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李牧房門前，心情複雜地敲了敲房門。我不知道這個傢伙現在還在不在氣頭上，反正就算是沒生氣，根據先前得到的經驗來判斷，我突如其來提出會面的要求，估計在很大程度上也會同上次一樣，吃閉門羹。

    “誰？”

    裡面一個很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得我皺了皺眉。然後，還不容我回答，這個聲音又緊接著補了一句，“滾！”

    我心中飛過了一群烏鴉，“......”感情李牧不讓人說話了。

    “李牧先生，是我。”我壓住了略有波瀾的心情，平和著朝裡面講道：“我是陳桐。可不可以先把門開開，我有些話想問你，也不知...你是否方便？”

    半晌，裡面沒有了聲音。我站定在門前，側耳傾聽，等待著結果。

    “吱嘎”一聲，門被緩緩拉開，露出了那張冷漠，帥氣的面龐。

    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長得真的帥，近乎是完美。我本以為自己的面容已經足夠看，但如果拿在他的面前作比較，簡直是不值得一提。李牧的長相真的是要陽剛之氣就有陽剛氣隱隱顯露，要俊美又有著陰柔秀麗潛藏於內。

    這樣的美少男，就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那樣，稜角分明。此時此刻，他冰冷的樣子也極度帶有魅力。就連我一個大男人也不得不拍著胸脯說：“帥得令人髮指。”

    “有什麼事兒嗎？”開口後是渾厚的聲音，充滿了磁性。

    我由衷地感慨道：“李先生真是俊朗。”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李牧冷峻的神情微微有些動容，想必是沒猜出來我會玩這麼一手。“這不用你說，事實。”

    “沒錯，想李先生長這麼大一定是沒缺少過女朋友。”我邊說，邊在心中思索著。如果蘇雅在的話，看到這樣的美少男，是不是也會為之心動？

    腦袋裏麵胡思亂想，搞得我心情倏地糟糕了許多。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想蘇雅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李牧不知道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愣了半秒，開口問：“這還用你說？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要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關門了。”

    “別，我還真有事兒。”不得不說正文了，見他完全沒有讓我進去的意圖，就也只好站在門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李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什麼意思？”李牧的眼神開始犀利起來。

    我笑著安慰解釋道：“別緊張，別緊張，我沒什麼惡意的。我只是從方纔李先生你的談論中感覺出來了一些東西。你——”我轉化了腔調，抬高了語氣，“是不是認識趙妍女士？”

    說罷，我仔細觀測起他的神情來。我相信，一個人的微表情是不會說謊的。就算再高超的犯罪分子，即便是心理學的大師，也一樣。

    李牧那高挺的鼻樑上輕乎乎劃過了兩滴汗漬，是從毛孔中滲出的汗珠。

    他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先生，不會吧？”我咧起了嘴角，有意而為之地問道：“你的記性這麼差了？”說到這兒，我停了下來看著他。

    “話別說半截，”他有些不爽，表情變得有些僵硬。問道：“到底想說什麼？”

    既然如此，見他拒不承認我也不打算和他打啞謎。“之前，你說你認識趙妍女士，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面對我的直奔主題，李牧當場就是一驚。

    他緊接著問道：“他們都知道了？”

    “你這個人真奇怪，”我歪著脖子笑道：“不是你自己當著那麼多人面說出來的嗎？他們應該是都聽到了，不過會不會對此上心我就不知道了。”

    “媽的該死。”李牧咬住了自己流線漂亮的嘴唇。看他那副又悔又恨的神情，想必是說話之前沒有過腦子，現在有些後悔了。

    不過越是這樣，我就知道越是不能放鬆，必須要追問下去。於是，我趁熱打鐵，繼續問道：“李牧先生，能和我說說嗎？”

    他的神情被我說的開始愈發地不自然起來。僵硬的面龐上更如同被人抹了一層石膏般不自如。“說...說什麼？”

    “你和趙妍女士之前是怎麼認識的？”我平和地問道。

    “我憑什麼告訴你？”他語氣開始強硬起來。

    “特殊時期，大家應該達成一致，不應該有所隱瞞吧？”

    “那只是你們這些傢伙的一廂情願，我從來不打算和你們站在一邊。”

    “李先生，如果你清楚什麼，我希望你能如實告知。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陳先生，我可以很付責任地通知你，有些事兒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想和你翻臉，還希望你不要苦苦逼問。”

    李牧的態度表明了一件事兒：想讓他開口解釋一下自己先前所說的那番話，就兩個字，“沒門”。

    我死死地盯著他，他毫不退縮地以相似的眼神迴應著我。一秒，兩秒......我們互不退步，就那樣一直看著彼此。

    可是，緩緩地，陡然間，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懦弱。只是一瞬間，轉而消失不見，我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我眼花了，看錯了？

    “沒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他收回自己強硬的態度，轉身就要走。

    “你！”我叫住他，想說些什麼。

    “陳先生。”他背對著我，沒有將身體轉過來，“還是那句話，別太信任陳森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那麼就記住，他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我抿著嘴，頗有感悟：“你似乎什麼事兒都清楚，卻又什麼都不肯說。”

    “說出太多，死得會很快。我已經隱約察覺到了兇手的目的。”

    “什麼？”

    一語驚起千層浪，我驚得好懸跳腳從地上蹦起來。這麼重大的訊息，李牧居然看可以做到用如此平和的語氣將它講述出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先生，我不是說了嗎？知道的太多，死得也會越快。我這是對你好。”李牧還是用那副冷冰冰，平和的語氣講著話。

    “你這樣不說，真是令我難以平靜。”

    “那就是你的事了。不過我是真的為你好，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他轉過頭，看著我，目光中仍舊充滿了閃躲。

    “你畏懼我？”我不解地問。

    “開玩笑。”李牧看了一眼自己頭頂的天花板，旋即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