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都是那些馬猴子乾的？”白初晴好奇問道。

    “正是！”老爺子一拍桌子，“那些傢伙本事不小，兩隻手跟鋼鑄的一樣鋒利。但最大的能耐，卻是騙人。”

    “騙人？”白初晴大眼睛一眨巴。

    “你知道為什麼那些一開始被害的都是單身的人家嗎？”老爺子小聲地說道，“那些傢伙可以變化。”

    “您老剛纔說，他們的全身不都是漆黑一團的嗎？”

    “但是我們後來發現，到了夜裏，它們可以變成人的樣子，而且可以模仿人的說話聲音，惟妙惟肖。”老爺子說道，“關鍵是，它模仿的人都是有根源的，不是憑空造出的樣子。”

    “根源？”

    “它模仿的人，是我們見過的樣子。說的話，都是我們記憶力清楚的內容。”

    “啊……難怪剛纔他提到寧州的時候，你要問兒媳婦有沒有去過……”

    “我的老婆和兒子我自己清楚，這裏山高皇帝遠，咱們這輩子連村子都沒出去過，就算聽到過寧州，也不會想到那地方。所以我要問問兒媳婦了。”老爺子說道，“這也是人多的麻煩，人越多，那些馬猴子就越是難以找到這些人相同的記憶。不然，它變化出來一個其他人不認識的人，就難以取信了。”

    “需要騙開院門才能進來……”王正看著外面的院牆，“你這院牆兩丈上下，那怪物跳不進來……這幫傢伙的修為，應該沒有到練氣巔峰到築基初期了。除非……但願我在瞎想……”

    “除非什麼？”白初晴好奇地問道。

    “那個李老倔雖然只是練氣中期的修為，但他戰場上能活下來，經驗應該十分豐富。家裏圍牆造得堡壘一樣，兵器也不能少了。能夠輕易地殺死他，敵人的修為至少也該是練氣巔峰。”王正說道，“我擔心的是，那些怪物的修為其實比我們想象之中要高，只不過，他們有一種特殊的習性或者興趣，就喜歡把人騙開門……”

    “你想得太多了吧？”白初晴擔憂地看著王正，“心裏裝的事情太多，就容易鑽牛角尖。”

    “但願如此吧。”王正點點頭，但心裏卻沒來由地想到了第一次在率州城裏見到的那一番情景。在那之前，誰能夠想到，會有道士用鐵箱子裡的東西害人。誰能夠想到，凡人的恐懼，會轉化為靈力……

    “那你一開始說的影魔，就是這種馬猴子？”白初晴轉移了話題，問起了老爺子。

    “不錯，那種一開始被我們當作是黑色猴子的東西，其實根本不是猴子。”老爺子說道，“那東西，根本不是這個世界上應該有的活物。”

    “這東西渾身漆黑，根本看不清面目。最關鍵的是，它根本沒有影子。”老爺子的大兒子說道，“白天，它躲在山林和深谷裡面，那裏漆黑一片，不見太陽。夜裏，就出來瘋狂地活動。就算有火光照在它的身上，也絲毫留不下一點影子。”

    “這就是影魔得名的原因，也是我們分辨影魔的關鍵。”老爺子說著，放下了碗。走到院子裡，抱起一堆劈柴，扔進火堆裡。

    “影魔沒有影子……”白初晴扭頭看著王正，“那東西會不會是像上次的白鶴道人一樣，用法術把自己的影子藏起來了……”

    “那把戲雖然不難，但也需要向道士學習的，而且法術作用是有起效期限的。這群影魔不可能一直都把影子掩藏起來。”王正說道，“它們白天喜歡躲藏在陰影之中，夜裏纔出來，而且沒有影子……我認為，這幫東西應該是陰氣所化。”

    “老爺子，您說之前六七年的時候，影魔就開始禍害村莊裡的人命。怎麼到了這麼久的時間，你們不搬走，那些東西也沒把村子裏的人殺光了呢？”王正問道。

    “五年之前，這一大片山裏的影魔突然少了許多。幾乎都不怎麼出來了，更沒有夜裏到村子裏來禍害人的了。有人說，這附近的山裏出了個活閻王，把那些東西給當作小鬼給收走了。大傢伙以為整個世界就算安靜下來了，就沒有走。再說了，這兵荒馬亂的世道，找個地方紮下根了，誰還願意走啊……”

    “活閻王？”白初晴好奇起來。

    “那活閻王神神秘秘的，住在一處漆黑的鬼城之中。據說走夜路的有人看見過，那城裏星星點點地還有燈火呢……”

    “五年……鬼城……”白初晴低聲對王正說道，“他說的是不是綺麗絲啊？”

    “有可能是。聽起來，自從綺麗絲凝聚大量陰氣建造她的城堡開始，那些影魔就少了很多。”

    “果然，影魔就是靠陰氣維持，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陰氣凝結的。綺麗絲把陰氣大量吸走了，它們就沒了活路。”白初晴說道，又轉向老爺子，“那現在你們又開始防備那東西了？”

    “幾個月之前，山裏的這種東西又多了起來，最近又開始往村子裏跑了。”老爺子說著，指了指窗臺上擺著的兩個杯口粗的東西，“好在家家戶戶都有這雷神炮，一嚇唬，還真能把它們嚇跑了。只是不知道能抗到什麼時候啊……”

    “好傢伙，這東西可夠響的了。真對得起這個名字。”白初晴小心地拿起一個，擺弄了半天。

    “這東西啊，還是託了人家李老倔的福。以前咱們還責怪他脾氣古怪，不愛跟人交往，尤其那院子，修得嚴嚴實實，根本不讓別人靠近。他死了以後咱們才知道，他在軍中，是擺弄火龍炮的。這火藥的配方，就是在他家裏發現的。”老爺子說道，“也是我家小兒子淘氣，當時好奇，從他家裏弄了點回來，做了個炮仗，結果還真就把上門的影魔嚇走了。”

    “現在家家戶戶都備了點這東西，雖然有效，但是卻越來越差勁了。以前放一個就能把影魔嚇跑，現在得好幾戶人家一起放半天才行……”老爺子說著，在院子裡慢慢地已經來到院門旁邊，一把拉開了門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