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份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可以說是趙福此刻心情的最真實寫照。本以為沈逸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會和楊大力那個吃貨一般,毫無形象的大吃起來。
哪裏能夠想到,沈逸這個傢伙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看沈逸那細嚼慢嚥的樣,貌似比自己還要優雅,趙福的心裏暗自思忖道。
“咳、咳,歡歡,飯錢我已經結了。你看現在的天氣這麼好,接下來我們一起去南湖划船玩怎麼樣?”
眼不見,心不煩,趙福索性不再想這些煩心事,連忙將重心轉移到了於歡歡的身上,一臉討好的笑著說道。
看著趙福那一臉諂媚的表情,沈逸心裏暗自鄙視,爲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人,這趙福還真是捨得得下臉面啊。
“咯、咯”
“趙小胖,今天的酒菜不錯,謝謝你的款待。不過紫倩姐姐昨天才剛到平城,這幾天的行程不宜勞累,今天先就這樣吧,我和紫倩姐姐一會就回去了。”
於歡歡打了兩個飽嗝,小手輕輕撫了撫微微有些鼓起的肚子,臉上一副滿足的表情的回答道。
對於趙福的稱呼問題,於歡歡罕見地沒有糾正,顯然是對於平城酒樓的飯菜比較滿意,沒有計較趙福的稱呼問題。
於歡歡說罷,不待趙福回話,便拉著趙紫倩向外走去。
“沈書呆,我和紫倩姐姐先回家了,下月學堂見啦。”
走到門口,於歡歡忽然意識到忘記和沈逸告別,轉而向着身後的沈逸揮揮手道。
面對於歡歡這種我行我素的性格,沈逸除了忍受之外,好像別無他法。
從平城酒樓出來後,沈逸和楊大力兩人便直接奔向了南湖書坊。按照以往的慣例,此刻應該是沈逸與南湖書坊東家錢富貴約定一起查賬的時刻。
“小逸,大力,你們兩個傢伙幹什麼去了,怎麼會去這麼久?害我以為你們兩個出什麼事情了呢。”
沈逸和楊大力剛一邁入南湖書坊,便聽到耳邊傳來錢富貴那著急的聲音。
沈逸和楊大力兩人循聲望去,只見錢富貴拖著那肥胖的身子正一步一搖晃的向兩人快步走來。
待得錢富貴來到兩人身前的時候,錢富貴臉上已然有了些許汗水,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累的。
“富貴兄,這纔不到一月個的時間沒見面,我怎麼感覺你又重了不少啊。你看現在還沒到夏天呢,你怎麼就開始冒虛汗了呢。”
沈逸指了指錢富貴臉上的汗水,一臉愜意的看著錢富貴取笑道。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沈逸可以說是親自見證了錢富貴如何從一個可愛清秀的小帥哥,變成了一個身材如同水桶一般的大胖子的。
看著錢富貴如此敦實的體魄,沈逸真的提錢富貴未來的老婆擔心,這一個不小心,還不得被錢富貴給壓死啊。
“嘿,我說小逸,你也好意思說我。你看你瘦弱的樣子,簡直就是弱不禁風。作為好哥們,我真的擔心,冬天起大風的時候,你會不會被給大風颳跑。”
“我就不一樣了,就算是把房子颳倒的,我也不會有事情的。”
面對沈逸的調侃,錢富貴撇撇嘴,一臉不以為意的反擊道。從小到大,錢富貴就備受體重的煩惱,如今早已經習以為常。
“不扯這些沒用的啦,富貴兄,我聽說知府衙門最近要增加稅收,不知道知府衙門是出具了正式的公文,還是口頭上的要求?”
楊大力和錢富貴打了聲招呼,便去櫃檯幫忙,至於沈逸則是隨錢富貴來到了書坊後面的客廳。
“我也正好想和你商量這件事情呢,哎,如果有正式的公文,我就不必這麼糾結了。前些日子,知府衙門的官差挨個商戶登門通知的,必須在月底前繳清。”
“聽說是爲了趕在月初欽差到達之前,收齊這筆稅款。你有什麼法子,可以避過這次的稅收麼?”
說起商業上的事情,錢富貴的臉色滿是憂慮,最後是一臉希冀地盯著沈逸道。作為一個從小接受商業薰陶的富二代,錢富貴可是染上了商人的病,愛錢如命。
因此,儘管臨近月底,錢富貴依然拖著,希望沈逸這個傢伙想一個妥當的法子,希望可以少交一些稅款,甚至最好是是不用交稅。
“富貴兄,雖然我書讀的不錯,也會寫幾本故事書,但這並不代表我是無所不能的啊。更何況,這是知府衙門徵稅,我能有什麼法子啊,你可真是病急亂投醫啊。”
沈逸聞言,連忙搖頭推辭道。
開什麼玩笑,這年頭和官府對着幹,能有什麼好果子吃。看過這麼多書,沈逸深切的領會到了一個道理,任何時候,都不要和當權者耍心眼,否則的話,當權者分分鐘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
“難道真的要交這一筆錢麼?那要賣多少本書,才能夠賺回來啊?”
