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將段婷之前給他的紙給盧月他們傳閱，王昊趁機站在他身後，本來想說什麼，忽然猛得一吸鼻子聞到李慕白一身菜味。

    “我還想著回去煮宵夜吃。”本來想犒勞自己和李慕白的王昊嘀咕道。

    “這事還沒完，今天可能要加班。”李慕白看了他一眼說道：“扛不住了就先回去吧。”

    “我現在也是人民警察了好不好？”王昊跟他正在說話，邊上的同事便又將紙條傳給了盧月。

    “確實沒想到段婷那裏有這種突破。”盧月大喜過望道：“今天晚上就去抄了那人的老窩！”

    “姐，別急。”同事拍了拍盧月的肩膀道：“我們還要去申請搜捕令，最快也要明天了。”

    辦公室的熱情頃刻間便消失了極大一部分。

    “明天有他好看的，我這就去寫材料。”盧月抱著筆記本離開了，其他的同事也準備回去休息。

    “段婷的父親炒股炒得她們家差點傾家蕩產了。”李慕白突然說道：“後來股票崩盤，她父親從證券大樓四樓跳了下去。”

    “所以她們家並不是僅僅因為她母親的病，才這麼需要錢。”王昊並沒有多驚訝，很隨意地接過李慕白的話說道。

    “你是不是那天去段婷家就知道了？”李慕白看著他停住腳步問道：“當時為什麼不說？”

    “時機不對。”王昊說：“我要講也是你把張婉的事查清楚以後，比如說在我們回這裏的時候。”

    李慕白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既沒有接話也沒有挪動腳步。

    “好吧。”王昊一攤手說道：“我那時候不確定，在段婷家只是看見櫥櫃裡的書有很多是和股市有關的，後來又從她的個人資料那裏看見了喪父這一欄，就在還鑰匙的時候多問了那個主任一句。”

    “怪不得那麼積極去還鑰匙。”李慕白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一個人衝在前麵走回了家。王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

    兩個人掏鑰匙開門的時候，成功地用王昊做的手工布丁達成了口頭和解。

    第二天準備出任務的李慕白一大清早就跑去了車站等車，想跟著一起的王昊也打著哈欠跟了上去。

    兩人在公車站等了一會兒，李慕白突然想起昨天的布丁在冰箱裏沒拿。離公車到這裏還有十分鐘，足夠他一個來回了，於是他便打道回去拿那個布丁。

    誰知道短短十分鐘，他再回到車站的時候王昊之前站的地方就被人圍滿了。

    倒在血泊裡的是宋建。王昊的表情是李慕白從未見過的冷酷，他冷靜地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後纔看著李慕白說道：“剛剛有人行刺。”

    李慕白廢了很大勁理解這個遠古詞彙，纔敢相信眼前看見的是真實。

    “那個女人靠過來一刀捅在宋建的肚子上，下手又快又狠，帶著墨鏡和手套，穿寬鬆球衣和牛仔褲。”王昊飛快地說道：“捅傷他以後就坐公車走了。”

    當時情況推推搡搡，那個女人趁亂擠進人群裡上了公車。王昊顧著看宋建的傷勢，片刻的功夫那個女人就不見了。

    “坐公車走了？”李慕白看著救護車開過來，一邊搭把手一邊跟著上了救護車。

    “是的。”王昊自責地坐在宋建的推床邊上道：“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

    “那些人原本是要殺我的。”李慕白看著王昊說道。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整個車廂只有醫生焦急的喘息和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

    盧月和謝巖等人接到李慕白的電話也立馬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盧月捂著嘴坐在李慕白邊上問道。

    李慕白言簡意賅的說明了情況之後，盧月他們幾人便出去討論之後的任務分配。李慕白沒有跟出去，他回到病房裏的時候王昊還看著病床上的宋建在發呆。

    “這件事你還是不要參與了。”李慕白說道。

    語氣中的不容反對讓王昊愣了一愣，但是隨即王昊便還是回嘴道：“憑什麼？發生了這種事就讓我撤，搞得我像是什麼貪生怕死的人似的。”

    李慕白沒說話。他其實這時候讓王昊撤下去是為他好，也是為盧月他們的安全負責。光天化日當街捅人，李慕白實在是沒有想到。形式越來越嚴峻，他們最好還是要多多提防。

    王昊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明白李慕白的用意，於是他說：“你總的讓我做點什麼吧？”

    “照顧好宋建。”李慕白拿上外套出去了。

    王昊看著開啟又合上的門沒有跟上去。

    走廊上果然又開始吵得不可開交，盧月想去查那個捅人的女人逃去了哪裏。唐吉則是認為警局裏有內奸，要抓那個內奸出來。謝巖想再去問問安逸，他背後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們四個分兩組，兩個人帶隊去查那個捅人的女的，剩下的去看看別墅的線索。”李慕白說完就要走。

    唐吉一聲吼住了他說道：“為什麼不先抓出警局裏的奸細？”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唐吉見李慕白停住腳步，聲音越發得有底氣道。

    盧月一開始還真以為內奸有線索了，誰知道馬上就從唐吉嘴裏蹦出來了一個名字“王昊”，她就知道這位哥脾氣又上來了，李慕白也因此轉頭說道：“我們現在是非常時期，這時候起內訌不合適吧？”

    雖然說這句話不一定能讓和他不對盤的唐吉服氣，但是能很快說服盧月和謝巖。

    於是盧月和謝巖馬上幫腔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而且抓住那個女人說不定就能從她口裏問出些什麼。”

    唐吉還是不依不饒，但很明顯沒有之前那麼火大了。

    也不怪他們會想到這一方面，但是盧月還是站在李慕白這邊，她幫腔也表示這時候排查清楚危險纔是最重要的事。

    唐吉也是氣李慕白，他知道宋建有多崇拜這個前輩，結果現在那孩子就在他前輩的面前倒在血泊裡，現在在醫院的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李慕白這些年唯一長進的就是那張越來越冰冷的職業臉，不說話的時候像個冷酷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