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貪心是什麼意思？”王念大眼瞪小眼，他實在是不理解查案怎麼個“貪心”法。徐鏡寒似乎想到什麼悲慘回憶，便說道：“他破案很貪心，抓住小頭目在他看來就是失敗，相比較於我，他更喜歡放長線釣大魚。”

    “好高的評價啊。”王念嘴角想讓傾斜，“想他了？”

    “你不懂，”徐鏡寒嘆氣，抬起手扶住額頭，“這種方法固然很好，但有時候則會傷害到更多無辜的人。”

    “這難道不是爲了打擊罪犯嗎？”

    “黑與白是相輔相成的。”

    王念聳聳肩，一副“你說的對”的樣子。徐鏡寒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兩人繼續翻查著資料，大致瀏覽一遍後，將所有覺得可疑的地方用紅筆畫上圈，這樣會更顯眼點。

    “差不多了，”王念將檔案扔在桌上。整個桌子上擺滿了各種資料，但能用的並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比如說調查過去王正所辦理的案子，在王念看來是有必要，不過深挖就不是很有必要了。

    原因很簡單，王正調查的案子嫌疑人，大部分窮兇極惡，很多還沒有出來，在加上人家也不傻，除了那種沒腦子的小混混，沒人會對警察出手。

    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聯絡。不久前徐鏡寒說王正辦案子很“貪心”，這句話提醒了王念。王正那麼喜歡放長線釣大魚，會不會這件事情確實是和魏燦有聯繫？畢竟這把神秘的鑰匙看起來就非常重要。

    想歸想，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辦法。所以王念打算廣泛撒網重點撈魚，比如說現在的孤兒院，再比如說現在的查案。只有兩邊同時協調性並進，才能在某個節點同時找到相關性。

    “孤兒院那邊有什麼訊息沒？”

    王念瞅著徐鏡寒一個人看著窗外，陽光灑進來的同時留出一條人型陰影，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孤單。

    徐鏡寒聽到話，轉過身彈了彈菸灰，“還沒，在密切關注。”

    “你讓劉涵，注意點這兩天過來捐東西的人，尤其是女人。”王念着重提醒著，“還有，讓劉穩旭偷偷藏起來。他那麼厲害，很容易就能制服嫌疑人。”

    “你這邊有什麼進展嗎？”徐鏡寒看了眼桌上的資料，說明他還是很在意這件事情。

    王念搖搖頭，“暫時還沒，那麼多精英都查不出來，我哪有那麼快就能查到。”

    “儘快吧......”徐鏡寒側頭看向窗外，語氣裡有幾分蕭瑟，“上面給的壓力很大。”

    “你看過荒野求生類的節目嗎？”王念突然岔開話題。

    “嗯？”徐鏡寒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我女兒喜歡看，陪她看過。”

    “你看那些人，他們抓捕獵物的時候，會很快嗎？製作陷阱需要時間，動物鑽進陷阱需要誘餌足夠吸引它們，同時又需要一點運氣，這些都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一聲長長的嘆息聲縈繞在屋裏，“我今早去了一趟醫院，阿姨她......為人父母的，誰希望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你這兩天感覺......有些多愁善感啊。”王念猛然反應過來，“你不會是想退休吧？”

    “這件事暫且不談。”徐鏡寒似乎不願在這件事情上繼續談下去，“要不要和我去一趟王正的案發現場？”

    “走！”

    說走就走，兩人隻身前往了水庫。

    龍眼水庫是片區爲了提高山上環境而建立的。順便還在水庫周圍修出一條通往山上的路，讓附近小區的所有人都能在閒暇時光裡能有個散步的地方。這裏繞著山而走，透過水庫改造成了一個溼地生態園，確實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徐鏡寒怎麼也不明白，屍體究竟是怎麼在水庫邊上出現的。

    因為人流量很大，所以在各個路口和不少地方的樹幹上，都綁有高畫質紅外線攝像頭，夜間的拍攝同樣沒有任何問題。

    王念歪著頭朝外看，明明是工作日，但是上午來這個地方散步遛鳥的老年人也很多，有些還在不斷撞擊樹幹、壓腿、做引體向上。

    “我自問我自己不入這群老大爺們，”王念笑著，用手揉揉太陽穴，“這群人厲害啊，都是武林高手。”

    “......你是來幹什麼的？”

    “幽默一下啊。”王念撇撇嘴，指向一個亭子，“是那裏嗎？”

    “對。”徐鏡寒打了下方向盤，把車停在一旁，“這裏麵車進不去，只能徒步。”

    “電動車呢？兩個輪子的能不能進去？”王念問。

    “可以，不過需要抬起來，”徐鏡寒指向王念那邊車窗外的一個地方，一根根一米多高的鐵柱，像是豬八戒的九齒釘耙立在路口處，只有兩個鐵柱之間的間隙能夠進去，“看到了吧，一般人只能跨過去或者是斜著走進去，如果是腳踏車的話抬起來還很容易，電動車和摩托車難度很大，一個人吃力。”

    王念率先下了車，關門前說了句“走吧”就先離開了。

    徐鏡寒靠在車椅上，心情有些複雜。

    不過自我調節了一下，解開安全帶跟著走了出去。

    王念站在路口四處瞧瞧，除了眼前這個有障礙的路口外，左邊是斷層的山坡，像是一個切面一樣直直下來，沒辦法爬上去，除非是那種飛簷走壁的特技。右邊是水庫，是可以在這裏拋屍，左邊斷層的樹上，都是攝像頭，這裏一覽無餘，不太可能在這種地方拋屍。

    跨過去後，徐鏡寒和王念兩人來到亭子旁。這裏面有一處地方擺滿了各種鮮花，沉重的氣氛突然襲來，讓兩人情緒也低落了不少。老大爺老大媽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聽說這兩天也沒人在亭子裡一起唱歌跳舞，轉而去了另一個亭子裡。

    似乎還能聽到各種乾澀的樂器聲和老大嗎的歌聲，不過兩人不是來看演唱會的。這個亭子很特別，一半在地上，一半是在水裏，用三根立柱支撐著。