眼看沈逸也是束手無策,錢富貴一臉肉疼的惋惜道。
自從接手了南湖書坊的經營權之後,錢富貴彷彿發現了另一個世界,對於賺錢更是樂此不彼。
但是如果是讓錢富貴往外掏錢,那還真的比割錢富貴身上的肉還令錢富貴心疼。
“對了,富貴兄,你清楚這位京城的欽差,究竟是來平城幹嘛的?弄的整個平城府雞飛狗跳的。”
沈逸凝眉思索了一會後,便一臉疑惑地看著錢富貴問道。
隨著南湖書坊的迅速發展,錢富貴在大楚幾大重要的州府開起了分號。因為初次建立分號的時候,沈逸便強調過各大分號要定期互通各種商業資訊。
毫不客氣的說,南湖書坊的情報資訊並不必朝廷的驛站落後多少。是以,沈逸問起錢富貴欽差資訊,希望可以從中找出一些應對之策。
“聽說是永平公主代替皇帝陛下前來來祭掃祖陵的。你說也奇怪,一般祭掃祖陵這種重大祭祀活動,以往不都是陛下親自主持的麼。”
“就算是陛下不能親自前來,不也還有太子殿下麼,怎麼如今卻是永平公主代替陛下祭掃祖陵,真是令人費解。”
說起欽差人選,錢富貴靠近沈逸,壓低嗓音,小心翼翼的說道。
“永平公主!”
沈逸聞言,心中立時一驚,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腦海中卻是不由地浮現出趙紫倩的模樣來。
趙紫倩到平城的時間可以說是巧合,但從京城來,而且還是一位身份地位比於歡歡高貴的女子,想來這位趙紫倩很有可能便是是所謂的永平公主,沈逸的心中暗自揣測道。
只是,這位永平公主微服提前趕到平城,卻是令沈逸心中有些不解,難道是體察民情麼,一時間,沈逸的心中滿是問好。
對於趙紫倩身份有所懷疑的並非只有沈逸一人,平城府衙知府大人趙成的書坊裡,趙福正恭謹的站在書房裏,聆聽著父親大人的訓話。
“福兒啊,過幾天欽差就要抵達平城府了,這幾日你也不要去外面惹是生非,好好在家溫習功課,爭取早日當上大學士,也不負我們趙家的威名。”
看著恭謹順從的趙福,趙知府微微頷首,仍不忘記叮囑道。
雖然近些年,趙福惹是生非的次數有所減少,但爲了以防萬一,趙知府還是心有餘悸的叮囑道。
畢竟,這一次來的可是欽差,而且還是最受皇帝喜愛和器重的皇長女永平公主,不叮囑一番,趙成的還真是放心不下。
“這個福兒曉得,只是父親大人,南湖書院最近來了一位女扮男裝遊學士子,聽說夫子還與其相談甚歡呢。”
“我原本還想著趁此機會,約於歡歡一起去南湖划船呢,這下看樣子是沒有機會了。”
對於父親大人的叮囑,趙福就算是再不以為意,表面上也會規規矩矩的答應下來。只是說道自己和於歡歡的關係時,趙福不免一臉遺憾的嘆息道。
“女扮男裝的貴客,而且還是住在南湖書院的後院,這身份果然不一般啊。”
趙成站起身,雙手負於背後,在書房裏來回踱著步子,嘴裏還不時地重複著趙福的話語。
“難道公主是想微服私訪,提前趕到了平城不成?”
回想起家兄趙涼飛馬從京城傳來的書信中關於永平公主的一些喜好,趙成心中已經有八成確定,這位女扮男裝前來遊學的所謂京城士子,就是此次的出使欽差永平公主。
“福兒,老老實實的告訴為父,你到底有沒有得罪這位學子?”
基本確定了遊學士子的身份後,趙成臉色凝重地盯著趙福的臉色道。
“父親大人,沒有得罪,我是真的沒有得罪她。相反,我剛剛還在平城酒樓宴請了於歡歡和趙紫倩呢。這麼說起來的話,我們雖然沒有成為朋友,但關係也不算太差。”
看著父親大人的臉色,趙福便意識到這位趙紫倩身份真的很不一般,不過生怕父親大人誤會自己,趙福連忙說起中午吃飯的事情。
“平城酒樓?錢雖然是貴上一些,但是這一次的花費也算是物有所值。哦,對了,你這次請客吃飯,不會沒有花錢吧?”
聽了趙福的解釋,趙成臉色稍霽。只是轉而想到兒子以往的脾性,趙福不由地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