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解釋
這就是我的底牌,從陳森將懷疑的目光投到我身上的那一時刻,我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隨時將自己預感的來源依據講述出來。我不知道這個講述會不會有說服了,不過如果當時真的認真觀察呂曉曉的人,應該都會為我證明。
“陳森醫生,其實我本來不願意多說什麼,不過既然恐慌已經讓你的精神臨近崩潰的局面了,甚至你還愚蠢到將懷疑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那我就不得不說說我預感的來源為何了。”
我以嚴謹的目光視察了一圈周圍的人們,除去秦青明還是一臉的信任,矢志不渝以外,其他幾人的臉色多多少少有些忽晴忽暗,不知所措。但是這裏麵還有一個人同樣的怪異,那便是趙妍女士。
這個滿頭銀髮的老婦人此時此刻竟然是滿臉的笑意?她給我的印象還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呢!
“如果你認為我是兇手,從而爲了避免被人懷疑,所以才引領著你們回到我作案的現場,那你可也太低估我了。作為兇手,我想是不會有人去打這種逆反心理的吧?這麼容易被看穿的局,怎麼可能去做?”
陳森一臉不屑地看著我,輕哼了一聲說:“哼,嘴長在你身上,你怎麼說都行。”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情況已經是我做出的最壞打算了,不曾想還真成爲了現實。
“陳醫生,或許你那個時候吃的太投入了,別用那麼怪異的眼光看著我,就是呂曉曉給我們準備的最後一午餐,就是那個時候,你根本沒有發現吧?”
“你想說什麼?”陳森認真地盯著我的臉。
無所謂,我怎麼會害怕他的目光?不做虧心事,對視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目光上的閃躲。
“陳森醫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呂曉曉對你是有感情的吧?”
“你說什麼?胡說八道!”
此話出口,陳森的反應比我想象中的要劇烈一些,不過也還好,情緒的把控還是比較穩定的。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在某些方面而言,沉穩性不是我們這種年輕人能夠比擬的。
但是不出我的所料,眾人的目光再一次遠離了我的身上,陳森儼然在這句話之後成爲了場上的焦點。一時間,我玩心大起,壞笑著問他說:“還有啊,陳醫生,是你說熟人具有犯案動機的,所以你猜測邱月是我殺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殺害呂曉曉的兇手是你?是你在我們這些人面前賊喊捉賊呢?”
我感覺得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大家看著我們兩個人的目光變得有些恐懼......或許,他們心中也在糾結著,不知道誰說的是對,誰說的是錯。
只有趙妍這個老太太,還像是精神病人一樣一臉看熱鬧的樣子,瞧著我們這個方向露出了呲牙的壞笑。
“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說明呂曉曉對我有感情?”陳森渾身上下發出了肉眼可見的輕微顫抖。但我估計,他自己怕是沒有察覺,這種反應不是自己能夠清晰察覺出來的。
“就憑平日裏她對你的態度,還有就是,最後那頓午餐時,她看你時候的眼神。”我微笑著,平和地說。
“你!”陳森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好。但是看架勢,我說的應該都是真的,而且他自己都可以作證,不然的話也不會無話可說。
秦青明趁勢在一旁點頭稱是:“對,我也可以作證,出事兒前呂曉曉看你的眼神中充滿了不一樣的感覺,就像是守護著自己心愛的人那樣溫柔。”
兩個人作證,再加上陳森一時語塞,這會兒也沒有人管秦青明所說是不是特意為我辯護的,總之李牧等人都開始了一陣竊竊私語。
我沒精力理會他們再說些什麼,這好不容易纔挽回來的局面我應該好好掌控,而不是等著它白白浪費掉,從而痛失好局。這是我唯一一張底牌,絕對不能再次陷入被動的局面中去。
“陳森醫生,其實我並不是想要質疑你的為人,我也相信你不會是兇手。剛纔只是和你試一下你的思路,我想說你的思路有問題,所以你對於我的質疑其實也都是不真實的,更是沒有必要的。”我急忙將話題拉了回來。
現在不是糾結誰對誰錯的時候,我也能夠理解恐慌之中人心叵測,互相懷疑的事情出現、發生,更能忍受大家對我的質疑。
而且我比誰都清楚,越是這樣的情況下,越要忍耐,爭吵與陷害並不是解決的辦法,只有團結一致,纔是最佳、最聰明的選擇。
“之前你分析了我可能是兇手的原因,我不怪你,畢竟現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候,什麼樣的不如意都極有可能演化為自己心中巨大的懷疑,這都是正常現象,我能理解。我也相信你是無辜的,而且我敢說,我們這屋子裏麵,就沒有罪人。”
我上前一步,蹲了下去,同他保持著一個水平上的高度,我們二人的目光正好可以對視、交匯在一個水平線上,沒有任何的高低差。
“你知道的,對吧?就算你那個時候沒有察覺到呂曉曉的不對勁,但是你比誰都清楚她對你的感覺,對吧?”我又問了一遍。
陳森閉上了眼睛,呼吸逐漸加重,足足等了他一分鐘左右的時候,他這才緩緩開口,深沉地回答道:“對。我知道她對我的感覺。”
“所以你看,我這種不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出來呂曉曉對你的感覺,所以我察覺出來不對勁,產生不好的預感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我掌握住了場面上的主動權。
“聽我說,陳森醫生,出事的那天午飯時分,我的確是見到了,見到了呂曉曉趁你不備時,眼神中閃爍的複雜神色。既有不捨,又有失落......那是一種我從未見到過的樣子。而且,我的遭遇你也清楚,我保受喪妻之痛,這段時間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一點點的不同尋常都有可能令我睹物思情。”
我的語氣已經放到了最真誠,陳森看我的眼神中漸漸也沒有了那份怒。
“輾轉反側的時候,我的確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呂曉曉要出事兒。但是我實話實說,我並不知道她要死,還以為她只是遭遇到了什麼麻煩的事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