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是怎麼回事？”李慕白問道：“那麼重的傷是怎麼來的？”

    男人嘆了口氣，點了一根菸說道：“車壓的。”

    當年蔣孝惠被抓回來之後，就被村長綁起來扔到了馬路上，村長親自開車當著全村人的麵，將她兩條腿都扎斷了。

    “你們村子裏明明不怎麼和外界交流，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車？”王昊頓了頓問道。

    男人說道：“擺譜吧，就像是你們買一些奢侈品的那種感覺，爲了炫耀自己有錢。”

    “你們做什麼了這麼有錢？”王昊冷笑一聲說道。

    這裏怎麼看都還是一個落後又貧困的地方，怎麼就又有錢，還住這種地方呢？

    “老行當。”男人說道。

    接著說出了這個村子現在在做的事情。

    過去他們是因為人手不足，所以纔買進人口，後來又因為比例失調，買進女人。

    現在面臨的一個狀況，就是一個人家裏起碼有五張以上的嘴巴要吃飯。

    當然讓他們餓死也沒有問題，但是這樣一來就相當於之前投入的錢短時間內全部打了水漂。

    於是記賬人又有了一個絕妙的方法。

    他和之前販賣人口給他們村的人搭上線，這次不是要買，而是說的將自己村子裏的孩子或者女人或者別的什麼賣出去。

    價格好商量，不會讓他們虧本。

    衝擊兩人三觀的現實，讓李慕白和王昊一時間失語。

    突然，院子裡響起小車開進來的聲音。

    男人家的傻兒子罵罵咧咧地在說著什麼，叫聲很大。

    男人在車燈照射下的臉變得慘白，用力拍了拍床說道:“你們躲這個底下去，我出去看看。”

    說著就離開了房間。

    王昊和李慕白對視一眼，都沒有動作，李慕白更是掏出手機給警察局總部發了資訊，讓他們立刻帶人來。

    他們兩個想的一樣，男人的孩子恐怕有危險了。

    那群人來的目的一是爲了檢視有沒有不懂事的異鄉人在這裏，二就是爲了看看各家有多少能達到販賣標準的“商品”。

    “我們怎麼辦？”王昊看著李慕白說道：“你能聽清他們在外面說什麼嗎？”

    “聽不清。”李慕白走到門口看向外面。

    門縫還挺大，他們沒有熄滅車燈，所以多少還能看見他們在做什麼。

    兩個孩子先後被拉上車。

    男人痛哭流涕地攥著女兒的手，嘴裏用最大的音量喊著：“她才十五歲！你們都是畜生麼！”

    王昊聽見李慕白在磨後槽牙的聲音，他也很氣，但是現在出去恐怕會給男人家裏帶來麻煩。

    兩人別無他法，只能沉住氣躲在門後，看著那群人揚長而去。

    男人坐在地上用手砸地。

    王昊說道：“警察馬上就到，我們現在就去救人，要那群畜生牢底坐穿。”

    “你們叫更多的人來了？”男人並沒有任何欣喜之色，反而還非常驚恐地說道。

    李慕白平靜地說道：“你放心，這次我們一定能將他們繩之以法的。”說完兩個人就去牛棚取了車，追著那群人走的路去了。

    男人院子裡沒有鋪水泥，軟泥巴貼在車的輪胎上，將外面的路塗上了顯眼的黃色。

    “你說我們兩單槍匹馬的衝這麼前面幹什麼，連個槍都沒有。”王昊坐在副駕上幫著辨別方向，嘴裏還沒停地說著。

    “要真這麼想你就不會上車了。”李慕白說道。

    晚上的鄉間小路沒有白天那麼好認，但他們只要開慢點就不會出事，因為這個村子只有一條路。

    “停車。”王昊說道：“他們的車只開到那裏，然後停下來了之後又開走了。”

    李慕白將車停在路邊的樹叢裡，王昊等他下來，兩個人用樹葉還有一些樹丫堆在車前面，白天可能起不了多大作用，畢竟這是路邊，但是晚上做個障眼法還是綽綽有餘。

    “走吧。”李慕白走在前面，王昊跟著他，兩個人順著一條小路，一點點摸到位於路邊的一所小房子前。

    “那裏有人看守。”王昊說道：“這裏應該就是他們用來關人的地方。”

    李慕白往房子裡亮著燈的地方看了看，帶著王昊兩個人圍著房子在山上繞了一圈，在後院能清楚地看見屋子裏關著一些男男女女。

    房間地一邊是亮著燈的，另一邊關人的則只有一盞昏黃的煤油燈。

    有個男人拿著棍子在打那些哭鬧聲很大的孩子們。

    “我要把那根棍子捅進他嘴裏。”王昊氣得低聲說道。

    李慕白冷靜地在地上畫了一個房屋結構圖。

    這是一個像是廠房一樣地院子，毛坯房，屋頂都是茅草鋪出來的。

    院子可以停車，但是入口太窄了所以車進不去，那麼大一個院子應該是爲了清點人數才建的。

    房子一共有三棟，都是一層平房。

    面向中間的房子，左手邊的那個小平房是看守吃飯的地方，右手是看守睡覺的地方。

    李慕白在那間房子裡看見了床等家居用具。

    那群要拿去販賣的人，應該是隻會在這裏待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會被送走。

    關他們的房間邊上，李慕白看了很久，最後看一些穿白大褂的人在擺弄一些瓶瓶罐罐的時候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頭。

    “身體檢查嗎？”李慕白有些疑惑地輕聲說道。

    “怕就怕他們已經發展成人體器官販賣了。”王昊冷冷地說道。

    因為那個拿試管的傢伙看了看試管就關燈出去了，他們沒辦法知道那個房間裡還有什麼。

    “時間上其實還來得及，但是如果是人體販賣，等到明天我們就只能救出部分活人，再給另一部分的人收屍了。

    李慕白的房屋結構圖畫好以後，拍照給趕來的大部隊發了過去，還附上了自己的一些推斷，以及王昊剛剛說的人體器官的事。

    “一個個打字太慢了。”李慕白說道：“而且這樣他們更有緊迫感。”

    王昊看了眼已經全部熄燈的平房說道：“我們現在就等著大部隊的支援了嗎？”

    “看著那幫人，不能讓他們跑了。”李慕白說道。

    然而盯梢並不是王昊想象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