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那就只能是睡覺方面沒讓自家貓主子滿足了。

    心裏確認了七八分，如羽試探著開口道，“阿福，吃完早飯你回床上補補覺？昨晚那麼折騰了一番，你一定沒睡好吧。”

    阿福涼涼白她一眼。

    呦，還知道哦！昨晚這無恥的飼主摟著女流氓睡得四仰八叉，可沒有那麼一分鐘想到過蜷縮在貓窩裏輾轉反側的它。

    阿福很委屈，咋就這麼不知道考慮考慮貓的心理感受呢？

    這屬於虐貓行為，可是會被動物保護協會找上門噠！

    “阿福，我錯了錯了錯了還不行嘛。”如羽雙手合十，連連對著阿福討饒，“往後床一定給阿福睡，我睡地板都成。”

    貓主子它滿意了，吧嗒吧嗒啃完小魚乾給如羽鞍前馬後伺候著回床上補覺去了。

    人前裝孫子，貓後賠笑臉。

    伺候貓主子床上躺好之後，如羽纔有機會鬆口氣，在心裏稍稍同情一下自己。

    這種所有人都是她大爺無一不得高高奉在神壇上每天三炷香供著的憋屈感是咋回事兒？

    如羽溜達進廚房，打算捯飭捯飭早餐，好好撫慰一下自己至今還不大舒服得胃還有因昨晚沒吃晚飯而餓扁了的肚子。

    小白菜沒人疼沒人愛的就只好自己疼愛自己了。

    當如羽看到電飯煲處在保溫模式裡面還溫著白粥時，她一顆千瘡百孔的心瞬間治癒了。

    宿醉後醒來看見一鍋溫熱的白粥所帶來的巨大溫暖直接暖到如羽心裏去了。

    果然是——千磨萬擊還堅勁，只有楚楚是真愛哪！

    電飯煲上還貼著一張便條，是楚楚的字跡。

    “年關將近，我打算抓住今年的尾巴趁快遞關門之前狠撈一筆，網店裏剛進了一批衣服，恰好還缺個衣模，樂意的話週末開工。另外，友情提醒你，人慫莫作妖，沒事兒擱家裏好好發展你的事業。再給我發現你跑去酒吧鬼混咱倆就友盡吧！！！”

    如羽感動得恨不能痛哭流涕一場，如果有可能，真該給楚楚頒發個“中國最佳閨蜜”的光榮勳章。

    心懷十萬點感動，如羽喝完了電飯煲裡的白粥，一滴也不曾浪費掉。結果就是，分量有點兒多，吃得有點兒撐，感覺今兒的中飯可以省了呢。

    這一激動起來就沒完沒了，直到飯點兒，如羽依舊心情澎湃中。

    趁著這個時間，她火速飛了個電話給楚楚。

    那邊依舊是略帶諷刺的聲音，“睡醒了？”

    如羽略微有點兒底氣不足，弱弱道，“早就醒了，還餵飽了貓，吃光了你煮的粥……”

    “大半鍋粥，全都吃完了？”楚楚訝異，“你是豬嗎？也不怕消化不良！”

    她只是沒把握好量的問題一不小心煮多了而已，不是想撐死何二的啊！

    “楚楚~萬一衣服賣不出去怎麼辦？”如羽猶猶豫豫道，萬一虧本，她大概只能以死謝罪了。

    錢！她最近是真缺。楚楚！她也是真不想給人家拖後腿。

    “何二啊，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兒多？不管怎麼說，阿姨給你生得那張臉還是蠻有看頭的。”

    “你真覺得我合適啊？”如羽暗暗懷疑莫非楚楚對她有啥子誤解不成，“衣模不都是前凸後翹大長腿，身高還得一米七往上走，撐得起各種衣服，駕馭得了不同風格？”

    如羽氣餒地瞅瞅自己，個頭也就一米六剛出頭，前不凸得明顯，後也沒翹得明顯。她媽給她生得這張臉還算不錯，就是嬰兒肥還在抵死掙扎著發育，臉上肉有點兒多，粉粉嫩嫩，看上去稚氣未脫。

