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懲罰
“如羽,幫我!”磊伊得跑向前,從身上拿出一個諾加捲軸。“葛雷莎,麻煩你了!”他指示霧精靈在他準備好前先擋住黑焰。
“召喚!培利利公爵!”女孩召喚出納貝流士。這個狗頭鴿身穿著華服的奇獸剛從召喚陣出來時還打著哈欠,連連抱怨為什麼要在它小憩時吵醒它,等它看到瑟塞爾,感受到祂的神威時,它說的卻是這樣的話:“我一定還在作夢,管家,管家!快叫醒我!”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公爵,別鬧了!”這句話幾乎快成為如羽召喚它的固定開場白,“神恩曲!快!磊伊得要施法了!”
培利利公爵睜開眼,熊熊黑焰嚇得它連手杖都掉了,它急忙變出它的小提琴,但魔龍的威勢和黑焰臨頭帶來的雙重恐懼,卻讓它拉得完全不成曲調。
磊伊得沒有考慮到奇獸在面對帕萊拉時很可能會失常,因此現在陷入了兩難的局面。如果沒有神恩曲的幫助,這個屏障術卷軸一次就能抽乾他的魔力,那麼他在這場戰鬥中就再也無力幫忙。但如果不使用,只靠他和葛雷莎的寒冰魔法,可能所有人都要被黑焰的高熱活活烤熟。
空氣的熱度在這時明顯上升,葛雷莎準備好的冰霜隨著她的手勢吹向黑焰。“咦!”霧精靈叫了一聲,連蒸氣都沒有出現,冰霜剛與黑焰接觸就被蒸發的一點都不剩,實在難以想像它的溫度有多高。
如果雪音在這裏就好了。磊伊得和如羽同時冒出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真佩服你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發呆。”一個輕柔甜美的女聲突然在他們耳旁說。
他們轉過頭去看。“雪音!”每個人全都驚訝的大喊。
“你怎麼……”如羽想問她怎麼會忽然出現。
“沒時間說明了。”雪音說,“磊伊得,還有尼爾榭會長大人,我們必需阻擋這片黑焰。”
尼爾榭?如羽和英帕修轉過頭,發現一個和譪的老人正舉起手來和他們打招呼。他是誰?怎麼會在這裏?他們的疑問變得更多了。
“那個精靈快撐不住囉。”老法師說。他們轉回頭去看,葛雷莎變成了個小女孩,身上的霧氣幾乎都快要消失,她將全部力量用在抵擋黑焰上面,明顯已經支援不了多久。
“這裏很危險,老先生,你退後點。”如羽說,英帕修則順勢將老法師拉到他背後。
“你們愛護老人是很好啦,可是被你們擋著我會有些困擾。”尼爾榭說。
他們以為老人被魔龍嚇傻了在胡言亂語,所以沒有理會他。雪音和磊伊得這時候則像是在封印地應付紅龍的火焰噴吐時一樣,聯手使用冰凍波抵抗著黑焰,但魔龍黑焰比紅龍火焰強上許多,他們的合作明顯不足以完全抵禦。
“麻煩讓讓。”尼爾榭推開擋在他前面的兩人,舉高法杖,周圍滿是皺紋的雙眼在這一刻突然明亮起來,像是回到他的年輕時代。“肯劇爾,冰凍波。”他用極為穩重的語氣道。如羽和英帕修目瞪口呆的看到一個幾乎圈住他們所有人的諾加從法杖上浮出,比其他兩人的冰凍波強大好幾倍的冰寒凍氣像是攀爬著冰霜一樣,踩著被凍結的空氣向上竄升。三道冰凍波在空中匯聚成一股厚實的冰雪川流,與黑焰正面接觸互相纏繞,他們可以看見冰與火雙邊都迅速的消逝在交界處,讓人看不出來到底是冰霜融化在黑焰中,還是黑焰被冰霜所消蝕。
這種僵持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在老法師的幫助下,魔龍黑焰最後完全被抵擋住,殘餘的冰凍波甚至為這炎熱的夏夜降下了一場小雪。
另一邊,羽蛇迪瑪來到了列索法傳送陣上,上方魔龍的黑色光柱正直直往下射來。“可以開啟異界連結的力量,只有帕萊拉才能使用的強大魔法,如果不是瑟塞爾正處於祂最虛弱的時刻,恐怕我也沒有能力阻止。”羽蛇說話時,背後彩虹般的羽翼飛出了一些羽毛,從四面八方環繞著它。“虹光法球。”它說。這些飄浮在它身邊的羽毛開始發出虹色的光芒,並且彼此連線在一起,在它四周形成一個彩虹光球,把傳送陣周圍照得像是萬花筒一樣。迪瑪金色的蛇身向上立起,背上翼翼大大的張開,虹光法球隨它的意志向上升,一往無回的迎上黑色光柱。
黑色的光芒就像擊中一顆堅固的鐵球般分散了開來,有些被虹光的力量抵消,有些則像是碎裂的黑影般擊中地面,將附近的原野破壞的坑坑疤疤。
“讓開,考雅特爾(羽蛇在古語中的稱呼)!你們是我與菲尼克斯、桑德博得(即雷鳥)合力所創造最具有智慧的生命,此時怎會愚蠢的想要幫助人類對抗我!”瑟塞爾幾乎要氣炸了,羽蛇可是祂親手創造的生物中最完美的代表之一,在遠古時代相當崇敬祂。
