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快有二十多分鐘，才堪堪到了峽谷的盡頭，但入眼處又是片老樹林，這裏除了樹就是樹，很難分辨方向，王江兵都怕自己萬一不小心走錯路，到時候越過邊境線跑到朝鮮，那可真成了偷渡犯。

    正打算修整路線往東走，缺一門忽然蹲下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顆樹的底部。

    “啥情況？你跟鱉瞅蛋樣的瞅啥？”

    缺一門沒說話，將他也拉蹲下，指著樹幹說：“剛剛撒尿瞅見樹上有個符號，這是通海屯獵人特有的。”

    王江兵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樹幹上確實刻著個符號，大約有半個巴掌大小，模樣跟小孩子畫的鬼臉差不多，但表情就比較詭異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感覺。同時鬼臉符號不像是新刻下的，被挖去的樹皮都重新長出了部分。

    缺一門繼續說道：“看這模樣就知道有段時間了，雖然沒法知道刻下的具體時間，但根據樹的生長情況推斷，大概是在半年前刻下的。”

    王江兵大致明白了他意思，問：“半年前？那意思就是，通海屯裏有人在過年時來過這裏，還留下了記號？會不會是別人仿造的？”

    缺一門自己也蒙了，嘀咕道：“誰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仿這玩意？不過說來也怪，從現在往前數半年那會長白山的積雪有一人厚，屯裏的人跑進山幹嘛？還擱這麼不起眼的地方留下記號，真是見了鬼。”

    王江兵搖了搖頭：“不對，冬天樹木不長的，應該是去年秋夏的時候留下的纔是。”

    “那倒也是，我記得獵人留這樣的記號都是三五成隊時纔會留下，正常的狩獵不會留下，再說十四年前出了那檔子事，誰還敢成群就對的放山？”

    見缺一門也理不清楚，王江兵索性說：“見鬼了，我看找到李老頭咱們就回去算了，這裏鬼扯的很，我總感覺再待下去得出事，咱們纔來一天，就出了這麼多么蛾子。”

    缺一門遲疑了會，問道：“不搏一把？”

    “搏個錘子！咱們就不應該趟這波渾水。”

    說完王江兵就拖著他上路，現在還是找人重要，樹上的鬼臉符號可能去年秋冬就有，就算現在查明白也沒了意義。倆人從樹林子裡斜插過去，終於在半夜十一點的時候纔回到佳木納小道上。

    缺一門忽然停下腳步，說：“不能走了，今晚就住這兒，明兒再趕路。”

    剛剛還在趕時間，現在怎麼又說不走了？王江兵疑惑道：“咋的了？你怕了？”

    缺一門噴著口水沒好氣的說：“放屁！這是規矩，李大爺這會肯定也擱前面歇著，大山裏麵晚上什麼都有，一不小心就容易著了道。找人不差這一會的，明早起個大早繼續追。”

    王江兵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便只好說：“行吧，就按你說的來，剛好也有些累了。”

    缺一門很快的就弄出來個火堆，而王江兵將地上的樹葉攏到一塊也勉強做了個床，躺上去甭提多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