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松樹下的女屍
雖然左臂上的傷勢很嚴重,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那女鬼被我重傷,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不趁著這機會滅了她,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第二天張志找好了人,我就讓他帶路,一起去張二爺砍樹的地方。
張家村的位置很偏僻,幾乎在大山的腹地,周圍全是森林。
各種各樣的樹木,茂密的不見天日。
張二爺這次做棺木所砍的松樹,卻不在他之前砍樹的地方。
這裏的松樹很多,他砍的那一棵剛好靠近一片水澤。
當時還喊了兒子張志一起拖回去的,張志扶著一棵樹。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氣喘吁吁的,“就是這裏了,這附近一片松樹多,我爸就隨便挑了一棵。”
我走上前去,觀察了一下地形,鼻翼動了動。
那股熟悉的味道,昨天那女鬼靠近我的時候,我就聞到了。
當時只是感覺氣味很熟悉,一直沒有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聞到過。
昨天回了張家,堂屋裏的棺木讓我確定。
那個女鬼和那口棺材絕對有聯繫,若是她有藏身之地。
被我打傷了之後,絕對會回到這裏。
我從包裡面掏出三面小黃旗,分別插在被砍的那棵松樹的正東、西北和西南。
然後拿出準備好的石灰,撒在附近的土地上。
張志帶來的人愣愣地看著我動作,完全摸不著頭腦。
我看著這一張張年輕懵懂的臉,心裏嘆了口氣,希望一會兒不會嚇到他們。
我站的山丘上去,大手一揮,“開始挖。”
幾個人雖都不明所以,但到底也沒說什麼,就當湊個熱鬧。
你一鏟子我一鋤頭開始挖起來,嘿咻嘿咻,忙了半個小時。
松樹旁邊的空地上被挖出一個大坑,越往下幾個人越小心翼翼。
不一會兒的功夫,恐怖的事情出現了,地下竟然漸漸露出一個人形。
小夥子們都一臉驚恐的望著我,似乎不敢再往下挖。
我擺了擺手,“放心吧,沒事沒事,你們救她出來,她還得感謝你們呢。”
聽我這麼說,他們放了心開始繼續挖,然後一個紅衣女屍就被掏了出來。
這可是出了命案,張志早跑過去喊了村長過來。
我也正巧等著人來辨認這是誰,陸陸續續又來了好像看熱鬧的,站在不遠的地方竊竊私語。
村長一臉的褶子急的擠成一堆,“哎呀,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村子裏少了什麼人,村長竟然不知道嗎?”
他偏著腦袋仔細回憶了一番,“沒少什麼人啊?我們這地方偏僻,來來去去人就那麼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少了什麼人肯定不會不知道?”
我說,“真的?”
旁邊一個年輕後生插嘴道:“村長,那個張麻子家的媳婦兩個月前不是說出遠門嗎?一直沒見到人。”
村長聽了這話又仔細看了看地上的女屍。
有人倒吸涼氣,“這、這不就是那誰?身上這件衣服我見過,我家辦滿月酒那天她就穿的這身來幫忙。”
這麼一指認也就知道了,這個時候張志也上來跟我說,“你不是讓我找住在池塘水澤旁邊的人嗎?張麻子家附近就有一個魚池。”
好了,事情全清楚了。
我叫人抬上地上的女屍,浩浩蕩蕩的回了村。
屍體交給了村長去處理,這畢竟也算是人家的私事,我不便過問。
只是昨晚的女鬼沒有在松樹旁邊找到,那麼一定就在她死的地方。
那裏是她的另一個根據地,怨氣極重,能夠助她恢復傷勢。
我帶著東西,讓張志帶我去了張麻子家的水池。
地方並不大,處於低窪的一處盆地蓄了水,慢慢演變成魚池。
裡面大片大片的荇草,味道很濃烈,我昨天除了在女屍身上聞到的松樹味。
就是這裏的荇草味,事實證明,我猜的不錯。
這個地方屬於山的背陰處,常年照射不到陽光,極易助這些邪祟修煉。
整個池子陰氣沉沉,似乎連水中的魚都泛着一股腐臭味。
我悠哉悠哉的站在水池旁邊,冷笑了一聲,“是我請你出來,還是你自己出來。”
風聲過後,並沒有人回答我的話,只是一人高的水草劇烈的搖晃了幾下。
似乎並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昨天在我這裏吃了虧,還不長記性。
這鬼的膽子不小,我想著她也有可能是冤死的,並不想動粗。
現下確實不能了,被淹死的人,最害怕水也最親近水。
對於殺死自己的東西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可是那東西又能助長他們修煉。
既然親近水,那我便用火攻,水池子的形狀不規則,最長處不過兩丈。
我讓許婭欣站到我對面去,手裏抓著幾張引火符。
嘴裏唸了幾聲咒,符咒轟的一聲就燃起來,我們倆配合默契。
兩邊的符咒互相感應,往空中一拋,水池上方迅速燃起一大團明火。
烤的水草都狂躁不止,女鬼再也按耐不住,從水中快速竄出。
因為重傷在身的原因,也維持不了人的形態。
樣子就是死後的模樣,漂浮在空中的紅衣服,渾身泡的虛腫,面板慘白。
臉上沒有一塊好肉,鼻子已經腐爛掉,露出了裡面的骨頭。
嘴巴向兩邊咧著,牙盤露在外面,有水草有淤泥。
她目光滿懷怨恨的看著我,“我已經夠可憐了,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我冷笑一聲,“你可憐,別人不可憐,既然死了就該去你該去的地方,逗留人間不說,張二爺跟你什麼仇怨?”
那女鬼頗為不屑,“是他自己要砍那棵松樹的,是他給了我機會回來。”
“我要報仇,張麻子他淹死我不說,還把我孤零零的埋在松樹底下。他敢殺我,我就讓他陪葬。”
我的手默默的放在了腰包上面,卻還想弄清楚前因後果,“所以張二爺把樹砍回去之後,你就每天晚上操控著他來嚇張麻子?”
“是又怎麼樣?我不會讓他好死,我要讓他恐懼讓他崩潰,然後再殺了他給我陪葬。”
事情到了這裏,已經完全可以解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