“大人可能已經忘了您創造我們的本意,我們生來就是要對抗邪惡。”迪瑪說,更加努力地維持住法球的力量。
“你膽敢說我是邪惡!”瑟塞爾怒吼道,“無禮的東西,我可是帕萊拉啊,和眾神同樣至高的存在!”說著,右龍頭連續吐出閃電,如許多柄藍紫色的長槍般刺中虹光法球,不斷炸裂出眩目的電光。
身在其中的迪瑪非常不好受,閃電強大的力量每次命中都讓它像是遭到雷殛般痛苦。更糟的是有不少維持法球的羽毛被雷電所燒炙毀壞,虹光因此出現了裂痕,它還來不及補上,部份黑光已經突破虹光,如墨色般染進了法球內,擊中了它。羽蛇翻身墜下,虹光法球如被打破的玻璃球般片片碎裂。
“只差一點……”迪瑪說,撐開它美麗的羽翼,直接用背部去承受黑光的衝擊。魔龍的諾加結束了,最後的黑光羽蛇幾乎全擋了下來,但有兩三道細小的黑光穿過它的防禦,擊中了傳送陣,開啟幾個黑暗的奇異孔洞。這時,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其中一個孔洞竄出一隻黑色的東西,它四處張望了一下,立刻被天空的瑟塞爾嚇得動彈不得。它往回頭看,似乎是想逃回它來的地方,但孔洞卻已經全部消失。羽蛇這時正往它頭上掉來,那隻東西基於求生本能向傳送陣外逃開,躲到一顆傾倒的大樹下,用它數量奇多的尾巴蓋住自己,驚疑不定地注視著外面。
羽蛇雙翼和背部一片漆黑,看起來受到相當大的傷害,它掙扎一下之後就垂下了頭,沒有再動作。
在這之後,磊伊得他們纔在尼爾榭大,法師幫助下抵擋住魔龍黑焰,不過他們並沒有注意到迪瑪已經被瑟塞爾打敗,天空中陸續出現的白色大鳥吸引住他們的目光。
“他們來了!法師們來了!”夜翼對著下面叫道。
“雪音,”尼爾榭說,“我們需要有人引開瑟塞爾的注意力,你和你的同伴能夠幫忙嗎?”
雪音看了看其他人,點點頭道,“當然,那正是我們會在這裏的原因。”
尼爾榭給了他們一個微笑,抬頭看向天空,使用傳送術消失了身影。如羽驚訝地看著,正想詢問雪音他是怎麼辦到的,卻聽到磊伊得叫了起來。
“糟糕!不!迪瑪……”磊伊得看到瑟塞爾飛下來捉起羽蛇,這才驚覺迪瑪已經被打倒,這是他從來沒遇過的情況。他立刻向魔龍飛奔而去,其他人急忙跟上。
“為你的愚昧付出代價吧,考雅特爾。”瑟塞爾舉起前爪,看來似乎是想要將羽蛇撕成碎片,卻突然很快地轉過身,龍爪狠狠地給從後面偷偷靠近的蝠獅一下,把它連同背上的西克莫一起打落,接著揮動爪子,撥開兩顆飛來的火球。“死吧,蟲子!”祂畫了個諾加,腳爪劃過,三道有如實質的風刃飛出,其中一道擦過以斯拉身後翅膀,兩道砍在他身上。變成他翅膀的科莫多卡爾亨勉強逃飛一段距離,最後還是墜落了下來。
“院長!”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落下。在空中的法師們有一個立刻往以斯拉落下的地方飛去。
磊伊得相當憤怒,從身上掏出另一個卷軸,大喊道,“瑟塞爾,我要殺了你!”
“憑你?”魔龍斜睨著他說,“我瞭解你的能力,磊伊得.伯雅,你最多隻能幫我颳去鱗片上的汙垢罷了。”
“這是我最強的閃電諾加——天懲,它一定可以辦得到。”磊伊得展開卷軸說。
瑞可看到那捲軸,急忙衝到他前面阻止他。“磊伊得,這個諾加連迪瑪也會受到波及,你不……”
“相信我,瑞可。”磊伊得手掌伸向紅貓,阻止它繼續說下去。
“愚蠢之人,你還不知道魔法幾乎對我身上的鱗片沒效果嗎?”瑟塞爾說。
磊伊得伸出手指著魔龍,“你胸口上插著的那柄劍,似乎不像是會保護你的樣子。”
“什麼?”瑟塞爾兩個龍頭同時轉過來看著英帕修刺在龍核上方的那柄長劍。祂馬上就想到祂所面臨的危險,閃電與金屬,絕佳的組合。
“夜翼!”磊伊得看祂轉過頭,立刻大喊。
身為奇獸中飛行速度最快的羽裔族,外型為遊隼的夜翼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當它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掠過魔龍爪邊,鳥爪準確捉起羽蛇帶它脫離險境時,磊伊得喊聲的尾音甚至還沒結束。更別說魔龍聽到喊聲轉回頭時,迪瑪金色的身影已遠在好幾哩之外。
這時候小提琴的絃樂聲響起,培利利公爵的神恩曲在如羽等人熱烈要求的掌聲中終於能夠順利的奏出。眾神恩賜的魔力源源不絕的注入每個人體內,一股對魔法的狂熱在血液中喜悅的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