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廂情願
“白小/姐,昨夜之事...”
“昨夜之事我會當做已經過去,公子不必在意我說的話。”
她太害怕他再說出什麼傷人的話,連忙結果他的話,轉身欲走。
“白小/姐誤會了,顧某隻想問,裴郡王與恩師有什麼關係。”
她生生停住腳步,露出尷尬的神色,隨即又露出一抹哀痛之色。
“玉玠不知道公子在說什麼,父親與康平郡王並無關係。”
“小/姐不必驚慌,顧某隻是猜測罷了。”
是了,先前是猜測,如今怕是肯定了。
“五年前,白太傅本欲與臨安裴家結為姻親,求聖上賜婚,一道聖旨下,誰不說這是一段金玉良緣啊,白家為世家,裴家為皇親,門當戶對得很啊,不過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白小/姐在成親當日便突然患病暴斃,香消玉殞了。”
“那裴家...”
“沒想到那裴家少爺卻是個痴情的人,不顧裴家宗室反對,硬是抱著白小/姐拜了堂,然後請旨去了那個偏僻的康平郡當了什麼康平郡王。”
“那那些關於裴郡王風/流成性的坊間傳言又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吶,不過我聽說裴郡王寵幸的那些女/人或多或少都和已故的白小/姐有些相似吶。”
“那個白小/姐甚少聽聞,不過如今白府那個白小/姐到是名滿長安的美人。”
“唉,你懂什麼,那個白小/姐是如今白府那個小/姐的一母胞姐,可是比那個白小/姐還要美上幾分吶,不過聽說她不太像普通的閨門小/姐,醫術了得,妙手回春啊,對了,你知不知道六年前普渡寺下的一個小村莊的那場瘟疫,那個時候朝廷都下旨放火燒村了,據說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及時出現救了一村的人。”
“那個女子不會是白小/姐吧?”
“對啊,就是她啊,那年她出殯的時候那個村的人還來為她送行了吶。”
“當真是個奇女子啊,她叫什麼名字啊?”
“叫什麼,白月...白月砂,對,白月砂。”
一旁的侍從看到顧榭的臉色愈發難看,連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他看著這個冷靜自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丞相邁著浮虛的腳步漸漸走遠。
他聽到他兀自囁喏,死了,你居然死了。
連日來,丞相不上朝的訊息傳遍朝野。
素以盡職見稱的顧相已經三日不上朝,不顧傳召,不理朝政。
裴鄞推開門,看到那個跌坐在床榻的男子。
他突然覺得其實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他拾起地上的酒罈,“怎麼,有好酒也不請朋友。”
顧榭抬起頭看他,略起一絲苦笑,他眼神渾濁空洞,神情哀慼悲慟,他看了他許久,淡淡開口,聲音喑啞黯然。
“顧榭沒有朋友,顧長安更沒有。”
裴鄞一驚,手上的酒罈跌落在地,四分五裂。他不可置信地靠近他,“顧榭,你說什麼?你究竟是誰?”
他恍如未聞,徐徐站起來,腳步依舊浮虛,他徑自繞過他,一把抓起那個一旁一個傾斜的酒瓶,仰頭欲飲。
裴鄞一掌打掉他手中的酒罈,狠狠抓住他衣襟,“你是他,你就是他,是你,是你!”
顧榭看著他血紅的眼,瘋似得的模樣,再無平日裏的清俊可言。
“長安,長安,原來是你,原來是你的名字,呵,我傻啊,是我傻。”
裴鄞頹然放了手,向外走去,他走得匆忙,慌張,步伐踉蹌。
顧榭蹲下/身,以手掩面,淚從指縫裏流出,不經意地滴落在那灘酒漬中。
今朝偏遇醒時別,淚落風前憶醉時。
他突然覺得恍然如夢中,他從不曾來過長安,他與她,還在那個小鎮那座山上那座普渡寺中,他依然看不見,聽她講風講月講雪,講長安。
他突然不知道,他這恢弘磅礴的五載歲月換來了什麼?榮華,地位,權勢?
曾今他以為他最想要的是這個,權勢,這個掌握天地的氣度。
如今,他終於明白,原來他要的只是心安罷了。那個人在身邊的心安。
不過,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原來,她早就不在了。
這些年,他念的,恨得,不過是一個死人而已。
他覺得,他是這樣可笑。
走不出回憶,走不出愛恨交織,自以為是地報復,到頭來,不過一場笑話,一場空。
可是,誰不是吶?
顧榭如此,裴鄞如此,你我如此,世人如此。
“你們……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虛空之中的那個聲音帶著嘲諷。
頭痛欲裂的胡梨大概已經有了想法,這些故事裏麵的女子,總有些地方和自己相像,而男子,都像極了鄭熙。
真相好像非常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