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王念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唐楠莫名發火，便又踢了他一腳，說道：“快說！”

    “你老踢我幹嘛？”王念躲開她一腳後，對著孫博說，“馬上快吃不起飯了還等什麼，我們又不走，你趕快回來就是。”

    見孫博有些猶豫，唐楠也說道：“哎呀，我說你糾結什麼，又不會跑！”

    “這是鑰匙，”孫博把口袋裏的鑰匙掏出來交給唐楠，“我晚上六點下課，你們等我。”

    “你去吧，”王念說，“東西可以翻嗎？”

    “都可以，”孫博點點頭，“只要能查明真相，都可以。”

    再三承諾不會走後，孫博獨自一人下了樓去上課。王念站在樓梯口看著飛奔趕車的背影，說道：“絕對不是他殺的。”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唐楠感到好奇，“過了快一個星期了，你怎麼知道他沒有銷燬證據？”

    “跑兩步就喘，他能掐死一隻雞嗎？”

    “也許他是裝的。”

    王念聳聳肩，不可置否。兩人拿著鑰匙，開啟了防盜門。進去一看，整個屋子雖然有些破舊，但還算是乾淨，看起來臨走前孫博打掃過房間，連垃圾都收拾好放在門口。

    “他怎麼不把垃圾帶走啊。”唐楠看到門口的垃圾說道。

    王念一臉無奈地看著她，“人家扔垃圾的地方和要出去的地方相反。”

    “嘁——”唐楠一臉不屑，“就你厲害行了吧。”

    王念懶得和她拌嘴，繼續走到兩人的臥室去。這是一間一室一廳獨立衛生間外加陽臺的房子，客廳裡除了兩個凳子和桌子外，什麼都看沒有，看起來比較乾淨。臥室裏是一個雙人床，繁星一樣的圖案床單。沙發上則放了一個熊。屋裏有兩個桌子，一個擺放著各種小說和古詩詞；一個擺放著各種英語教材和報紙。王念低下頭去，發現孫博的桌子旁的地板磚有幾塊殘缺。唐楠在一旁說道：“這是他自己發瘋的時候自己砸的。”

    王念走過去，發現孫博的桌上還有“苯巴妥”藥物，王念拿起來開啟瓶蓋朝裡看了一眼，隨後放下。接著又來到他對面的桌子旁，說道：“這倆真會恩愛啊，桌子還面對面放。”

    唐楠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阿姨執意阻攔，兩人可能都已經結婚了。”

    王念坐在唐琪的桌上，開啟了膝上型電腦。還好，沒有上鎖，王念一邊檢查，一邊說道：“是因為孫博窮嗎？”

    “是啊，但也不全是。”唐楠坐到沙發上，“有個和孫博差不多大的男人，家裏還算是中等偏上，也有兩套房子。當時那個男的也喜歡唐琪，阿姨對他還挺滿意的，但是唐琪不喜歡。後來因為矛盾，唐琪就出來租房，孫博知道了以後也搬了過來。”

    王念指著電腦說道：“你過來看看。”

    “什麼？”唐楠站了起來，站在王念身後彎腰一看，“這是什麼？”

    “搜尋記錄啊，”王念指著一條記錄說，“你看啊，上個月初，這搜尋的是“被變態跟蹤了怎麼辦“，還有這條，是也是上個月月初的，“癲癇怎麼辦”。嘖嘖嘖，你說一個愛刪除手機資訊的人，怎麼就不會刪除電腦上的記錄呢？“

    唐楠對著王唸的頭頂白了一眼，“你是不是傻，女孩有幾個特別精通電腦的。而且，跟蹤？她沒和我說過啊。”

    “沒說過不代表沒有，你忘了那個女老師說，半個月前她看到簡訊的事情了。唉，要是簡訊沒刪就好了。”

    “如果真的有，孫博應該會知道的啊，”唐楠說，“為什麼不知道。”

    王念回過頭反駁道：“這事要是你，你怎麼......”

    這一回頭，王念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小枕頭裏。唐楠馬上直起腰捂著胸口，差點沒叫出聲。

    王念抬頭看了唐楠一眼，唐楠馬上說道：“再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狗眼！”

    “我說怎麼撞到一塊石頭了，頭痛。”王念揉揉頭，回過神，也不把話說完，就轉過頭繼續看著搜尋記錄。

    “你！”唐楠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王念又說道：“你再看看這條記錄。”

    “你又想幹什麼？”唐楠對王念充滿了不信任。“

    王念指著一條記錄說道：“看這條啊，是半個月前的，‘辦結婚證，除了帶戶口本還要帶什麼’，這記錄，基本上把孫博的嫌疑洗清了啊。”

    “這又什麼好洗請的？”唐楠一臉戒備的湊過去看著螢幕。

    “你看這個，”王念站起來，來到孫博桌子旁拿起一盒藥，“這叫苯巴妥，專門治療癲癇的。有癲癇的人吃了會抑制大腦皮層運動區，提高驚厥閾，直接抑制病灶放電，又能限制放電擴散，使大發作腦電恢復正常，是副作用極小的藥。”

    “這能說明什麼？不就是孫博有病嗎？”

    王念搖了搖手指，“作為一名教授，一名醫學教授，我要告訴你的是，這種藥是得了癲癇病的人吃了有用，但是沒得癲癇的人，那副作用就不小了。”

    王念放下藥，繼續說道：“看起來他們平常日子過得確實蠻苦的，估計是爲了攢錢，我看到唐琪上了好幾次買房子的網站，要不然他們生活質量不該是這樣的。”

    “這和孫博有病有什麼關係？”

    “因為孫博得的不是癲癇。”

    “什麼？”唐楠走過去拿起藥，“不是癲癇？”

    “你之前不是說，孫博有時候大半夜突然起來嗎？估計孫博不想去醫院，所以唐琪就在網上查了一下，以為是癲癇，所以就給他買的癲癇藥。正常人吃了，只會思維越來越緩慢，身體虛弱無力，打不起精神，到最後有可能會對記憶、反應、視力都有損壞。所以我說孫博不可能對唐琪動手，因為他副作用已經很明顯了。”

    “那他得的是什麼病？”

    “不去醫院怎麼知道？”王念低頭看著破碎的地板磚，“反正這病挺嚴重的。”

    “那為什麼現在不犯病了？”

    “虛弱無力了，還能幹什麼？”王念說，“也是歪打正著吧。還有，你不覺得唐琪搜尋的跟蹤，挺讓人覺得可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