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得善終
“你以為到這就結束了嗎?”
那個聲音還帶著些許的嘲諷!
想知道真相??你一輩子也不可能明白的!!哈哈哈哈哈!
胡梨感到一陣暈眩,又看見了他們的另一個故事!
那個時候的胡梨,是榮寵不斷的盛華公主。
而鄭熙,則是前來求親的大王子。
宮殿之上。
身邊的使臣俯近公夏世的耳旁低語,“大王子,殿前的那位便是聖寵獨厚的盛華公主。”
公夏世神色陰鷙,側過身向殿門望去,大殿內的高/官重臣已紛紛下跪行禮,獨他一人兀自地站著,渾身散發著陰寒。
夜色漸沉,殿內早已掌起了宮燈。那女子披著清冷的月色踏進殿內,臉上清淺地掛著一抹端莊大體的淡笑。她的目光越過滿殿跪著的人群往公夏世這邊不著痕跡地淡掃了一眼,隨即擺了擺手,免了眾人的禮。即便相隔甚遠,公夏世依舊能感覺得出,那女子舉手投足間的貴胄天成。
若是論及尊貴,這大寧的天底下大概沒有幾個女子能與集萬千殊榮於一身的盛華公主相媲比的了。偏生這樣尊貴的女子還生得一副好容貌,真真羨煞天下女子。
盛華公主沒有名字,盛華是她的封號,她是昭字輩的帝姬裡唯一一個被賜了封號的公主,大寧的皇帝尤其疼愛這個庶出的公主。雖說是庶出,卻連嫡出的公主竟也不敢與她相比。盛華自小沒了母妃,寧帝便親自帶在身邊教養,這個是連皇子都沒有的待遇。
那是公夏世第一次見到盛華,在大寧的皇宮裏,那時他身為旗族的質子被軟禁在寧國。
對於盛華,他早有耳聞。傾國傾城的宓夫人生出來的帝姬,樣貌像足了她,如今的盛華公主有過之無不及。只是,令他在意的並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大寧對她的盛寵。
如今旗族內憂外患,主動請旨作為質子來大寧為的並不是妥協。若是能娶到盛華公主,一來能求得與寧國百年的相安無事,二則能借寧國平定旗族內部的叛亂。這樣的女子,即便容貌醜陋不/堪也是非娶不可的。
第二次見面,是在公夏世迎娶盛華的時候。
公夏世騎著高頭大馬,候在宮門外,即便是這樣本該大喜的日子,這個男子依舊一身陰寒,戾氣沉沉。盛華公主穿著一身中原的大紅嫁衣,站在宮門內與親自送出來的大寧帝王辭行。他看見她眼中目光炯炯,卻是看向一直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男子。公夏世怎會不識得那男子呢,那是帶領寧兵大勝旗族的將領,蘇遲!
公夏世接過盛華,二話不多說。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從京城啟程,開始一段世人期許的和親之行。若要問寧帝有多寵這位公主,從隨嫁的隊伍來看便知,那嫁妝幾乎能換回整個旗族,那隨行的宮人從宮門一直排到南武門整整橫穿了整個京城。
出了大寧的京城之後,公夏世和盛華同乘一架轎輦。盛華換下了喜服,穿著一身華而不揚的曲裾深衣,梳著簡單的流雲簪,頭上只隨意的別了一支通透的白玉鳳頭簪。眼前的這個女子,素淨得小家碧玉,若不是如畫的眉眼間貴氣橫溢,公夏世差點誤以為自己上錯了轎輦,只不過那麼一瞬的錯愕,公夏世的眼中又滿是陰戾。
盛華看見公夏世進來,往旁邊移了移身子,讓出一個位置給他。公夏世方一坐定,便聽見身側一聲淺笑,盛華側頭看著他說道:“這天底下,非我不娶的人可分為兩種,一是因色,二是為權。不知殿下是前者還是後者?”
盛華不等公夏世回答,兀自說道:“王子殿下自是不能與三教九流之人相提並論的,想必心裏裝的是江山百姓。”
都說中原的女子溫婉如玉廣袖盈香,大概便是雍容爾雅如斯罷?即便說著的話並不是尋常的吟詩作對,卻也是嫻雅端莊至此,公夏世看著盛華饒是一愣,回過神來冷冷笑道:“公主既然明白自是最好不過,那我們便也不必打謎了,我需要你們大寧助我順利登上王位。”
盛華神色不變,仍是淡淡一笑,“旗族打的倒是好算盤。”
公夏世唇邊一絲冷笑浮現,一個手刀劈向一直靜默無言地待在角落裏的宮女灼兒,斜眼睨了一眼當即暈死過去的灼兒,無情地說道:“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
盛華雖心中一驚,臉上倒還算雲淡風輕,“你們旗族若是安分守己,我尚能保你們幾年安寧。”
“公主是個聰明人,我若為王你必為後。到時旗族和大寧怎麼往來,必然少不了你的左右。”
彼時陽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轎輦的簾子被女子的纖纖玉手半挽了開來,外面的春/色正濃,鼻息間是淡淡的青草香氣。轎輦平穩地行進,兩個緊挨著的人雙肩時不時地碰撞在一起。
他不知道她的過往,她亦無心他的曾經,彼此不期待往後。盛華想,這樣也好,就這樣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假裝相敬如賓地過完餘生——也未嘗不可。
父皇常說,生在帝王家的兒女,當以天下為重江山為任。如今的她能為天下帶來一片安寧,倒也算嫁得其所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