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不是審問，”徐鏡寒安慰道，“暫時沒地方，所以才用這裏。你不要緊張。”

    “沒事的，警察同志你直接問吧。”

    “好，”徐鏡寒點點頭，“那我就問了。”

    徐鏡寒翻開筆記本說道：“你能不能記得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種症狀？”

    “大概是一個月前，應該是十月十五號左右，因為當時我在輔導班有個小測試，學生考的都不太理想，我還很生氣。所以有點印象。”

    “十月十五號左右是嘛，那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孫博低下頭不語。徐鏡寒和王念兩人非常耐心，畢竟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一般人不會太在意平常生活的細節。

    “好像是......”孫博抬起頭，“我記得是那幾天最不一樣的地方，可能就是我親戚給我寄了很多果汁了吧。”

    “果汁？”王念在一旁複述道。

    孫博又想了一下，非常肯定地點點頭，“對！是果汁，因為我那個遠方親戚，平常不大看得起我。所以當時跟我聯絡，還說自家種了很多水果，都榨成果汁了，所以給了我一箱。”

    “一箱？”徐鏡寒問道。

    “是，他們家是幹加工果汁的。”

    “現在還有嗎？”徐鏡寒問。

    孫博說道：“有，在我家，還有半箱沒喝呢。”

    “放在什麼地方？”

    “冰箱裏麵。”

    徐鏡寒馬上給王武打了電話，讓他把半箱果汁帶回來。

    之後徐鏡寒繼續問道：“除了果汁以外，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了嗎？”

    “沒有了......如果硬要說，可能就是我當時買了戒指，打算和唐琪求婚了......”

    “你說你不知道唐琪被跟蹤的事情？”王念繼續問道。

    “不知道，唐琪也沒和我說過。”

    “就沒有發現不一樣的地方嗎？”

    “沒有，除了讓我接她以外，我真的沒有發現任何不一樣的地方。”

    王念挑了一下眉毛，他不是不理解孫博。如果是非常大的變化，也許會被發現，但細小的變化，不要說是他，就連王念也不一定能發現。

    “那行，就像這樣吧。”徐鏡寒說道，請孫博去了辦公室喝茶，順便問了他那個遠房親戚家的地址。問完後，自己則和王念一起出了門。王念坐上車後說道：“直接去？”

    “先去看看，你沒看我都換了一身便裝嗎？”

    “帶武器了嗎？”

    “帶了。”

    兩人坐著車，直接駛向了那個加工果汁的親戚家。

    要說為什麼那麼快就行動，主要還是對於那個人的忌憚，越是早點破案抓住真兇，那麼就越能快點順藤摸瓜抓到那個人。王念覺得總說“那個人那個人”的太費勁，不如叫他傻子。徐鏡寒說雖然人家是罪犯，但這名字也不太好說出來啊，總不能說傻子又出來犯罪了，這不是降低警察同志的形象嘛。王念說叫什麼好？徐鏡寒想了一下，覺得叫無臉男，王念又覺得太嚇人，最後還是決定叫他面具男畢竟好聽。

    兩人打諢插科了一會，徐鏡寒終於嚴肅了起來，說道：“不開玩笑，這個案子你有什麼打算？”

    “還是從孫博這下手。唐琪那邊什麼都沒有，就一份報告，實在是太難。”

    徐鏡寒則說：“唐琪那邊不做什麼？”

    “兩手都要抓，”王念說，“回去以後估計手機就能恢復了，到時候我們再看看手機裡面的資訊，我覺得跟蹤這條線和孫博這個案子可能不是一回事。”

    “不是一回事？”

    “對，我覺得不是一回事。”

    “為什麼？”徐鏡寒問。

    王念撓撓頭，“暫時還沒有什麼好的理由，可能就是直覺吧，你知道的，某種工作時間長了，難免會有這種直覺。你別告訴我你沒考直覺破過案子。”

    “有倒是有，但也有證據做支撐啊。”徐鏡寒一邊看著路一邊說，“不過既然你覺得不是一件案子，是因為有什麼理由嗎？”

    “你不覺得太巧了嗎？”王念說，“剛開始我覺得那麼巧會不會是故意的，但是到現在，我覺得可能兩個案子真的是巧合也說不定。這樣，我們打個比方，”王念調整了一下坐姿，身體靠徐鏡寒傾斜，“如果我是面具男，我背叛了他，並且拿走了他的東西。那麼我現在應該是把藥物從黑市賣出去，要麼就是藏好，等風頭過去再出來。”

    “你是說這不符合邏輯？”

    “也不是，”王念搖了搖頭，“缺個證據，中間肯定有我們不知道事情。總之，我們還是先去那個地方看看吧。”

    “快到了，”徐鏡寒說道，“打算怎麼進去？”

    “見機行事吧。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果汁還沒檢測完，你為什麼就來了？”

    “直覺唄，反正到了地方，那邊估計也差不多檢測出來了，直接節約時間了。”

    “那你還教訓我......”

    分針轉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在徐鏡寒嘴裏的“快了快了”敷衍裡，到了這個地方。王念下了車，跑到路旁的小樹林裡乾嘔了起來。

    “至於嗎？”徐鏡寒在後麵走過來，遞來了一瓶礦泉水。王念漱口後抱怨道：“兩個小時！我容易暈車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肯定不帶你來了，”徐鏡寒遞過去兩張紙，“準備一些吧，這又是小村莊。”

    “這地方我沒來過，你呢？”王念看著周圍的柏油路，路兩旁種滿了樹苗，看起來這個村子都是賣樹的。向遠方看去，只能隱隱看到兩間小瓦房。

    徐鏡寒也搖了搖頭，“我也沒來過，慢慢找吧。”

    “找？”王念站起身子，“你導航呢？”

    “導航裡沒有啊。”

    “孫博......”

    “那倒不是，”徐鏡寒搖搖頭，“犯不著騙我們，估計是沒有衛生許可證吧。”

    “那到時候你不得舉報一下？”王念說道。

    徐鏡寒則說：“這不是我的任務啊。再說了，我們還要收集證據，萬一被查了，證據還怎麼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