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不要圍著我們所居住的這個會館周邊走一走，看一看？”陳森語出驚人。

    眾人放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兒，講話的不在講話，吃飯的也不再咀嚼，我那本來想仔細詢問秦青明的念頭也隨之被打消了。

    “什麼意思？”李牧皺著眉頭問，表情上所流露出來的神色，不是很迷茫，只有不讚許。不用過多的言語，我頃刻間就可以判斷出來他的反對思想。

    陳森站起身子，手裏還拿著那本硬殼包裝的《無人生還》，不過由於距離我們較遠的關係，上面印刷出來的小字誰都看不清楚，可他並不在乎這些，手腕的搖動引得我們的視線紛紛落了上去。

    “正如書中的故事所描述那樣，我感覺我們的處境同這本故事裏描寫的很接近。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嘗試著按照書中的方式去做一做，碰碰運氣？”

    “用小說中的辦法在現實當中實驗，而且賭注還是自己的性命，你們醫生都這麼瘋狂嗎？”李牧嘲諷地說著，嘴角勾出一絲冷笑，傲氣的神色再一次綻放在自己的臉上。那張俊臉也因為佈滿傲氣，從而使得看起來雖然帥，卻惹人厭惡。

    有句老話似乎這麼說過：這孩子長得哪裏都好看，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可就是長得不受人待見......

    “為何不可？”陳森反問：“有法律條文明確規定嗎？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果斷出擊，自從出了邱月小姐的事情之後，我就有了這個念頭。”

    李牧聳了聳肩膀，陰陽怪氣地問道：“醫生都是你這種思維簡單的人嗎？”哪裏還有半分之前同陳森一起行事時候的樣子？記得邱月出事那段時間，李牧與陳森的一些觀念頗有些不謀而合，那陣子他們兩個還是很合拍的。

    “真心祈禱你在為病人診斷的時候，別出了什麼醫療事故。就像你手裏那本書，裡面不是有一個叫阿姆斯特朗的醫生嗎？最後他的下場可不好。”

    我明顯感覺得到，陳森的臉色猛然間沉了下去，不過也就是在我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恢復了正常。我還以為是我自己花眼，造成看錯了的局面呢！

    “你就非要將小說裡的那些人物設定往我們這些正常人、普通人的身上安嗎？”陳森說話的樣子再正常不過。

    “這個人不是我吧？是你要按照小說的辦法，帶著我們進行自救的。我們兩個到底是誰把小說帶入了現實生活中？”李牧左手的手背扣在桌子上，弓起的五根手指輪流擊打著餐桌的桌面。

    “好了好了，大家別吵、別吵。”秦青明見勢不好，急忙攔在了二人的中間。

    他善意地笑著對李牧說：“其實陳醫生的意見也不一定很差，不能只是因為他要按照小說裡所描述的方式去探尋就鑑定是個引領大家走向滅亡的餿主意不是？”

    “哼！那你去跟著他好了，我就先回去了。”說罷，李牧毫無徵兆地站起身子，眾目睽睽之下轉身離開了餐廳。

    我本以為我在這夥人裡面就算得上是比較有自己脾氣的人了，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這些同行者們。他們每個人都非常地擁有個性，個性程度非但不比我要差，甚至還有可能比我強。

    而且我也算是看出來了，指望這些傢伙們在關鍵的時候團結一致，似乎有點難度了。“如果導遊活著的話，這樣的局面說不定還能稍稍控制一些。”我默默地想著。

    “他走了，那你繼續往下說吧醫生，這些沒走的人，我相信他們都想聽聽你的依據。”秦青明朝著眾人用眼神徵求了一下彼此的心思之後，這才以安慰的口吻去和陳森講道。

    陳森抬頭望了望他，不苟言笑的臉上表情沒有任何的波瀾。

    “嗯，”他開口說話：“我為什麼想要按照小說的方式帶著大家去外面尋找？想必你們也很奇怪吧？但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不是因為我們如今的處境同小說故事裏的處境相似，而是因為在我看來，邱月與張長偉二人的死亡恰巧說明了一個問題！兇手作案的時候往往都是出其不備的。”

    餐廳整潔明亮的原因離不開辛勤的打掃，更離不開落地窗所帶來的陽光尚好。

    我正對著牆壁上就安有一扇高半米，寬約四十釐米的白色落地紗窗，此時正傾斜著45°，靠在潔白的牆壁上。

    一陣晨風吹入，絲柔的風吹在我們的臉上，涼颼颼的。

    伴著這陣風的氣息，我聽到秦青明問他：“難道說兇手這兩次作案的時候，抓住了我們所有人都心不在焉時候的這個空隙？”

    “是的。”陳森的頭上下點動著：“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不然的話，為什麼張長偉也好，邱月也好，臨死的時候我們都沒有一點點的察覺？”

    “那說明了這個，又能證明什麼？”我不太懂醫生的邏輯，有點跳躍，我是個後知後覺的人，一向如此。

    “之前我覺得兇手有可能就在我們這夥人以裡，因為很多線索都指引著，不是內部人士很難犯案的可能。你就比如說我們的這個會館，外來的人，想進入會館內部行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大門處都需要旅客們的房卡才能開啟。”

    “可是現在我的思想也改變了，我開始覺得，如果是外部人士，也有可能犯案。兇手說不定不是我們這夥人之中的某一位，而是潛伏在黑暗中的外來者。並且我很早之前就一直這麼以爲了，不然的話，我又怎麼可能將我的計劃與你們這些與我之前並無太多聯絡的旅客們講出呢？”

    我被陳森這些話繞得有些迷糊，先前說兇手就是我們這群人裡的一位的人是他，這會兒他又提出了另一種可能性——兇手潛伏在外。

    可所謂“病急亂投醫”，“死馬只能當活馬醫”，這樣的環境下，我們也沒有別的人提出可靠的主意了。所以對於陳森的這個解釋，我雖然有些奇怪，不解他的善變，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想帶著我們再外面檢查什麼？”

    這是個關鍵的問題，我需要知道陳森這個新冒出來的想法到底可不可靠。最近的情況漸漸穩定了下來，邱月死後，已經挺多天沒有過騷亂了，要是這個主意可靠，我倒是樂意搭上一些精力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