    總的來說，她和網店的衣模，中間大概還差著好幾個筋斗雲的距離。

    不然，她還是繼續啃著饅頭？

    “身材太標準的人雖然能百分之百襯托衣服的美吧但是容易讓顧客自我懷疑，畢竟普通人身材比之模特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滴，她們也會懷疑衣服穿自己身上沒在模特身上那麼好看呀。”楚楚分析地頭頭是道，喘了口氣，繼續道，“你就不一樣了，身材平平，也就臉長得不錯，衣服穿你身上只要效果不錯，也多多少少能給她們增加點兒自信不是？”

    如羽有點兒暈，聽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

    “你要相信，大多數人還是看臉的凡人。一張不錯的臉，再加一副平平的身材，對於顧客的吸引力絕對比前凸後翹的標準衣模來得大。”

    所以她存在的意義便只是給楚楚網店的顧客增強自信心嗎？還是透過貶低自己襯托她人這麼不友好的方式。

    “一天三百塊，包三餐！”楚楚的話擲地有聲，“來不來？”

    “來來來！！！”如羽忙忙道，就衝這一天三頓飯她就是爬也得爬過去。

    楚楚終於鬆了一口氣，語氣輕鬆道，“那你這幾天好好捯飭捯飭你那張臉，週末準時開工哈。”

    如羽忙不迭點頭，隨後驀然反應過來腦袋點掉了那邊也看不見哪。最後忙忙應聲，“好好好！！！老闆放心吧。”

    隔著手機螢幕只聽得楚楚哼了一聲，調笑道，“何二，你改口倒快。”

    “楚楚，謝謝你。”如羽嚴肅著小臉鄭重道謝，隨後語調一轉，滿是感動，“要是你在我面前，我真想撲上去親你一口。”

    “保持住它，讓它永遠都只是一個想法。”楚楚飛快得丟下這句話後火速結束通話了電話。

    話說，乃是不是忘了，何二昨天還把這想法付諸實踐了呢。

    如羽心情大好，連日來的抑鬱一掃而空。

    不得不說，關鍵時刻還是閨蜜靠得住啊！她家楚楚，簡直不能更給力。若楚楚換個性別，她就算死皮賴臉也要嫁給她。

    工作的事情有了著落，如羽走起路來那都帶風的。

    哼著愉悅的小調回了臥室，壯著狗膽把臥床躺屍一早上的阿福從被窩裏生拉硬拽出來，豪氣非常地投餵了它滿滿一碗小魚乾。

    楚楚的友情贊助使得如羽還有阿福的伙食問題得到了完美的解決。

    如羽嘛，一日三餐從早到晚蹭著楚楚一道吃。至於一天三百的工資，都可以貢獻出來給阿福買小魚乾。

    完美的簡直不能更完美！

    “阿福呀，從今兒起，你跟著我，我跟著楚楚，咱一塊兒吃香的喝辣的呀！”語氣無限盪漾，還帶著難以忽視的小得意，“雖然說‘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吧，你是我的貓，楚楚不會對你視而不見的啦~”

    魔音灌耳，阿福顯然沒有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覺悟，衝着自家還在絮叨個不停的飼主毫不客氣地“喵喵”兩聲，便成功地讓碎碎唸的何某人乖乖閉了嘴。

    如羽委委屈屈地噤聲。

    在這個家裏，阿福一家獨大，霸道專制，她就一沒啥人權的小可憐。

    這不？剛剛連言論自由都給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地剝奪了。

    如羽單方面決定從現在開始無視自家只講貓權不談人權的貓主子大半天，務必讓它深刻認識到剝奪別人話語權是件多麼令人深惡痛絕的事。

    自己說不了人話，放著會說人話的人來啊！

    如羽堅信阿福一定是因為她會說話而它不會，這才嫉妒到變形，從而剝奪了她說話的權利。

    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腳尖一轉就往臥室去了。

    她要趕緊找找之前老媽塞給她而她造孽地只用過兩三次而後不知給辱沒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的面膜君。

