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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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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開始

    急速穿梭的地鐵,地鐵內有些空曠,一個身穿制服的日本女高中生坐在座位上,目光不時地瞟向對面的女生身上,那個女生頭微微低垂著,富有層次感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身上是一件白色圓領T恤,外面披著黑白方格花紋的棉質襯衣,下身是一條普通的直桶牛仔褲,但是她那還未及肩的中長髮中帶著妖嬈的紫色,那樣大膽的用色,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合適的,然而這個女生卻渾然天成地適合這種色調,縴細的身材卻有著漂亮的比例,極具內斂的清冷氣息顯得十分特別。

    高中女生想要看清對方的容貌,可惜她一直低垂著頭,似乎在睡覺。高中女生覺得她應該與自己的年紀差不多,可是她身上成熟的氣質有令人有些懷疑,反正這個女生是徹底地吸引了她,害的她連地鐵靠站也沒有發現。直到有人經過撞到了她,高中女生才發現自己已經到站了,她趕緊站起來,抱著包包急匆匆地跑向對面的車門,包裡的手機不小心滑出摔到了地上,眼看靠站時間就要到了,她剛想轉身去撿,一隻白皙的手將掉落的手機遞還給她。

    “謝謝你。”女生匆匆鞠躬道謝,看到那隻手的主人時,她的臉刷地紅了起來,那個女生太漂亮了,那張精緻的臉幾乎讓人移不開眼,令同樣身為女生的她也不禁心臟怦怦直跳。

    如羽有些好笑地看著女生呆滯的誇張表情,於是好心地提醒她,“你應該要下車吧,門要關了。”

    女生這纔回過神,驚叫一聲,道了聲謝謝便匆匆下了站。對於日本女生那張一驚一乍的表情,如羽總是覺得很有趣。

    她剛剛去吃了頓早飯,Bernadette約好在東京見面,因為搭乘了一個晚上的飛機,覺得有些累,便打算在地鐵裡小睡一下,誰知道一路上一直被一道目光來回打量,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好不容易纔等到那女生下了車。如羽微微一笑,忽覺有趣,如果自己是個男的,那個女生也會用這麼肆無忌憚的目光看她這麼久嗎?

    “這裏是伯母以前住的地方?”Bernadette跟著如羽走進一間公寓。

    如羽關上門,下意識地轉動著食指上的水晶戒指,“嗯。”

    Bernadette的手指撫過客廳的桌面,沒有灰塵,看來經常有人清理,“伯母不是住在橫濱嗎?”

    如羽走進書房,拉開窗簾,讓光線透進屋裏,“橫濱是她工作的地方,這裏纔是她真正的住所,越是不起眼的地方,往往能藏住許多秘密。”說著,如羽解開鑰匙扣,取出一把鑰匙開啟了書桌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黑色的資料夾,“果然在這裏。”

    “這就是另一半名單?”

    “嗯。”

    Bernadette走到一旁的沙發邊坐下,“你這次來日本,應該不只是爲了取這份名單吧?”

    如羽輕笑,“當然,既然來了,就把這裏的事情一併處理掉。”

    “這麼說,有名單裡的人在日本?”

    如羽點點頭,攤開資料夾轉向Bernadette,“日本T.N成員風間里仁,於1992年由警視廳推薦進入組織,擅長製作偵查定位儀器,並且在反追蹤技術方面有著很高的能力,到目前為止,國際上各個組織也正在使用他自制的儀器,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他的確是難得的人才。”如羽挑了張椅子坐下,“2006年,風間里仁在無任何預兆的情況下退出T.N,之後組織也曾派人去找過他,但都無功而返,兩年後他被T.N正式除名。”

    “就憑這些資料,怎麼能找到他?”

    “六年前,風間接受了他在T.N的最後一項任務,爲了那個任務,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

    “這就是他退出T.N的原因?”

    “風間的妻子從來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工作究竟是什麼,她是個傳統日本女人,自己經營著一家小漁場,由於工作的關係,風間每年很少回家,但他妻子也從不過問風間的工作,甚至從沒有責備過他。直到六年前,風間在進行任務的時候接到了兒子打來的電話,得知他的妻子重病躺在醫院裏,希望風間能趕回去照顧她。”

    “風間沒有回去。”Bernadette低語,語調有些落寞。

    “對,當時的他認為沒有什麼比工作更加重要,可是他很快就後悔了。結束任務之後,他馬上趕往醫院,可是一切都晚了,他的妻子在他兒子給他打電話的那天晚上就離開了人世。懷著滿心的愧疚,風間退出了T.N,並且化名為一柳藏人定居在北海道,繼續經營他妻子的那家小漁場。”

    “既然如此,要找到他就容易多了。”

    如羽搖了搖頭,“風間雖然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但卻十分固執,既然當年他決心離開了T.N,如今他也就不會再出現,而且現在對他來說,心中充斥著對妻子的愧疚,這樣看來他就更沒理由被我們說服了。”

    “其實你心裏早就有打算了吧?”Bernadette笑看著如羽。

    如羽的眸光微閃,“只要是人總有弱點的。”唇角勾起一抹屬於Tourrnaline的笑容,“風間的弱點就是他的兒子一柳弦奎,他幾乎把對妻子所有的愧疚都補償到了兒子身上,可是一柳顯然因為母親的死而對風間懷有芥蒂,六年過去了,他的風間的態度仍然是不冷不熱的。”

    “你準備從一柳弦奎身上下手?”

