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百零八章 壓抑
見我久久不語,秦青明擔憂地問道:“陳哥,你怎麼了?又分神了。近來你的精神狀態很不好。”
“啊?你說什麼?”由於先前的注意力沒在這兒,所以他說的話我只聽了半截。
“我的精神狀態?還好啊,怎麼不好了?”
“你看你,”秦青明有些哭笑不得。“別人說的話最近你都聽不完整。還說自己的狀態沒問題,弟弟真的很擔心你。”
“沒...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東西。就是有關於劉大鵬在情急之下說出來的那句話,他說張春華是罪人。這點令我很在意。”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陳森本不在意,聽我這麼一說,多少來了點興趣。他打量著那對奇怪的夫妻離去的方向,悠悠問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太不對勁了吧?”我說,“正常情況人,會有說自己的妻子是個罪人嗎?就算再怎麼不濟。你們先前也看到了,劉大鵬似乎在心中壓抑著一團很大很大的怒氣,估計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真的因為常年被外人埋怨愧對於妻子,所以才發泄出來的。”
“陳哥,你是說劉大鵬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才變成了這副模樣的?而且,張春華真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兒?”
我點點頭,不言語,將目光放在了陳森的身上。
“你怎麼看?”
“一個常年被酒精浸泡的人,神經方面多多少少會與正常人不同。畢竟酒喝多了是會刺激到中樞神經的。簡而言之,一個酒鬼說出誇大其詞的話語見怪不怪,完全是常規操作罷了。”
看著他那張本就嚴肅卻愈發沉重的鐵青臉,我不禁搖了搖頭,弄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是說,劉大鵬很有可能是誇大其詞的?”
“對,就是這樣。”他點點頭,篤定著說:“反正,給我的感覺正是如此。”
“我不同意,”我反駁說:“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吧?平時很少見到劉大鵬酒前這般失控。今天是因為我的一番話才引出了他這種歇斯底里的態度。他如果真的是誇大其詞的話,不會放在今天,放在這個時刻誇大其詞。”
“你呢?”我又看了看秦青明,諮詢他的想法。
秦青明舔著自己的嘴唇,有些愧疚地搖了搖頭,朝我苦笑道:“我覺得你們兩個說得都有道理,我實在是不知道誰更有說服力。”
見他這麼說,我知道這小子也是真沒啥主見了,不然早就站出來明確自己的立場了。
趙妍安靜地坐在一旁,除去先前插了那一句嘴之外,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臉上時常掛著神秘的微笑,端倪著遠端的眾人。
“趙女士,你有沒有自己的想法。現在我們需要集思廣益,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給提出些建議來。”我走到了她的近前,輕聲問著。
“我嘛!”趙妍臉上神秘的微笑仍舊保持著,誰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在這樣凝重的氣氛下,愈加詭異。
“我覺得,”她用手指了指我。“陳桐先生的想法很有道理,我也不覺得劉大鵬是在誇大事實。而是張春華真的做出了對不起他的舉動。所以呀,我從開始就覺得張春華那個女人很有可能婚後出過軌。”
說完,她又自己嘟嘟囔囔起別人聽不懂的話語。“女孩啊,就是要懂些廉恥。我中年的時候就成爲了寡婦,又無兒無女,不也是一個人過到了現在嗎......有什麼的?幹嘛要三心二意,甚至做出出,軌這樣不要臉的事情呢......”
我們都不再去理會趙妍的自言自語,三個人又重新走在一起,坐下來針對先前劉大鵬的話做著分析。
“這個婦人我總覺得她的情緒起伏有時候真的太大。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她話完全不可以用來做參考。”秦青明指了指自己右面的太陽穴。
“不管怎麼說,我就是覺得這個事有點不對勁。看來劉大鵬與張春華真的存在著不為人知的過去。”我掃視著餐桌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碗筷,心裏面想起了兩個人:一個是沒有見過麵,只聽過聲音的兇手;還有一個是,張春華。
不知不覺,思維又不受我控制地往遠處飄走了——難道兇手所說都是真的,張春華過去真的是罪人。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所有人都有罪孽。
那既然如此,兇手行兇的目的,難不成是想要替天行道?
這個想法一出,我自己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暗罵道:“開什麼玩笑。既然信不過自己身邊的這群人,而去選擇相信一個兇手?”
別人暫且不說。就光說陳森也好,秦青明也好,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人,有罪孽的人。而且,張春華乍看之下就是一個婚姻不幸福的可憐、可悲女人。她能犯什麼罪惡?
“要我說,就是劉大鵬在信口胡來。”陳森不屑地說著。
“真的嗎?真的是這樣嗎?”我在心中默默地問著自己。還是不太能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一個圈中,每次想將現實同兇手給出的零星線索相連線的時候,都會出現無法逾越的阻攔。不知不覺,自己就陷入了走不出的死衚衕。這可如何是好。
我摸著自己的下巴,語氣中盡是無奈。“看來光憑著我們坐在這兒猜測,是什麼都猜不出來的,除非去將自己的耳朵貼在劉大鵬夫妻的房門上,聽聽他們二人間的秘密對話。說不定,還能知道一些實情。”
陳森顯然是不想糾結在這些問題上,他朝著自己的額頭上吹了口氣,橫在上方的頭髮絲飄動了幾晃。
“怎麼說呢!怎麼樣都好吧,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再死人了。而且,真的應該想想辦法同外界獲得聯絡,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做菜板子上的肉吧?”
“話是這麼說。但怎麼能出去呢?”嘴上說著,我心話道:兇手不想讓我們走,又怎麼能輕易離開呢?
“別忘了。”我提醒著他們:“這可是兇手提前許久就給我們定下來的套啊!”
......
一陣沉默過後,誰也不想先開口,似乎都被這個無情的事實給打擊不小。
秦青明勉強打起精神,弱弱地轉移著話題,問道:“那個——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李牧先生?他已經好久都沒露過麵了。就算大家再不對付,現在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是?”
我雖然知道下一步的目標不是他,卻還是出於本能地點了點頭。儘可能裝作一副自然的模樣。
當時,只想離開這個餐廳。裡面的氛圍壓抑的我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