    臨時抱佛腳，趕緊保養個兩天，這樣才能拿出最好的狀態去給楚楚襯托衣服的美啊！

    好不容易耳根子清淨了的阿福還隱隱約約聽到如羽五音不全疑似挑釁地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該怪它這個做貓的耳朵太好使了麼？

    真是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把何二給叉出門外待著去，就用它這對兒銳不可當的貓爪子。

    對阿福這快要突破天際的怨念全然不知的如羽此時還奔波在臥室的各個角落裏搜尋面膜呢！

    突然，床上安安靜靜的手機瘋狂震動了起來，伴隨著的還有那即使大白天聽著也怪滲人的恐怖童謠。

    何媽的突然來電讓如羽小小的心虛了一把。

    電話剛一接通，何媽極力壓抑卻又帶著不可遏制的憤怒的聲音在如羽耳邊炸開，震得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大寫的懵逼狀態。

    “何二，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邊兒欺負人家小姑娘啦？”電話那頭的何媽躲在臥室裏，努力壓抑著即將出口的咆哮，“人家爸媽都帶著她找上門來了。”

    如羽聞言虎軀一震，哆哆嗦嗦著聲音道，“上門找茬的嗎？媽，你相信你女兒，我絕對絕對沒欺負過什麼小姑娘。”

    顯然何媽這會兒並不想聽如羽沒啥屁用的解釋。

    “你快點兒給我滾回來，立刻！馬上！”何媽控制不住地暴躁，“老孃電話上也和你說不清楚了，你還是回來給人家爸媽解釋吧。”

    如羽鬱卒。

    她是她媽充話費送的還是垃圾桶撿的？怎麼連自家閨女都不信呢！

    這般想著，自然也就這般說出了口。

    何媽聽到這話火藥桶瞬間炸了，“你要不是我親生的我早給你扔下水道里沖走了，還能留你蹦躂到這會兒？”

    在如羽再度開口之前，何媽急急忙忙丟下一句“趕緊給我滾回來”後就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如羽頓覺鬱悶無比，這一天天兒的怎麼破事兒一件接著一件還沒完沒了了呢。

    還敢不敢讓她清淨一天啦！

    抱怨歸抱怨，如羽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倉促跟阿福解釋了一句就著急忙慌得往回家趕。

    指名道姓找她的，再怎麼也不能把爛攤子丟給她爸媽收拾。

    坐上計程車，如羽就一直在糾結:她能怎麼欺負人家小姑娘？就算想欺負，那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是？

    如羽本就不大純良的腦袋瓜裡撲騰起了一隻又一隻的小黃雞，烏溜溜的大眼睛還神不知鬼不覺往身下偷偷瞄了一眼。

    她是個女的，身下也沒突然多出個零件兒來，根本不具備欺負小姑娘這功能。

    思來想去，如羽覺著吧，一定是對方認錯了人找錯了人。

    誤會！這絕對絕對是一個狗血的誤會。

    這些天她不是躲在房子裡投簡歷就是奔波在面試的路上。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阿福楚楚就是三四十歲的面試官，此外眼中別無活物。

    不過內心還是好忐忑啊！如羽渾身就跟生了跳蚤似的坐立難安。

    電光火石之間，腦袋裏閃過“藍調”倆金燦燦的大字。據楚楚說，她還狗膽包天跑酒吧風流快活來著。

    那該不會是——她喝醉後幹出的渾事兒吧？

    聽說，她醉酒之後相當不是人，當然，也不大幹人事兒。

    一路忐忑到家，如羽拿出十二分勇氣，一臉視死如歸地按響了自家門鈴。

    死就死吧！若真是自己做的孽，那便是跪著也得認啊。

    只是，當門應聲而開，在如羽眼中無限放大的是何媽那張喜洋洋樂滋滋因為過分高興還多出了幾道褶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