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論語
看著一臉無可奈何表情的沈逸,趙紫倩心裏暗暗感覺有些好笑。看來這個看起來有些成熟穩重的少年,在朝氣蓬勃、富有活力的於歡歡面前,也是無能為力啊。
“歡歡,好了,我們大家都知道沈公子的厲害了,你就不要再這麼顯擺了。我們還是說一些比較輕鬆的話題好了。”
“沈公子,想來如今風靡大楚的白蛇傳你應該很熟悉吧!”
趙紫倩向於歡歡示意了一下後,便緊緊地盯著沈逸的臉色問道。
“這個自然是熟悉的緊,要知道,這本故事書可是出自於我們平城府。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平城府學子,自然第一批讀者了。”
雖然對於趙紫倩的問題有些不解,不過,沈逸仍然是一臉與有榮焉地吹捧道。嗯,不論在什麼時代,自己城市裏的人出名了,作為鄉親,那種自豪感卻是不會有任何的減少。
“沈兄,你這表情有些過了吧,白蛇傳寫的是好,那也是人家邊城小書生的功勞啊。你一個外人在這裏吹噓什麼,搞得不認識的人,還以為這邊城小書生是你家親戚一般。”
實在是聽聽不得沈逸那有些吹噓的言辭,趙福一臉諷刺的看著沈逸說道。
“額...”
原本興致勃勃的的沈逸,聽得趙福如此奚落的言語,頓時一愣,轉而一想,還真是不知如何反駁。
畢竟,沈逸可不能單純的爲了反駁趙福,便出口承認自己便是趙福口中的邊城小書生。
“沈公子,剛纔在南湖書坊中,我看你與店家的關係非同一般。只是不曉得你可知曉這邊城小書生究竟是何身份,是否熟識?也好讓我們見識一下,以後也好討教學問。”
生怕趙福和沈逸兩個人又要爭辯起來,趙紫倩不由地出口追問道。
在趙紫倩看來,既然能夠寫出白蛇傳這種感人肺腑的故事來,想必這位邊城小書生必然是一位文采斐然之輩。更何況,如此埋沒一位才子,在趙紫倩看來,當真是有些浪費的緊。
“咳、咳,這個趙小姐,實在不是在下不願意告訴你。實在是在下也不曉得這位邊城小書生的真實身份,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沈逸聞言,臉上不由地露出一副苦笑來。如果今天自己說這邊城小書生的真實身份的話,不出三天,自己就會受到書院夫子和家中孃親的棍棒侍候。
在這個禮教甚嚴的時代,面對先生和父母的責罰,沈逸除了乖乖地受罰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
“是啊,紫倩姐姐,沈書呆可沒有騙你。別說是你,現如今整個平城府都想要知道誰是邊城小書生呢。”
“只是這南湖書坊掌櫃的也不清楚,所以這位神秘的邊城小書生至今為止,究竟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仍舊是一個謎呢!”
看著趙紫倩一副將信將疑的神色,於歡歡連忙插嘴道。
“原來如此,那我剛剛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請沈公子勿怪。只是這麼有文采的一位文章大家,不能夠為我大楚朝廷所用,心裏有些遺憾而已。”
聽了於歡歡的解釋,趙紫倩一臉歉然的看著沈逸說道。
說心裏話,雖然與沈逸相處沒有幾個時辰,但對於沈逸的話語真實性,趙紫倩總覺得需要打一些折扣。
“不打緊,不打緊,我可沒有怪趙小姐的意思。不瞞你說,不僅是你心中好奇,我沈逸心中其實也挺想見見這位邊城小書生的。”
“要知道,以前爲了看他寫的書,我也是廢寢忘食,差點誤了功課。不過,坦白來講,這些故事書,也只能當做是飯後娛樂而已,終究是難登大雅之堂。”
面對趙紫倩的道歉,沈逸連忙擺手推辭。面前這為名叫趙紫倩的姑娘,能夠輕易地鎮住小魔女於歡歡,想來身份不是一般的高貴,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主,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過,看趙紫倩這一臉遺憾的模樣,沈逸還真的怕這位姑奶奶跑到南湖書坊以勢壓人,逼迫南湖書坊透露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出言貶斥道。
如今大楚文風興盛,開科取士,終究是以辭賦、策略、聖人之言為重,像白蛇傳這類娛樂大眾的故事書,在禮部官員們看來,簡直就是洪水猛獸,應當列為禁書亦不為過。
是以,沈逸藉此貶義這本書,希望可以打消這位趙姑娘的好奇心。
“真是荒謬,沈兄,我趙福可不是心裏對你有什麼偏見。我大楚文風鼎盛,冠絕天下,就連那些名滿天下的大儒,閒暇之餘也是會看些故事書記,陶冶情操。”
“更何況,這些故事類書籍中,還向人們傳達著與人為善,互敬互愛,友好向上的精神。怎麼能夠說是難登大雅之堂呢。”
“莫非沈兄剛剛那麼說,是覺得自己才華比不上這位邊城小書生,故意這麼說的吧。”
好不容易抓住沈逸話裡的漏洞,趙福自然不會就此放過,忍不住出言諷刺道。
趙福說完,在座的幾人,除了楊大力一副依然與我無關的表情之外,沈逸、於歡歡以及趙紫倩莫不是一臉驚愕,一臉意外的神色。
在此刻的沈逸看來,趙福這位仁兄,今天這腦袋簡直就是開了掛啊,平時在學堂讀書的時候,沈逸可是從未見過趙福竟然有這般見底,一本小小的故事書中,趙福竟然看出了這麼多的人生大道理,由不得沈逸不欽佩。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看來趙小胖同學,你最近讀的書不錯嘛,竟然會說這麼多人生大道理了啊,真是了不起的進步!”
