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互不信任
“二位,二位,聽我說一句可好?”我走到二人近前,來到了爭吵的漩渦中心,看著一旁毫不在意,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安晨,心中一陣悵然,這個女人令我多多少少開始有些鬱悶。
“陳森醫生,我還是那句話,我只是在闡述事實罷了,你要是覺得我的話裡有什麼刺激到你的地方,那我可真是抱歉了。我沒想到只是隨口說說客觀現實,就會令你如此惱火。”
“哦?你的意思是我多心了?”聽出了話裡的不友好,陳森立刻反唇相譏。
“我只是要去幫大家取早餐上來,你居然會懷疑我動機不純,甚至還提防著我往早餐裡做手腳?李牧先生,我可沒有傻到連這種不懷好意的話都聽不出來。”
......
“那是你自己理解的,人心叵測,越是這個時候,我當然越是要小心點......”
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不給我插嘴的機會,我只能眼巴巴地在一旁站著,邊無奈地從故意壓得很癟的嘴唇中向額頭上的頭髮簾吹氣,邊順道翻著白眼。
終於,陳森藉着喘了口氣的功夫發現了我的存在——他像是發現了救星一般,趕忙拉住我的手,平日裏淡然、嚴肅的臉在這一刻因為激動開始漲紅:“陳桐先生,你來了?正好,你幫我評評理,李牧居然懷疑我不懷好意......”
似乎是不知道我早就來了,他還以為我是一個新參者,又不耐其煩地將秦青明之前告訴我的話,大體不變地同我重複了一遍。
“陳先生,你說,李牧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陳森揣著明白,卻裝作糊塗樣問我。
“你別激動,陳醫生。”我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我來自然有我來的道理。
看著我們二人,李牧冷峻的眼神中多是一種不信任的流光在閃動。我朝著他友好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緩和氣氛的作用。
“李牧先生,有的話你真的是說重了。”我微笑著說道。
“陳桐先生,我發現你這個人好奇怪,昨天還同陳森吵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反倒是站在他那麵,指責上了我的問題。”他沒有反駁我的觀點,也沒有表示同意,只是陰陽怪氣地說著:“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在一宿之內就轉變了觀念。”
“不是觀不觀念的問題,現在這個危急時刻,正需要我們團結一致。已經出現了三名死者,我們就更不能互相猜測與指責了。你要想明白這一點啊!就算是相互之間在不信任,頂多不與其有聯繫、交流就是了,幹嘛非要說出懷疑對方的話?”
“你這個想法還真不錯!”李牧的右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一抹嘲弄的微笑。看著他那張帥氣的歐洲立體臉,我真想牟足了勁狠狠地掄一拳上去。
“你想說什麼?”我有些不滿地蹙起了眉。
“既然都已經不信任彼此了。幹嘛不把話說開?再者而言,緘默不語對於懷疑會有所幫助?疑心得不到解決的話就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只會愈發影響接下來的交流。還不如當面鑼,對面鼓地同自己的懷疑物件好好地說道說道,難免不了會有意外收穫。”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也許是出於錯覺。我總覺得他那副平日裏就高傲的神情,在面對我的時候,變得愈發高傲起來。
但是這個時候我還哪裏有心情同他爭論,更沒有心情去思考究竟為什麼神情如此高傲了,一心想的就是早點平息這場戰爭。
“說了這麼多,你總得有一箇中心思想吧?”我問道。
陳森也下意識地挺直了自己的腰板,死死地盯著李牧,以及他右手邊餐桌正中間擺放的那盆綠蘿。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分開行動了,特別是在吃飯的時候。總之,食物就在倉庫,以後大家就不要在一起了,各取所需,各自生活。”
“這就是你的建議?”
我在心裏暗暗唾罵著:“這TM的是個蠢蛋,這主意簡直糟透了。”
“你們作何感想?”李牧的目光看起來雖然是遊離了一圈,把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明亮的雙眸卻自始至終都緊緊地盯著我與陳森,很明顯就是在針對我們兩個。
他只想問問我們的看法。
“糟糕!”
“我覺得不妥。”我與陳森異口同聲。
“陳桐先生,看來你已經被陳森醫生給腐化了,真不愧是一個姓氏的人,不管怎麼吵架,一夜間居然想明白了。”
我義正言辭地解釋道:“李牧,你別沒事兒找事兒,這和姓什麼有什麼關係?我陳桐做什麼決定之前都會考慮再三,我不是被陳森給腐化了,我只是覺得他並不可疑,和我們一樣都是被圍困在緣山莊裡的可憐人。而且,我們之前抱團在一起兇手都有機可趁了,按照你的說法,分開行動?豈不是白白送死?”
“陳森醫生之前說兇手就是我們這些人裡的一員,當時我就覺得這個男人不可靠。哪有一上來就懷疑自己人的。果不其然,隨著第二位、第三位死者的出現,陳森醫生的觀點也隨之發生了改變,他那天又帶著你與秦先生去外面進行了一圈搜捕,同樣是毫無收穫,失落而歸。”
李牧繼續說:“陳桐先生,難道你還沒有看明白嗎?陳森醫生乍看之下很熱心,再積極地幫我們追捕兇手。可是結果呢?結果一無所獲不說,甚至情況愈發糟糕,如果我們再跟隨他的步伐,你確定不會發生什麼你不敢往下想的事情了?”
“李牧,你別信口雌黃地冤枉人。”陳森再也無法冷靜下來,向前邁了一大步,距離李牧的距離只有兩個拳頭的間距了。
他顫抖的咬著自己的牙齒,從嗓子裡面所發出來的聲音含糊且低沉:“誰都有推理出現錯誤的時候...我積極的思考...提出更多的可能是想讓大家早日脫險,不是想讓我們這兒的所有人都出現意外。呂曉曉的死我也很心痛,比你們都痛,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是最大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