缺,要麼腿腳不全。
“唉——”那攤販老闆長嘆一聲,“還能是為什麼……都是自己乾的。有的實在自己下不去手,就互相幫忙唄。”
“啊?你們都是自殘的?”白初晴驚訝之下,餅子也忘了吃。
“家中有老有小,就指望著我這小攤子過活。我要是不幹了,他們都得餓死啊。”老闆苦笑,只是連年的愁苦生活,讓他的臉無法做出更加無奈的表情。
“有人逼迫你們做什麼事情?”白初晴皺眉道。
顯然,這些人是在逃避什麼。寧可自殘,也不願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