於歡歡是幾人中最先反應過來,拍了拍趙福的肩膀,一臉讚歎的回答道。
“嘿、嘿,過獎,過獎,這是我最近的一些讀書心得,不足之處,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聽得於歡歡的誇獎,又和小仙女於歡歡有了親密的接觸,儘管隔著一層衣衫,趙福的臉上仍舊是如同開了花一般的傻笑起來。
是的,於歡歡在別人看來是小魔女,但在趙小胖看來,於歡歡是小仙女,因為,於歡歡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還可以給自己帶來天大的富貴。
“慚愧,是沈逸驕傲自大了,聖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看來如今這話說的不錯,看來,以後,我要多多的向趙兄學習啊。”
看著洋洋得意的趙福,沈逸一臉的愧疚的嘆息道。
雖然心中鄙視趙小胖依舊,但沈逸不得不認同趙福剛剛所說的話。畢竟,自己再怎麼貶低這些故事書,但這些故事書所蘊含的價值,卻是怎麼也抹殺不了。
沈逸的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絲的敬意,看來眼前這位胖胖的仁兄,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嘛。
“哈哈,沈兄這句話說得不對哦,我們現在可不是在行走,而是在坐著呢。更何況,我們現在也不止三個人吧。”
聞聽沈逸話語中服了軟,趙福喜不自勝。尤其是再次聽到沈逸濫用聖人之言,趙福忍不住糾正道。
“咳、咳...趙兄說的是,剛剛純屬是沈逸口誤,口誤。”
剛喝了一口水,剛要嚥下去的沈逸,聽了趙福的回答,差點沒給嗆死。沈逸一張臉憋得通紅,一臉認真的道歉道。
至於趙紫倩,原本心中對於趙福的一點改觀,再次泯滅。現在趙紫倩心中基本可以確定,趙福這個傢伙,應該是一位標準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徒。
在趙紫倩看來,趙福這個傢伙,小聰明應該是有的,但剛剛的評語,說不定是這個傢伙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也說不定。
“哈、哈,趙小胖,你還真是不禁誇啊!我剛誇獎你兩句,你就原形畢露了。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原來,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還可以這麼解釋啊。”
“幸虧我爺爺他老人家不在這裏,否則他老人家鐵定會拿戒尺抽你。”
對於趙福的出糗,在座之中,只有於歡歡一個人捂著肚子,毫無顧忌的大聲笑了起來。額,至於楊大力這個根本就沒有學過論語的農村土娃子,根本就不曉得這句話什麼意思。
“歡歡,這裏是酒樓,你還未出閣呢,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看著放浪形骸、毫無淑女形象的於歡歡,趙紫倩敲了敲桌子,小聲的提醒道。
“紫倩姐姐,人家剛剛實在是忍不住了嘛,我保證,一會就算是有再好笑的事情,我都不再笑了。”
看著趙紫倩那有些不悅的神情,於歡歡撇了撇嘴,一臉撒嬌地舉著小手保證道。
看著臉色憋得通紅的沈逸,再看看剛剛捂著肚子笑的於歡歡,趙福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剛剛又鬧了一個笑話。
“嘿、嘿,剛剛我只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而已。那個,大家快吃菜,今天這魚可真是不錯,應該是剛纔南湖裏打上來的。”
“歡歡你趕緊嘗一嘗,不然都讓這個傻大個一人吃完了。”
尷尬之極的趙福,抄起筷子,指著桌子上的清蒸醋魚,一臉微笑的勸說道。對付不了沈逸這個聰明的傢伙,趙福也只好從楊大力這個土包子身上找一些平衡了。
“嘿、嘿,小逸,你嘗一嘗,這魚做的真不錯,真不愧是平城府最好的酒樓。”
聞聽趙福提到自己,楊大力一邊挑著魚刺,一邊看著沈逸笑道。對於趙福話語之中的貶斥之意,楊大力彷彿是未聽到一般。
“好啊,我嘗一嘗!”
沈逸不好駁了楊大力的面子,挑了一塊肥美的魚肉,品嚐起來。
沈逸開吃之後,趙紫倩和於歡歡也很快的加入進來。
也許是接連兩次栽倒在沈逸手裏,接下來的時間裏,趙福同學除了悶頭大吃之外,幾乎是一言不發,似乎是要心中的悲憤化作食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