    “先觀察一下再說。風間在札幌買了一家店面送給一柳,一柳不但沒有拒絕,還在那裏開了一家壽司店,看來他對這個父親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你也來了很久了,回M.A.P吧,這裏的事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組織現在更需要人幫忙。”

    “我知道了,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

    北海道的雪季一直延續到五月初,風中仍帶著絲絲的寒意,如羽穿著厚厚的毛衣外套,踩著腳踏車沿著小路前行,臉頰與雙手早已被吹得冰涼冰涼的。

    腳踏車緩緩行至一座小木橋上停下,如羽推著腳踏車走到橋欄邊,橋下的溪水很清澈,雖然天氣還很冷,溪中的小魚卻遊得很快活,如羽的嘴角微微揚起,目光飄向小溪的盡頭,去年夏天,她和秦欣怡就是在這條小溪的盡頭釣魚,如羽責怪秦欣怡釣魚不帶魚桶又不帶魚餌,而她卻帶著慵懶的笑容對著如羽傻笑。有時候,她真的不像一個母親,可是當如羽意識到她已經去世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一直在保護自己的人就是那個性格像孩子一樣的母親,可是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曾經如羽喜歡富良野的紫色薰衣草,喜歡帶廣的冰雕,喜歡札幌的滑雪場,喜歡北海道的秋刀魚……現在她才發現,這一切也正是秦欣怡喜歡的,原來自己與媽媽還是有共通點的,而現在,她也正做著秦欣怡未完成的事情,這算是生命的一種延續嗎?

    如羽眨了眨雙眼,逼退了眼中的霧水,騎上腳踏車沿著小路繼續前行……

    北海道東部的港灣坐落著一座座簡潔的日式小屋。

    一個披著厚重大衣的少女雙頰通紅,急促地跑到一座小屋前拉開了門,“一柳大叔,一柳大叔,那個女孩又來了!”

    本來坐在屋裏喝茶的中年男子聽到少女的話,被熱茶狠狠地嗆了一口,佈滿皺紋的臉上升起一片紅暈,好不容易抑住了咳嗽,“又來了?咳,還真是陰魂不散吶。”

    少女跪到男子對面的榻榻米上,不解地看著那位被稱為一柳的大叔,“一柳大叔,你為什麼不願意見她呢?而且還要躲著她呢?”

    一柳將杯子重重地放到茶座上,“誰躲著她了?”

    “還說沒有,如果沒有,你為什麼老讓我媽媽告訴她你不在?”

    一柳啞言。

    “再說,那個女孩長得這麼漂亮,看起來不像壞人哪!”少女眨著疑惑的大眼楮。

    一柳無奈地看著她,“小慧啊!人不可貌相啊!”

    “唔?這麼說大叔你認識她咯!”

    “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怎麼知道她不是好人?”

    一柳再次無語,他總是說不過這個小鬼。

    小慧歪著腦袋想了想又說,“不過……那個女孩也挺笨的,連續十天被告知你不在,她居然相信了,還天天都來找你。”

    一柳皺皺眉頭,一把絡腮鬍微微一抖,“她哪裏是笨,是太聰明瞭纔對。”

    “啊?”顯然,小慧無法理解一柳的話。

    一柳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越出窗外,“我更擔心的是,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什麼。”嘆了口氣,一柳輕輕抿了口茶水,粗糙的手指輕輕撫摸這杯緣若有所思。

    如羽靠著腳踏車,嘴裏叼著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雙眼微眯,慵懶地看著一柳的日式小屋,背後是從海港吹來的清風。

    十天,這已經是如羽的極限了,與她料想的一樣,風間根本沒有要見她的意思,每天都讓鄰居的那位大嬸打發她,她甚至就這樣每天守株待兔等著風間出門,更絕的是,風間竟然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如羽真是深深服了他了,大概是當年T.N派來的人也經常幹這樣的事情,所以風間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來對付他們這樣的行爲了。如羽不由地笑了起來,還真是個有趣的大叔,笑歸笑,如羽卻早已沒什麼耐心了,這十天只不過是給風間一個機會而已,顯然這個機會他並沒有把握住,如羽自然也不打算再繼續陪他玩了,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如羽轉身踢開腳踏車的固定,抬頭望了望遠處起伏的海面,“是個玩遊戲的好季節呢!”騎上腳踏車,“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到時候可別怪我。”深深一笑,留下了一抹離去的背影。

    命運的羅盤重新轉動,一切踏上了各自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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