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的推想
思緒已經漸漸飄遠,卻在無意間察覺到了秦青明那注視的目光,終歸還是結束了自己腦海中的遐想。
迴歸正題,我略作一番思考,開口緩緩而談:“不管怎麼說,首先要肯定的是我們兩個彼此間的信任。外界不論做什麼,你我都要堅定一條戰線。當然了,我這純粹就是再說廢話。”
我自嘲地笑了。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我與秦青明之間當然是要相互取暖了,怎麼還可能各自藏有各自的小心思,甚至猜忌對方?
“陳哥,這點我也知道,我們兩個是所有人之中最知根知底的了,我不信任你,我還可能信任誰?”
他的話說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遭遇同樣危機中都會說出的心聲,不過很有用,特別是在這個不和,諧的時間點上。
我用力點著頭,似乎要把自己的腦袋都給甩出去了:“除此之外,雖說不能百分百相信別人,但是也不要將自己的懷疑暴露的太明顯,很容易破壞團隊之間的和,諧氣氛。即便現在任誰都是心知肚明——我們這個團隊的和,諧只是表面,在危機來臨之際,自發性的團結。”
“可換句不好聽的說,這樣維持不了多久,如果再出現死者,或者接二連三地出現死者,這樣的關係遲早會崩潰,變得相互猜忌起來。”
對於我這種略帶有悲觀的看點,秦青明顯然也是很贊同:“沒錯,現在只能祈禱兇手就此罷手;或者能夠抓住行兇的那個傢伙,不然,我們這群人很有可能爆發出嚴重的內訌。”
我繼續向下說:“陳森是個冷靜的人,這樣的人很有可能是一把雙刃劍,會有可能下達正確的指令帶領我們抓住兇手。但也有可能......”我沉默了片刻開口:“做出錯誤的判斷,誤導大家。”
“對,現在除了你與我以外,我看大家都以他為當之無愧的核心了。這樣一來,他的判斷就顯然十分重要。”
“其次兩名男性,李牧與劉大鵬,劉大鵬在我看來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就是一個醉鬼。喝酒前他是世界的,喝了酒,世界都是他的,但這種人恰恰最令我放心,因為這樣的人百分之九十不會是兇手。”
秦青明面帶微笑著說:“要是兇手是他的話,怕是早就被抓了。”
“李牧這個人我看不透,心機很深,之前幾乎不怎麼開口說話,最近倒是異常活躍,我覺得多少有些反常。”
“看來需要認真提防一下啦?”
我下意識壓低了嗓音,總覺得說這樣的話不能夠太明目張膽:“注意,別破壞了團結。”
“說說女人吧,陳哥,你覺得女人有可能會是兇手嗎?還有,我覺得之前那個趙妍就很可疑,但是細想吧,那麼大歲數的人了,我又覺得不太可能。”
“你的疑惑我之前也有考慮過,之前我也一心想把女人排除在外,畢竟在傳統的觀念中,能做出這樣殘忍事情的人,多數都是男人。但這次的事情不同,在不知道兇手殺人的動機之前,我們沒有理由排除掉兇手是女性這一可能,更與年齡無關。”
“但?”秦青明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爭議。
我對他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接著解釋說:“讓我無法排除女,人作案的依據,多半是取之於殺人的手法。”
“什麼意思?”
“這樣,青明,你仔細想想,張長偉的死也好,邱月的死也好,有一種是需要力氣特別大的人才能做到的嗎?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這樣的事多想想,運用一些常識在內,就不難理解吧?”
張長偉死於毒殺,毒殺的話,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只要能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能做到殺人於無形。
反觀秋月,雖然兇殺現場很容易讓人理解為暴力性的殺人,但那只是因為鮮血流出的太多,造成場面實在太過於血腥,所以才很容易讓人產生巨大的恐懼。不過邱月死亡的現場我去過,除去浴缸之中那刺眼的血液汩汩而流,其餘地方几乎沒有任何凌亂的痕跡,包括浴缸的外圍,甚至連一個血滴都不曾流下。
這就不得不令人反思,這真的是暴力性質的殺人事件嗎?
當初陳森執意要進行驗屍就是爲了確定邱月胃中到底有沒有殘留的藥物,他也推斷邱月是在昏迷或者是無意識狀態下才被人割了腕。
這樣一來,兇手不一定要花費許多力氣,同殺害張長偉一樣,花費的只要是頭腦就足夠了。這樣的話,同性別方面、甚至年齡方面都沒有關係了。
“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有可能是行兇者。”
“沒錯!”我注視著秦青明的眼睛,“是這樣的,男的女的,都有可能,只不過有的人表現出來的比較可疑。但具體是誰,現在誰也說不清楚。”
“那陳哥——”他拉長了自己的話語,我知道他是在思考著一些東西:“你覺得趙妍比較可疑?”
“不不不!”
我趕緊搖頭,表述出自己不同的觀點:“恰恰相反,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詞語,我不知道用在此處是不是準確,但我感覺可以嘗試。”
“什麼啊?”
“否極泰來!”
“這......”秦青明似乎被我弄得有些無語。
“還有一句,”我接著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陳哥,你好像有些跑題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知道我想表達什麼了吧?我只是想對你說,千萬別看表面,在我看來,倒是覺得趙妍那種神經兮兮的老太太,更不像是兇手。如果她是兇手,那所體現出來的一面也太浮誇了不是?”
秦青明抿著嘴唇沒有立刻回答給我,緊縮的兩道淺眉毛極力想擰在一起卻也沒有實現。
“行啦行啦,別想那麼多了,現在誰是誰不是,只是我們單方面的瞎想,對吧?眼下是要做好自身的防範措施,做白日夢瞎想什麼用也沒有。我之前說的最好別太重視,不然很容易誤導自己,影響接下來遇到事情之後的判斷。”
我擺著手企圖令他心態放得輕鬆,當然,我比誰都清楚,聽了我那樣一番推想,想輕鬆下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若不是他非要問我,我也不可能一次性說出這麼多不是?
“我們回去吧,別在這兒糾結了,要是再不回去,估計一會兒我們兩個就要被懷疑了。”說罷,我拎起手中的袋子,露出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