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有，隨口問問。”

    老劉道：“頭兒，您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李慕白微笑著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指著腦袋道：“頭疼吶。”然而不僅僅是頭，李慕白整個的臉色頗有些慘白，神色憔悴，眼神中透出深深的疲憊。

    老劉道：“頭兒，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休息？等屍檢出來以後再叫您？”

    李慕白又燃了一支菸，貪婪的吸著，“不了，我還是在這兒守著吧。”

    老劉關切道：“您是感覺出什麼不對勁了嗎？”

    李慕白道：“是。我有預感，我感覺我們這次的調查恐怕會一無所獲。”說著自己也忍不住苦笑起來，“但願這只是我一廂情願。可是……老劉啊。”李慕白伸手搭在老劉的肩頭上，神情忽然格外的嚴肅起來，“我恐怕這幫傢伙的不會這麼快停手的，他們一定會犯下下一起案子的。”

    老劉擔憂道：“那我們得儘快破案了，否則……不單單是上頭，輿論的壓力也會把咱們壓死的。一旦掀起恐慌，恐怕您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李慕白苦笑道：“我現在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的位子會如何，我就是變成警員，我也會依舊奮鬥在第一線。可是，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你明白嗎？”

    老劉忽然燃上了一支菸，沉聲道：“頭兒，您介意我說一句實話嗎？”

    李慕白愣了一下，似乎從未見過老劉這幅模樣，於是不自覺湊過去，問道：“什麼話？”

    老劉道：“您這次原本是追著別的案子的，可是上頭偏偏讓你來調查這起案子，而不是陳沖，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李慕白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老劉咬牙道：“這個案子這麼懸，您要是破不了，這責任可是您來擔著，他陳沖……”

    話沒說完，李慕白抬手在老劉肩上拍了拍，便再度走進了案發現場。

    “死者李大國，年39歲，清潔工，18歲時因盜竊被拘留過，25歲的時候因為搶劫以及故意傷害罪蹲了幾年班，也就是出來後他才和另一名死者王敏認識結婚的。死亡時間估計是昨晚十二點到凌晨一點之間，勒斃，沒有過多的掙扎，也沒有在死者身上發現其他的傷痕，但是在死者體內找到了打量的酒精。”

    “對了。”老劉給李慕白遞上幾張照片，“跟上次一樣，廚房裏也有煮東西吃留下的鍋碗，情況也和上次一樣，碗裡有湯，可是驗不出任何唾液或是指紋。”

    “是被清洗過才盛上湯的。”李慕白把照片揮到桌上，“又是一個疑問點，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劉撓頭道：“但是，這次的碗也是四個，不知道為什麼。”

    李慕白苦笑道：“別看著我呀，我現在也懵著呢。”

    老劉繼續道：“死者王敏，年42歲，個體戶，死亡時間和李大國相同，但是確實有過被侵犯的痕跡。和上次一樣，死者體內也沒有發現兇手遺留的DNA。而且，死者的指甲被修剪過。”

    李慕白猛地一錘桌面，罵道：“媽的，太專業了，這群王八蛋怎麼會這麼專業！”

    陳沖道：“按照常理說，一名兇犯從第一次作案起，技法是會不斷的完善的。可是，目前發生的這兩起案件的手法都過於成熟，足以證明兇手是一群經驗老辣的慣犯。”

    李慕白道：“現在已知的幾點兇犯特徵是勒斃以及煮東西吃，根據這兩點去找，把所有能找到的卷宗全部排查一遍，這群傢伙一定就在裡面！”

    老劉道：“什麼範圍呢？”

    李慕白道：“我之前讓查的李大國的獄友查過了嗎？關係網一定是從李大國這邊散步開的。我們現在只能揪著這個點查下去了。還有，我們需要儘快證實李大國就是8.19滅門慘案的其中一名兇犯，否則，一切都是瞎扯淡。”

    陳沖坐在椅子後面擺弄著一支原子筆不停地扣着桌面，嘆道：“證據！證據！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證據。我們現在討論的都是基於推理，能夠讓證據站住腳的實在太少了。”

    李慕白點頭道：“所以我們要加大走訪力度，一定要弄清楚李大國在八月十九這天晚上到底在哪兒。”

    陳沖問道：“那個，陽光小區附近的街道監控找出來了嗎？”

    一個警察迴應道：“找到了。”

    “怎麼樣？”

    “在八月十九晚十點左右，確實有一四人進到陽光小區。可是他們都戴著兜帽，臉上還戴了口罩，根本看不清臉。不過，這幾個人的身形都偏瘦，和李大國的身形還挺符合的。”

    李慕白道：“行了，一會兒把監控傳給我，我也看看。”

    陳沖補充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李大國他們家附近的監控給我弄出來。”

    “報告副隊長。李大國住的那條街算是老街區，而且快拆遷了，基本沒有監控。”

    “媽的！”陳沖狠狠揮了一拳。

    李慕白道：“算了，這幫傢伙很聰明，不會這麼容易就留下破綻給我們的。”

    陳沖道：“看來我們得和檔案打交道了。”

    老劉道：“頭兒，您讓我們去篩查類似的案件，範圍大概是？”

    “全國。”

    “全國？”老劉嚥了口唾沫，梗著脖子道：“您開玩笑吧。”

    李慕白道：“本市近二十年的卷宗我都能給你當場背出來，過去這二十年期間肯定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滅門……”李慕白猛地頓住，雙眼愣愣的盯著前方。

    “怎麼了？”

    李慕白猛地跳了起來，急吼道：“十三年前那樁案子的卷宗呢？那個誰！趕緊給我拿來！”

    老劉嚇了一跳，怔道：“什、什麼案子？”

    陳沖也“蹭”的一下跳起來，拍著桌子吼道：“趕緊的，就是……就是那個王昊連環殺人案！”

    老劉連忙道：“是！我這就去拿。”

    李慕白同陳沖交換了一個眼神，分別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一絲欣喜，怎麼說這應該算是一個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