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據，”王念用手背擦了擦嘴，向遠處眺望，“這附近找不到村子，要不要再進去一點？”

    “你要是吐好了，我們就進去點。”

    王念又喝了一口水，跟著徐鏡寒回到車裏。這時候，迎面來了一輛三輪車，是一個帶著深藍色鴨舌帽的老爺爺拖著一大堆麻袋騎了過來。

    徐鏡寒一瞧，馬上搖下車窗喊道：“老師傅，請問這附近的果汁廠怎麼走啊？”

    “哪有什麼果汁廠喲，搞錯咧，搞錯咧。不過這裏是有個工廠，你去那裏不？”

    “怎麼走啊老師傅？”徐鏡寒問。

    老師傅停下車，用他遍佈青筋的手指著自己身後方向說道：“咦——朝著路，你們往前走，第二個路口右轉，再往前走，就到咧。”

    “好的好的，”徐鏡寒雙手合十對老大爺說，“謝謝了師傅，麻煩您了。”

    “莫事莫事。”老師傅擺擺手，繼續登起了三輪車走了。

    照著老師傅的話，徐鏡寒搖上車窗踩起了離合。王念在一旁看著徐鏡寒的車，不由問道：“這車什麼時候換？現在哪裏還有搖車窗的了......”

    “勤儉。又不是不能開，”徐鏡寒看著眼前的路說，“你怎麼不買個車啊。”

    “我連駕照都沒有，買了也沒用。”

    “沒駕照？”徐鏡寒臉色有些不自然，“上次在山廟村你開卡車，可沒說你沒駕照啊！”

    “自學的，只是沒駕照而已，你別害怕。”

    徐鏡寒騰出一隻手指著王念，嘴裏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憋出一句：“以後你開車我不坐。”

    王念“嘁”了一聲，也沒說什麼。畢竟，這事確實是自己沒告訴他，不過當時的情況，誰有時間呢。

    按著老師傅的話，從第二個路口右轉後，走了沒兩分鐘，果然看到一個破舊的廠子。但兩人下車後來到大門前，卻發現並沒有開門。王念走過去看了一下鐵皮門，從鑰匙孔周圍看了一下，生鏽的痕跡遍佈。

    “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來了，”王念用手指揩了一下鐵皮，發現上面落得灰層很厚，“要不要進去看看？”

    “等一下，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問問。”

    徐鏡寒四周觀察了一下，除了一望無際地樹苗外，還真就找不到一處有人煙的地方。

    “要不進去看看？”王念再一次提出。

    徐鏡寒麵露難色：“這不太合適吧。”

    “行行行，”王念轉過身從身上掏出一根鐵絲，“你別看我，等我開啟了你抓我，這總可以了吧。”

    “你這不是騙人嗎？”

    王念懶得理他。在觀察了一下鎖孔後，王念把鐵絲對半折，然後用有弧度的一頭對準鎖的正中間伸了進去，耳朵貼在鎖上。這個開鎖的技能，還是因為自己門被鎖上後，劉姐也沒有備用鑰匙，爲了省錢才特意早了一個以前被抓過的小偷那裏學的，沒想到除了開自己的門，還能有其他的用。

    就這樣一點點移動著鐵絲，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王念聽到鎖裡發出“咯噔”，隨後用力向上一推，鐵皮被推了上去。

    “過來幫我一下，我抬不動。”

    徐鏡寒轉過身，臉色微微發紅。果然有了徐鏡寒的加入，這個鐵門一點點被推開。

    屍體！

    這是王念和徐鏡寒看到的第一幅畫面。隨後是遍地鮮血早已凝固，兩人抬門的聲音顯然是打擾到了本地的老鼠們，它們不得不放棄身下的“美食”，而選擇逃跑。王念鬆開手，本想走過去檢查一下，轉念一想還是別踩到血跡為好，萬一裡面採集出一些證物被自己踩壞，可就不好了。

    徐鏡寒則當機立斷，馬上拿出手機叫了一批警察快速前往這裏。王念放棄腳下的屍體，而是門旁抄起一根靠在牆上的鐵棍，站在門口朝裡看了起來。眼下兩句無名屍體在眼前，就算是還發現其他事情也絕不會讓王念意外。抬頭看了一下，這個廠子看起來只有一層，上面則都是各種支撐倉庫的。徐鏡寒打完電話，掏出手槍一步步走了進去。

    “你注意點！”

    徐鏡寒點點頭，繼續警惕著朝裡面走去。越向裡走，光線就越是暗淡，廠裡雖然有窗戶，但都被什麼東西給糊住了，讓陽光照射不進來。徐鏡寒默默打量著眼前，什麼都沒有！整個倉庫裡被清理的乾乾淨淨，除了自己身後兩具屍體外，廠裡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他把槍放回槍套，轉身回到王念身邊。

    “問題大了，”王念說，“這屍體看起來有一段時間了。”

    “你說，這會不會是孫博的兩個遠房親戚？”

    王念搖搖頭，“不知道。這地方太邪性，還是等大部隊來了再說吧。”

    “害怕了？”徐鏡寒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找著話題，“你對屍體有什麼看法？”

    王念低頭看了一眼屍體，說道：“一男一女，生活水平一般，女的肚子上還有剖腹產留下的痕跡，就這些。”

    “就這些？”

    “沒了，暫時看不出來。”

    徐鏡寒安靜了下來，他走出倉庫，和王念兩人站在外面。過了兩個小時，王武和大部隊來到了倉庫這裏。

    “組長！”王武下車後跑到徐鏡寒身前，“人都來了。”

    徐鏡寒皺著眉頭問：“這附近的派出所呢？”

    “電話欠費，打不通......”

    “這他媽的......”徐鏡寒一時找不出話，只能“哼”了一聲，“讓人把倉庫包圍起來，把裡面仔細搜一下。”

    “是！”

    王念放下鐵棍，走到徐鏡寒身邊：“走吧，去看看村子在哪。”

    “你還要找？”

    “不找怎麼知道死者是誰？這事也耽誤不得。”

    “好吧。”徐鏡寒掏出鑰匙，向王武囑咐道：“一會法醫來檢查完給我電話。”

    王武點點頭。

    徐鏡寒上了車，繼續帶著王念倒車，來到了主幹道，繼續向前行駛了起來。走了沒兩分鐘，兩邊的小樹苗漸漸少了很多，一片片荒地裏長滿了雜草，王念向外看著，終於在荒地的盡頭，看到了白色三門的牌坊。牌坊上寫著三個字“山廟村”，王念忍不住叫道：“這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